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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我也在京城,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张恪叹口气,笑道:“几年前圣上刚刚即位,还没有从丧父之痛缓过来,一个战战兢兢的新君,迫切需要证明自己的合法性,因此才会容忍东林党污蔑万历,污蔑郑贵妃和李选侍,借以强调自己的正统性。可是如今五年过去了,陛下坐稳了位置,学会了用皇帝的视角看问题,没有了仇恨,没有了恐惧,他要维护的是皇家的体统”

“体统”沈青烟拧着眉问道。

“你想想,一个疯癫的人去宫里刺杀太子,把紫禁城当成了什么,菜市场吗父子相残,还是母子相残放在普通人家,还嫌丢人呢先帝是圣上的父亲,即位一个月丧命,就说他是误服了红丸,暴毙而亡。这不是说先帝不得好死吗至于移宫案的时候,杨涟更是把李选侍比作武则天,试问李选侍若是武则天,当今岂不是李治吗”

张恪轻蔑地笑道:“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东林党当初为了抢夺定策之功,大肆宣扬,已经算是过分了结果还不知道收敛,一味用来陷害对手他们这是消费皇家的丑事,龙有逆鳞,触之即死,等圣上想明白了,就是东林党倒霉的时候”

沈青烟错愕半晌,才恍然大悟。

“是有道理啊,永贞,没看出来,你把人心琢磨的这么透彻”

“那还用说,不然我如何领兵打仗,如何驯服东南啊”张恪臭屁地说道。

沈青烟白了他一眼,娇笑道:“永贞,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你怕不怕触犯皇上的逆鳞啊”

张恪突然伸出大手,抓住了沈青烟的玉手,笑道:“你想不想我碰碰逆鳞啊”

“当然不想了,人家还盼着和你天长地久呢”沈青烟细如蚊讷地说道,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哈哈哈,晚了,青烟我已经碰了”

“啊”

邸报哗啦落地,沈青烟顿时吓呆了,乜呆呆盯着张恪,眼中升起一团水雾,急得几乎哭出来,皇帝在她的心中,那可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半神啊,尊贵的不得了

“永贞,你别吓我啊”

张恪看着佳人惊恐,从躺椅上做起,顺势抱住她的肩头,嘴唇贴在耳边,轻声笑道:“傻丫头,我和东林党的那些傻缺不一样。皇上想要砍我的头,只可惜他没有那把刀子”

四月初八,黄道吉日,也是松江市舶司的开埠大典。平辽公张恪,新任苏杭织造太监,总览江南税务内廷大铛王体乾,应天巡抚毛一鹭,松江知府邓文通

一干要员,外加各路豪商大户,士绅名流,总计数千人,一起站在崭新的市舶司衙门之前。

面前就是黄浦江,宽阔的江面上白帆成片,一眼望不到尽头,好似海上长城一般,天空无数飞鸟掠过,平添无数喜气。

码头之上,除了大明各地的商人,还有金发碧眼的西洋人,裹着头巾的阿拉伯人,以及比碳还黑的非洲人,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临近午时,只听到一声大喊:

“吉时,到”

“哈哈哈,王公公,咱们一起揭幕吧”

“敢不从命”

几个人一同拉着红绸子,轻轻一扯,几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出现在面前。

“松江市舶司官署”

阳光照射之下,金光灿灿,分外耀眼。天朝上国,终于赶上了时代的末班车,开始追击西方的脚步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嚯,好气派啊,市舶司比起京里的六部衙门还要广阔,还要富丽堂皇啊”王体乾由衷称赞道。

的确,为了建市舶司,各家都出了血本,用最好的料,请最好的工匠。至于衙门的图纸,则是聘请了二百位书画大家,参考江南的园林衙门,博采众长,突出市舶司的功能和特色,最终由张恪敲定的。

一走进去,金丝楠木的柱子,散发着淡淡的黄晕,雕梁画栋,花鸟虫鱼,无一不美。信步走来,仿佛园林博物馆一般。能在这里面办公,就算是不要工钱也值得光是情趣神韵,就足以让人整天晕乎乎的,心旷神怡,忘乎所以

走进来的官员和商人无不赞叹,至于那些西洋人,则是彻底傻了。他们走的不是普通的回廊,而是通往上帝殿堂的道路,柱子上挂着的山水画作,地上摆着的青瓷花瓶,树干上裹着的绫罗绸缎,精美苏绣

每一样都让他们垂涎三尺,哈喇子满地。

西洋人不讲究含蓄,也不怕丢人,一路上大呼小叫,上蹿下跳,甚至有人趴在地上,亲吻瓷器,弄得侍从哭笑不得。

“王公公,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非是我佛喜欢金银,而是百姓喜好金银啊”

王体乾看了看西洋人的丑态百出的样子,顿时心有戚戚焉,伸出大拇指,笑道:“国公爷高见,这帮西洋土包子衣兜里都是银子,不把他们驯服了,怎么往外掏银子”

两个人有说有笑,到了正堂,坐在紫檀的太师椅上,有侍女急忙奉上刚刚采摘的明前,艳丽的茶汤。醉人的味道,王体乾闻了一闻,顿时叹道:“果然是好茶,好茶啊相比起来,宫里的都要逊色不少,咱家能到江南,真是享福了。”

坐在张恪下手的方崇文突然笑道:“王公公,宫里什么没有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要奉养圣上,您又是宫里大红人。什么没见过”

“呵呵,这是外行话啊”

王体乾叹口气,笑道:“宫里规矩大,谁都知道。就拿着茶叶来说,各地贡茶不下几十种之多,自然不乏好东西。可是呢,要是捡最好的给万岁爷,主子喝习惯了,突然没有。就有人要倒霉,轻者打屁股,重者就要掉脑袋 伺候皇上久了,大家伙都明白一个理儿。不能给皇上吃最好的,也不能给他用最好的。主子尚且如此,咱家这些在司礼监的,也不能欺君不是。说到底啊。要想享福,就要外放,不论是监军镇守。还是织造提举,都能享福,回到宫里,反倒要夹起尾巴了”

这一番道理说完,大家伙顿时不胜唏嘘,想想皇帝也够可怜的,名义是九五之尊,上天之子。可是手下人真要铁了心欺骗他,他就什么都别想知道。

别人只当王体乾是随口一说,而张恪却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

很显然派王体乾南下,一来是监督织造局和征税,隐含的意思就是制衡监督,避免市舶司都落到张恪手里。

可是王体乾也不是傻瓜,他见识了张恪的手段,就凭他想和张恪争,随时都会被捏死,比起一只臭虫都不如。

他此时说到欺瞒皇上,又说外放才能享福,分明是待价而沽啊

想到这里,张恪微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份文书,送到了王体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