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穷诸似乎从苏文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端倪,试探着道:“不知苏镇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许我能帮衬一二”
苏文不知道穷诸这番话是否是真心的许诺,但他还是婉拒道:“此事便不劳大人费心了。”
穷诸闻言并没有坚持。转而道:“那不知苏镇国准备于汜水关逗留多久或许我可以安排属下带苏镇国在附近的名胜游历一番。”
“不瞒大人,我天明便要启程。日后若有机会,定不负大人好意。”
穷诸颇为惋惜地点了点头,却听得苏文的声音再度传来:“大人,您要请我赴宴,我来了,您要让我喝酒,我也喝了,不知可否告辞了”
穷诸再一次笑了:“苏镇国似乎急着离开”
苏文同样笑着回答道:“我担心再作久留,大人会改变主意。”
“怎么会呢”
“不会吗”
两人相视再笑,便如开始时那般,显得和乐融融,但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穷诸的袖中不知何时露出了一端笔梢,而苏文手中的赤霄剑也轻轻格在了身前。
笑声渐止,穷诸率先开口道:“似乎还是有些冒险啊。”
苏文点点头,应道:“大人可以赌一把,有很多时候,好坏善恶之果,只在一念之间。”
“可惜你进了关门。”
“是啊。”苏文感慨一声,似有庆幸:“我进了关门。”
顿了顿,苏文突然似如想到了什么,开口再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以神秘著称的大人物,对方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选择予我便利,当我问其缘由的时候,大人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穷诸异常配合地摇头问道:“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从不轻易下注,但只要是下了注,便绝对不会输,因为他永远都是站在庄家那一边的。”
“哦”穷诸眉头微挑,饶有兴趣地抬眼看了看苏文,最后终于说道:“我需要一个承诺。”
“圣才之文名够不够”
穷诸摇头道:“不够。”
苏文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几分,对方不愧为镇南军执牛耳者,绝不会如当日子桑那般容易糊弄,于是他很干脆地开口道:“卫国之镇南军不能乱,而我,是卫国人。”
这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但对于穷诸来说,却仍旧不够。
所以苏文接着说道:“不瞒大人,此次书院试炼,的确是出了些问题,无双书院公然于试炼之中袭杀我之同门,所以,战乱将起。”
这一次,穷诸脸上的笑容终于轻轻敛去,他袖中的画笔,也逐渐掩没不见。
“如此,那便祝苏镇国一路顺风了。”
苏文抱剑于胸前,微微拱手,郑重其事地说道:“若日后战起,或许我与大人会有携手御敌之时。”
“希望我永远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
“告辞”
说完这句话,苏文站起身来。第一次将自己的后背露在了穷诸的眼前,然后他掀开了帐前门帘,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色之中。
穷诸一动不动地坐于主位之上。端起酒杯又轻轻饮了一口,叹道:“都散了吧。”
苏文一路无阻地走出了军营,直到重新回到汜水关中,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回过身,遥望着远方那星火点点的营地,眼神肃然。
经此一往。他终于知道,镇南军何德何能,能够被称为卫国唯一的常胜军。又凭什么守卫国门数十年,御八方风雨不得侵。
这个穷诸,的确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卫国屹立大陆百十载,玉门关曾被妖族数度攻陷。血洒城头。戍北关曾被燕军占领,险些一路南下直达帝都,若非柳施施一笑倾城,或许早已不复存在。
唯一从未被攻克的雄关,只有汜水关,以及穷诸所率领的镇南军。
从今夜的接触来看,苏文知道,这绝非巧合。更非出自圣天的眷顾,而是这个穷诸。的确是一个很有胆魄的将军
他连鸿鸣书院中人都敢施计诓骗,在知晓苏文身份之后都敢心生杀意,那么,还有什么能让他心生惧意呢
日后若是不幸让苏文言中,群国纷争再起,在面对天澜国和武国的双重压力,这位穷诸将军以及他的镇南军,恐怕便是卫国的最后一道屏障
诚然,不论是苏文还是穷诸,都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但苏文却不得不为之防患于未然。
因为,他是一个卫国人。
定了定神,苏文遥对那远方之军营轻轻颔首,这才转身走进了城门口,带着赤炎鸟回到了客栈当中。
天亮之后,苏文匆匆用了早饭,不敢有片刻耽搁,便再度乘上了赤炎鸟,化为天边的一道流火,朝着鸿鸣书院的方向极速掠去。
同一时间,穷诸也走出了自己的大帐,抬头看着划过天际的那一抹红光,眼中带着淡淡的凝重之意。
他听取了苏文的建议,选择赌了这一把,只希望,他不会下错注。
一旁的黑脸汉子也慢慢行到穷诸身边,面带忧色道:“大人,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穷诸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并没有回答,而是下令道:“传我令,自今日起,巡视的斥候再添一倍,将原先的布防距离再拉长十里”
黑脸汉子闻言满目惊然,急声道:“大人,这样的话或许会引起”
穷诸没有等黑脸汉子说完,便轻轻抬起了手臂,沉声道:“按我说的做”
黑脸汉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咬了咬牙,终于不再相劝,躬身道:“得令”
待到黑脸汉子退下后,穷诸这才重新走回到大帐当中,此时于帐中,自然已经没有了满桌美酒佳肴,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座无比繁复庞大的沙盘。
穷诸慢步行至沙盘之前,看着南方距离卫国最近的两大巨无霸般的帝国,手指微紧。
“武国,天澜帝国,真的会联手北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