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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1 / 2)

她顺便双手叉在狸猫腋下,把它捞起来,引来狸猫一声不满的“哀嚎”。抚悠睡眼惺忪地看她:“很晚了吗”阿春道:“巳时了,娘子昨夜睡得迟,该多睡些。不过,岐王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李忧离等我抚悠翻身,冷冷道:“让他等”

阿春听得一愣,暗想:“昨晚秦娘子不是与大王相谈甚欢吗怎么睡了一夜就转了性这是谁招惹了”她哪里知道抚悠这十几年的好几笔糊涂账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能不咬牙切齿

“不过”抚悠又不确信,心想,“是他吗梦由心生,也许我是昨夜听了他的话,不得其解,才在梦中将那些没头没脑的事按在他头上可别冤枉了人,况且,总也要顾及他的身份。”

“岐王等多久了”抚悠翻身坐起。

阿春正要离去,听抚悠唤她,忙回身应道:“小半个时辰了。”

“什么事为何不让你们叫醒我”

“究竟何事大王也未交待,想必不是着急的事,他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叫醒娘子。”

对于对方的体贴抚悠倒有些歉意,于是道:“我这就起了,梳洗吧。”

阿春笑着应声,招呼早已准备好的婢子们进来服侍。小娥捧来一件枣红色胡服,抚悠十分喜欢,配着这身衣裳,只画了极淡的妆,梳洗打扮完毕,轻快地做一个小胡旋,引得众人拍手称赞。

帐门拉开,抚悠见李忧离正抬臂擎着一只白鹞赏玩,他穿一件绛色圆领衫,披黑色翻领胡服,翻领赭黄色绣云纹,着幞头。脚步轻快地走过去,行礼,抚悠问道:“大王怎么有此闲情不是要去议和吗”

李忧离抬臂,白鹞决云而去。他打量抚悠,枣红色胡服,翻领袖口等处饰以彩色连珠鸿雁衔枝纹锦,配皂色长靴,金镀鲜卑头带钩黑皮蹀躞带,白毛翻边浑脱帽,妆极淡,只眉黛能明显看出螺子黛的青黑色,两颊自然悦泽,白中透红他点点头,似很满意自己选的衣裳如此般配自己选中的人。

李忧离笑道:“我是说议和,可没说我去,又不是什么大事。”

抚悠想:“倒是符合他一贯的目中无人。”道:“多谢大王送我的狸猫,我给它取名毬毬。”说着观察李忧离,只见他挑挑眉毛,偏过头去,嘟囔道:“怎么取这么个名”他是希望抚悠记起他们两小无猜的往事,可总不至于她想起的都是他欺负她的事吧虽然他不欺负她的时候似乎不多

抚悠见李忧离的反应,暗中思忖:“这应该算是心虚吧”

“咳,”李忧离道,“我来找你,是有样东西要给你瞧。”

“什么”

“闭上眼。”李忧离神秘兮兮。

“到底是什么”

“闭上眼,这是岐王的命令。”

抚悠轻“哼”一声,故意拖长腔调:“是,大王”

眼睛闭上,耳朵就会变得灵敏,她听见风掣旗帜的声音,听见巡逻士兵锁甲窣窣的声音,甚至听见远处牛羊的声音,不一会儿,她听见马蹄声,心道:“难道是一匹马即便是岐王的马,无非高大神骏些,还能肋生双翼不成”“睁眼吧。”她听李忧离道。

抚悠睁开眼,她的略带不屑的质疑瞬间变成了一声轻轻的抽气“呀”

那是一匹无与伦比的美丽的马它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体型纤细优雅,身形几至完美,淡金银白之间的毛色,即便神女抽纤云做丝,借桂月之色,也再织不出比这更美的颜色

李忧离轻轻一拍,马儿轻灵地抬起前蹄,在二人面前兜一小圈,仍又回到他身边。李忧离得意道:“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华容婀娜,怎样”

“这是这是传说中的汗血马”

“好眼力正是汗血宝马”

对爱马之人,这是至宝抚悠上前,一手托了马颌,一手轻轻抚摸它的额头、脖颈,它的额毛不长,鬃毛也不长,不能剪成如今长安盛行的三花、五花,不过它已经如此完美,何须修饰

“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抚悠回视李忧离,惊叹道,“我以为世间已无汗血马,不想竟然有幸得见”

李忧离抚着马背笑道:“这是前年宁远国进贡的,只有四匹,阿耶留下三匹,送我一匹。”见抚悠喜欢,他也格外高兴,回头道:“思慎。”早在一旁等候的安思慎抱着鞍鞯辔头等小跑过来。李忧离颔首,他便忙将辔头拢上,鞍鞯搭上。“上来试试。”李忧离道。抚悠也不客气,纵身上马,“叱”一声,动若脱兔。

李忧离骑上自己的青骓,喊道:“敢不敢和我比试”抚悠回头看他,应战道:“输者罚跳三百个胡旋”李忧离大笑,驾马追赶:“好,我为你打羯鼓”。抚悠道:“马上定输赢,休逞口舌之快驾”

二人纵马疾行,如风似电,时而你超我赶,时而两马骈行,难分胜负。不知跑出多远,毡房营帐都已不见,只有连绵起伏的山丘,丘顶上戴着经冬的残雪,地势低处雪水融化成溪流,叶脉一样伸展。

“吁”李忧离忽然勒住缰绳,青骓前蹄腾空立起,以几乎与地面垂直的姿态停了下来。“我认输。”虽然他停下时分明还快抚悠近一个马身。抚悠见他停下,先渐渐放缓,令马兜个圈子小跑到李忧离身边停下。论马,是她的好,但论骑术,平心而论,还是李忧离技高,她倒也羞于再提那三百个胡旋的赌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