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渤溢对金摩羯的作为敢怒不敢言,所以派人杀了阿贵,让我们怀疑是金摩羯所为,借刀杀人,铲除对手。”
姬繁川补充道:“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当我们都以为金摩羯此时不可能杀人的时候,他却正可反其道而行之。”“又或者,”他笑道,“金摩羯没有我们想的这么聪明,只是狗急蓦墙而已。”
“这些推测都有道理,但又都没有证据。欸”安修明突然想到,“阿贵那个躲回娘家的妻子会不会知道什么”“有道理。”连松风道,“娘子,要不要查一查阿贵的妻子”
抚悠沉默片刻,叹道:“不了。她可能所知不多,而且如果追查下去,我担心她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就这么放弃了”安修明有些不甘。
抚悠道:“我们来丹阳的目的不是查案。兵权在谁手中,如何获得,都无所谓,只要他忠于国朝,其余就随他去吧。”又看了眼阿贵,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对安修明道:“报官吧。”
出了阿贵的茅屋,抚悠头前走着,忽然在院中站定。
“怎么”姬繁川问。
“好像哪里不对”
“是想到了什么疑点吗”
抚悠静静站着,抬头望了望天,风很轻,云很淡。
“算了,没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文中人大部分是有原型的,而曹延嗣是完全原创人物,我真的很喜欢小曹呀,希望亲绵也喜欢哈哈
丹阳,抚悠要开启柯南模式了23333
、疏不漏
功名利禄皆尘土,浮生梦幻来去云,进了大理寺狱的人,也唯有清光不弃,仍照这方寸囹圄,月色如练,似一幅长卷,让人油然生出挥毫泼墨一书胸臆的情怀。陆长珉以纸作笔,空中作书。
“殷中军被废在信安,终日恒书空作字,唯咄咄怪事四字而已。陈王写的也是这四字吗”陆长珉背后传来一个沉缓的声音。东晋大将殷渊源北伐兵败,遭政敌桓温弹劾,被贬为庶人,流放信安,每日空书“咄咄怪事”以抒发蒙冤郁愤之情,陆长珉亦是蒙冤,故来者有此一问。
“非也。”陆长珉负手道,“我所书,李公悲东门,苏子狭三河。求仁自得仁,岂复叹咨嗟。”转身,与来者对视。
“岐王。”
“陈王。”
白日处理完阿贵之事,抚悠等仍旧游山玩水,登紫金,游桑泊,与文人雅士共流觞曲水之会,不亦乐乎,抚悠虽想着阿贵之死背后的千丝万缕,毫无游赏兴致,但此一行,别有目的,却需她掩护。
入夜后,连松风求见,并有要事单独面陈,他递给抚悠一只函筒:“里面的东西是我白日在阿贵家翻到的,请娘子过目。”抚悠愣了片刻,接过来:“白日为什么不拿出来”连松风道:“事关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抚悠正拧函筒的手顿住,抬眼看他:“那为何信我”
连松风的话如同出刀一般干净利落:“大王嘱咐,忠于娘子就是忠于大王。”抚悠轻笑,拧开函筒,里面是一张剪成钗头形的残纸,抚悠大惑:“这是什么”
“鞋样。”连松风解释,“官府通常会把一些过期无用的文书分给百姓,百姓就用这些带字的纸剪鞋样、花样,甚至糊棺材、纸人,算是物尽其用。”抚悠点头,移灯来看纸上残留的文字:
二月廿少陵顿至兄书见精诚将军得兄成半已北边战得洛阳河北乱藏望兄勿廷余无唯李忧离耳弟于上元前过丹阳此事要务在身不便面娘子者弟之使者可托少陵
“取纸笔来。”抚悠道。连松风取来纸笔,抚悠对照残纸,提笔:“后面提到洛阳、上元,应不是二月,而是十二月,”于是补上,“十二月廿某日,少陵应是人名,少陵顿首。得到你的书信,这半个字像见,见到你的诚意,将军说得兄成半已,约是得到你的帮助,就成功了一半。北边战得洛阳,晋廷攻取了洛阳,河北乱,河北还不稳定,廷余无唯李忧离耳,这半个字像晋,联系起来应该是晋廷虽然得了洛阳,但北方还不安定,而且只有岐王足可畏惧。后面几句完整,我在上元节前到丹阳,但要事在身,不能见面。娘子这像个兰字,也是人名,兰娘子是我的使者,可托应是指兰娘子,少陵之后没有字了,应是落款,少陵百拜顿首。”将残纸上的内容誊在新纸上,一封信就大体还原了。抚悠将信托于掌中,感慨道:“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看似完整,但觉得缺些什么”连松风道。抚悠细看两遍,恍然大悟:“是身份。这四个人的身份要确定,少陵,兄,将军,兰娘子。兰娘子是少陵手下,也是少陵与兄之间传达消息的人,可暂不管。但我们只有确定了少陵、将军以及兄的身份,才能知道究竟是谁与谁暗中联络。”
连松风分析道:“少陵和将军不难解,虽然没有明指,但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企图勾结丹阳对抗晋国的,无非河北邢铧,赵国谢煜明,齐州莫小刀。丹阳自成气候,不可能看上莫小刀那种山匪。邢铧和谢煜明相比,后者地域接近,且谢煜明以一国之力,开出的条件更不是成败未知的邢铧可比。至于少陵所呼之兄,此物在阿贵家中发现,他生前曾是傅寿昌的脍手,应是傅寿昌嫌疑最大。但傅寿昌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阿贵,所以我猜想可能是傅寿昌死后,阿贵从他家中偷出来的。”
“阿贵为什么会偷对他毫无用处只能剪鞋样的书信又如何排除是杀手栽赃”
“我白日查看时,发现阿贵家中一贫如洗,却有一只十分精致的漆匣,但里面并没有值钱的东西。我猜测是阿贵见过傅寿昌非常珍视那只木匣,以为里面一定有宝,于是趁乱偷了出来,没想到里面只是一些书信。阿贵夫妇不识字,便以为一文不值。若是栽赃,目的何在栽赃傅寿昌他可是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