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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吗”

“哈哈”武成宽仰天大笑,扬手对众军士挥动一封信函。“诸位将士,长安传来消息,陈王陆长珉谋反,已被拿下,”手指李靖远与韩黎阳,厉声道,“他们是陆长珉的结义兄弟,也是同谋”

军士骚动,韩黎阳恨得牙痒,这武成宽是相王那边的人,平日没少给他们找麻烦,现下竟污他们谋反,真恨不能一刀剁了他。李靖远伸手拦住韩黎阳,跨前一步,双手下压示意军士稍安勿躁:“请教武监军,是谁传来的消息”武成宽哼一声,抱臂傲慢道:“这不用你管。”李靖远笑笑:“这必不是圣旨,若是圣旨,我与黎阳恐怕早已就擒。那可是岐王传来的消息是岐王让监军不奏而斩,杀两名从四品的将军”他故将“岐王”二字咬得极重,武成宽是相王的人,可彭城这一万将士却都唯岐王马首是瞻。

武成宽说不出话,李靖远笑着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也对众人扬了扬,道:“真巧,李某今夜收到了岐王手书,说的也是长安之事,碍于军机,李某不便多言,不过可请武监军过目,这是否是岐王字迹。”

武成宽不用看也知道岐王一定也同相王一样往彭城发了急书,他的目的不过是要把事情挑明,逼得李、韩二人不得不南下,既已达成,遂拱手道:“但愿二位将军能尊岐王教,抛下昔日兄弟之情,挥师南下,扫平丹阳叛乱”招呼一声,带了他的人大摇大摆地从惊诧相觑的众人面前拂袖而去。

“丹阳作乱了”

“金摩羯和周渤溢不是李将军和韩将军的兄长”

“可岐王还是信任二位将军的。”

“若二位将军尊岐王教,我等自然奉他们为将,若不然”众人窃窃议论。

性急的韩黎阳追在武成宽身后吼道:“丹阳还没叛变呢你盼着丹阳叛变是何居心”

李靖远眉头紧锁,他不愿当众扯出丹阳或可叛乱之事,亦是李忧离嘱托,怕消息走漏,金摩羯、周渤溢更加觉得走投无路,况且,最要紧的是,秦娘子尚在丹阳

作者有话要说:大将军是权臣,岐王是功臣而且只是功臣。二人成败结局,难道不好预测吗

小曹亮爪子划掉身份啦感觉小曹帅帅哒

当年兄弟,曹陆李韩各有打算

、坠网罗

四月十二日,李韩大军连夜自彭城开拔,南下丹阳。

十六日,丹阳传来消息,四月十三日周渤溢暗杀金摩羯,窃夺兵权,四月十四日起兵反晋。李韩大军加速南下,楚、扬、濠、滁四州传檄而定。十八日夜扎营江北。

十九日天未亮时,以小舟渡江,江右防线形同虚设,攻城北大夏门、城西西明门。李靖远、韩黎阳对守城将士动之以情、晓之以义,西明门守将开城迎晋军,城内金摩羯旧部与周渤溢所部内讧,大夏门为金摩羯旧部所破,李韩大军兵不血刃,进驻丹阳。周渤溢弃城走,不知去向。李靖远堪堪稳住形势,便急忙打探使团下落,才得知十三日使团渡江北上,舟船倾覆,一船人生死未卜。

“其一,目前仅有徐盛所举周渤溢、谢煜明写给陆长珉的书信,却并无陆长珉写给周谢二人的书信,也即是说,并无直接证据证明陆长珉参与其事。另外,除了几封可随意伪造的书信,更无物证人证,以此定罪,失之公允。其二,丹阳谋反,陆长珉首当其冲受其牵连,除非离开长安,才能全身而退。但直至被捕前,陆长珉并未有任何试图离开长安的举动,甚至连告发者徐盛都不能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这世上有人站在房檐下,却怂恿旁人来拆屋宇的吗”

“其三,陆长珉以十万之军、五州之地归晋,有大功,无大过,若以一疑点颇多之谋反通敌案论罪,难免有好事者以飞鸟良弓之言损及圣朝名声。况如今北方已安,只待平定赵国,陛下便可成魏晋以来一统之大功。谢煜明强推新法,引得国中民怨沸腾,朝中士族反对,大有可为我朝所借之势。若反状未明、证据未足而杀陆长珉,则无异于将徘徊顾望之势力推向谢煜明。据此推测,这可能本就是谢煜明的阴谋。谢煜明此计得益有三:一,污陛下以杀忠臣之名;二,绝南方士族北归之心;三,迫使丹阳依附赵国。”

“有此三点,陆长珉一案,事关重大、疑点颇多,不宜匆忙定罪,还望陛下三思。”

十九日常朝散后,皇帝留太子、二王、政事堂八座及大理寺卿仗下议事,岐王呈上陆长珉谋反通敌一案的结案奏疏,并将其中主要观点当庭面奏。

岐王说罢,相王起身反驳道:“二兄一句随意伪造可也有失公允,毕竟严刑拷打徐盛十日,他也没承认信是伪造或是受谁指使。没有陆长珉的回信更在情理之中,回函定是发去了丹阳、钱唐,难道还要在长安自留一份就算陆长珉没有回信,只是周谢二人联络他,而他未有反应,且不说包庇之罪,从他没有销毁这些书信来看,也难说没有不臣之心,只是还未决断罢了。谋反乃十恶之首,可不需罪行已张才能论罪,陆长珉包庇谋反,沟通敌国,杀当杀之人,何以累及圣朝况且二兄不要忘了,陆长珉出身草莽,毕竟不同衣冠子弟,杀他对江南华族投归我朝又能有多大影响换做是我,与此寒门同朝,甚至官品爵位在他之下,才会更以为耻吧”相王说罢,朝上一躬。“相王所言有理。”左仆射等人附和。

皇帝抬起低垂的眼眸看向次子,询问他有何补充。岐王揖道:“徐盛的身份也有疑点。我盘问过陈王府服侍起居之人,无一人发现异常,徐盛只是区区一介铠曹参军,又非陆长珉心腹,能接触到如此机密之事,本就巧合得令人起疑。而徐盛其人无父母妻孥,孑然一身,据他说,家人在三年前江淮混战中丧生。巧合得很,他的家乡原是雄踞淮南的陈才聚的地盘,陆长珉与陈才聚三次恶战成就江淮霸业。可想战事之惨烈,因此,很难说徐家人不是死在陆长珉的兵锋之下,所以他告发陆长珉的动机更加可疑。至于他的家人是否亡故,还是遭人挟持,我已派人南下查证,只是路途遥远,来回也不止十日,故尚未取得证据。”

“不能证明信是真的,也不能证明信是假的,”一直安静倾听的太子李宗长突然发言,微微笑着道,“不能证明徐盛家人之死与陆长珉无关,也没有证据证明两者确实有关,所以,岐王审理的结果就是,没有证据证明陆长珉谋反通敌,也没有证据证明陆长珉没有谋反通敌,是如此吗”太子之言引得众人发笑。

从没有人敢在朝堂上公然取笑国之功臣、天子爱儿,可如今,父亲漠然以对,兄长更是始作俑者。大殿是李忧离从未感觉到的空旷,茕茕独立,被异己的力量包围、排挤。他知道,父亲其实并不关心事实,他要的只是一个杀人的借口。而太子、相王、卢矩等人则借着他与父亲的分歧,挑拨离间,以使他疏远君亲。他明知道这一切,却仍不识时务,只为与陆长珉那一点惺惺相惜,只为为他争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