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铲除,简直痴心妄想,本爵在辽东这几年,最重要的不是打了多少仗,而是我让辽东翻天覆地的剧变,谁敢推翻我的东西,谁就是再和辽东几百万生灵作对,只能粉身碎骨”
张恪热情洋溢地吐槽,霸气侧漏,听得大家都傻了眼
毕竟在场的众人谁也不知道“打土豪,分田地”这六个字的威力。
正如张恪所说,他借着辽东洗牌的机会,把大世家手里的土地抢过来,建立起田庄。同时又逼迫世家经营工商业,向着资本家转变。
经过几年的发展,张恪手里掌握了两个最强大的阶层。
一个是数以百万的自耕农,他们提供了最重要的兵源,支撑着义州兵战无不胜。
第二个是新兴的资本家,作坊主,比起传统依附权贵的工商业者,他们更独立,野心更大,更加无所畏惧。尤其是打通了草原和朝鲜日本的市场,这些人的财富每时每刻都在暴涨。
他们也更清楚,唯有张恪才是他们的守护神
有了这两张最大底牌,张恪才装得任由朝廷折腾,不管你折腾到如何,老子都有翻牌的本事。
其实从内心深处,张恪还盼着朝廷来这么一手。
正所谓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张恪要让辽东的百姓知道他张永贞的可贵,没有他,你们的一切都没了
当然让老百姓吃到一点教训就行,千万不能坏了根基。
“岳子轩,吴伯岩,还有杜擎,你们三个老老实实干活,守住金州复州,抓紧修筑城墙。我要先回到义州看看,有我坐镇,他们翻不出多大的波浪”
广宁,巡抚衙门。
王化贞熬了一夜,揉了揉红赤的眼睛,从纸堆里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老爷,擦把脸吧。”
从侍从手里接过了热毛巾,擦了一把。这时,突然管家从外面跑了进来。
“启禀大人,袁大人送来了孙阁老手令”
王化贞从管家手里接过了信札,看了两眼,顿时须发皆乍,狠狠扔在了地上。
“荒唐,又是征调民夫,十万人啊亏他们说得出口,难道春耕都不用管了,来年等着喝西北风吧”
侍从端着稀饭包子走进来,低声说道:“大人,用膳了”
“去他娘的,不吃了”王化贞一把推翻了托盘,大声喊道:“备轿,我去见经略大人”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乱斗中
“部堂大人,您该说句话啊”
王化贞迈着大步,气呼呼走进了王在晋的书房。他们两个一个战壕许久,战略思想也大同小异,相处下来,竟成了好朋友,互相之间没有什么避讳的。
王化贞将孙承宗的手书扔到了桌案上,怒吼道:“看看吧,他孙大学士想要干什么”
王在晋揉了揉眼睛,扫了一眼,并没有翻开,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肖干,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要民夫吧十万,还是二十万”
“部堂英明,是十万人”王化贞怒道:“他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春耕在即,各地都忙着,特别是今年光复四州之后,必然有大量辽东百姓不看折辱,逃到金州复州等地,又要征兵,又要养活百姓,没有粮食怎么行春耕能耽搁吗”
王在晋把毛笔放在笔架上,靠着太师椅,缓缓说道:“孙老师乃是帝师,说不定有办法从关内征调粮食。”
王化贞哂笑道:“漕粮每年不过四五百万担,要供养京中的老爷们,分到辽东的又能多到哪里去说到底还要靠辽东自己努力,多种田,多产粮食。”说道这里,王化贞目光灼灼地盯着王在晋。
“部堂大人,您是辽东经略,为了辽东计,为了大明计,您总该站出来说句话吧”
王化贞几乎哀求的语气,可是王在晋还是默不作声,低着头一语不发。
“王部堂”王化贞豁然站起,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下官素来仰慕大人为人为官,只是没有想到,你既然不敢出头那下官不自量力,我也要和他孙阁老一争”
王在晋低垂的头突然抬起来,老眼之中。满是血丝,一脸的疲惫沧桑,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争,你想怎么争”
“还能怎么争,自然是上书朝廷,向圣上讲明道理。”
王在晋冷笑道:“你以为老夫没有说吗”
“部堂,既然你上书了,为什么孙阁老还一意孤行”
“上书也有有人听啊”王在晋叹口气,将面前的东西送到了王化贞的面前。
王化贞急忙看过去,只见开头就写着四个字:乞骸骨疏。
“部堂。你要辞官”王化贞惊呼道。
“不辞不行啊。”王在晋叹气道:“孙阁老刚刚上奏,说老夫沉雄博大之未能,与其让人家赶下来,不如老夫识趣一点,赶快上书滚蛋”
王在晋强忍着怒火,可是无论怎么压制,都没法平静下来。两年前辽东惨败,无人敢承担经略之责。是他王在晋舍弃了京中的部堂高官,孤身出关。外有凶悍的建奴蒙古,内有骄兵悍将。
又是他王在晋整饬军备,压制诸将,营州一战。长生岛一战,虽然他没有亲历前线,可是后勤补给,运筹帷幄。费了多少工夫。
此外他还安置了上百万难民,开垦田地无数。要不是他坐镇辽东,朝廷又岂能轻易从张恪手里夺权
不论付出多少辛劳。他王在晋都比不上孙阁老,原因不是孙阁老多高明,而是人家是帝师,皇帝就偏听偏信,又有什么办法
王在晋微微逼着眼睛,胸膛一起一伏,内心波涛汹涌。
面前的王化贞也惊呆了,他盯着奏疏看了半晌,突然单膝跪在了王在晋的面前。
“部堂,辽东能有如今,你付出了何其多的心血永贞领兵在外打拼,您老坐镇广宁,不出三五年时间,准能平定建奴。您要是一去,只怕大好的局面就要崩塌。下官代辽东百姓求您了,千万不能走啊”
话中赤诚打动了王在晋,泪水从他的眼中滚落。
“肖干,起来吧”王在晋压着怒气,说道:“老夫走了也未见得有什么影响,毕竟定辽侯还在,他用兵如神,假以时日,一定能荡平建奴。”
“部堂,您还没看明白吗,朝廷对永贞已经有了怀疑。若是您老在,既能替永贞遮蔽刀剑,又能约束他不要乱来。您一走朝廷必然打压永贞,而永贞的秉性绝不低头,到时候只怕建奴未灭,自己人就要乱起来了”
王在晋听着,渐渐神色凝重,呆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