入。
夏知陶试探性地走进了一步,她有些激动地攒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您好,请问是罗苏木小姐吗”
那人似乎没意识到能在异国他乡听到熟悉的语言,不由得愣了愣,但她旋即反应过来,略有惊讶地问道:
“是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
夏知陶没想到的是,罗苏木一听她说明来意后便明确地表示自己可以帮忙。她不仅从一大箱文件中翻出了尸检报告,甚至愿意和夏知陶一起回南城。
两人很快便商量好了,夏知陶加紧定了明天的机票,两人一大早便出发,等抵达南城应该恰好是傍晚时分。
一路的旅程都十分顺利,飞机也在预料的时间抵达了南城。只是在抵达时候,南城恰好下起了磅礴大雨。
机场的穹顶之上墨云翻涌,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漆黑。
瓢盆大雨自天际倾倒而下,连带着狂风呼啸而过,将所有的交通工具全部截停。
夏知陶和罗苏木两人和众多人一起,被困在了机场的等候厅之中。她们所乘坐的飞机恰巧是最后一架,之后无论是起飞还是降落全部因为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而叫停了。
“现在怎么办”
座位全部坐满了,夏知陶和罗苏木两人便只好挨着自己行李箱,席地而坐,等待着暴风雨过去。
见对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罗苏木拍拍她肩膀,声音很平静:“没事,我们等雨停就好。”
话音刚落,一道煞白的闪电将夜幕撕裂,而可怖的雷声随后而至,轰隆一声巨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惊雷过后,头顶的照明设备发出接连不断的“滋滋”响声,灯光闪烁了两下,紧接着,便啪的一声熄灭了。
整个大厅蓦然间便坠入黑暗之中。
机场的停电导致人们恐慌了起来,一时间候机厅中充斥了抱怨、叫骂、以及惊恐的叫喊。
夏知陶使劲眨了眨眼,还没完全适应黑暗。她尝试着伸出五指,眼睛却像是被黑暗覆盖住了一般什么都看不到。
最深的恐惧来自于未知,被黑暗层层包裹之后,心跳逐渐加速,而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罗苏木打开了手机,屏幕的亮光将黑暗驱散了,夏知陶这才感到好些了。
她摸索着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拨通了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下便接通了,那头的声音落入耳廓中,温柔地让她有些怔神:
“桃桃”
夏知陶紧紧地握着手机,小声说:“我已经到机场了,只是现在雨很大,可能要等一会才能回来。”
张狂道:“不急的,我等你。”
夏知陶忽然就鼻头一酸,眼上也蒙上了层水雾,她闷闷地“嗯” 一声便挂断了电话,生怕自己忍不住会落下眼泪来。
挂了电话后,夏知陶烦躁地将手没入发丝中。她看着那铺天盖地的大雨与黑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寒意自血脉猛然窜上,如藤蔓一般,紧紧地缠绕上了她的脖颈。
手被人握住了,夏知陶转过头去,便听见罗苏木的声音:“别怕,只是暴雨而已。”
夏知陶将手抽回来,看着罗苏木摇了摇头:“南城靠海,暴风雨也是常事,机场不可能因为这个而停电。”
罗苏木愣了:“你什么意思”
她声音有些不稳,里面铺满了绝望:“刚刚那灯闪烁不停,明显是短路的先兆”
“停电绝对是人为的。”
罗苏木瞬间反应过来,手有些颤抖:“孙家”
夏知陶:“我也希望我只是自己在吓自己,但很有可能。”
罗苏木小声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夏知陶垂下头,五指攒紧:“我我不知道。”
两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但与此同时,人群中爆出了一声惊呼:
“看外面”
第99章 算沙抟空 3
怎么回事
响在耳畔的轰鸣雨声蓦然减少了大半,所有喧嚣噪音都像是被捂住了一般, 潮水般层层褪去, 逐渐融为一片柔和的安宁。
雨停了吗
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啊, 夏知陶有些疑惑地跟着众人的指向转过头去, 稍稍抬头望向上方。
机场巨大的玻璃穹顶上方, 浓郁的黑夜仿佛被破开了一道口子,映入眼帘的, 是成片的、似海潮般汹涌而来的红色。
那红色无一丝杂质,纯粹而干净, 以最激烈的姿态占据了所有视线, 热烈好似灼灼烟火。
暴风雨仍未停歇。视线若是穿过那大片红色,还能稍稍瞥见远处的翻涌乌云与倾盆大雨。
但诧异的是, 只要是被红色所遮盖之处,便只余下了一派云淡风轻,所有声音都柔和如若微风细雨, 莫名的使人感到安心。
“这是怎么回事”
罗苏木愣愣地看着外面的景象,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 让她这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论者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生观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人群, 却发现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吭, 像是被禁锢在了原地,木偶一般十分渗人。
多年的法医经验都无法解释现场发生的诡异景象,罗苏木转头望向夏知陶,却发现她面上不仅没有一丝惧意, 反而毫不忌讳地直面着那大片红色,目光中流露出几分
欣喜
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罗苏木感觉自己要完。
夏知陶没有去留意身旁人的神情,她站起身来,向着那热烈的红色走去。
红色簇簇散开,化为无数纷扬的澄澈花瓣,远远望上去像是成千上百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聚拢在一起,仿佛梦境般灿烂而夺目。
而一人踏于万千繁花之上,她黑衣肃穆,负手而立,长发散在风中。
撕裂疾风,破开骤雨,风雨都为她让路。
因为隔得有些远,夏知陶没法看到她的神情,只能看着那人缓缓抬起右手,花瓣便仿佛得到了指示一般,随着她的手势凝聚了起来。
聚拢花刃重重劈下,呼啸着砍在了穹顶玻璃之上,霎时便破开了一道巨大裂口。
而那人纵身一跃,墨色长袍猎猎作响,自那裂口处落了进来。黑靴无声点地,连带着纷扬长发也垂落至腰际。
“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