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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呀

傅清月疾步往家中的马厮方向而去,穿过院中的林荫小道,齐腰高的九里香已经开始抽新冒绿,现在府邸的布置格局自是不能跟长安城的侯府比,虽是结构简陋景致单调些,可也别有一种异域的格调,倒像是消假的别院。

迎面从马厮处走出来的傅伯,手里牵着两匹马,远远地看到傅清月,便停下笑呵呵问道:“二小姐,你这是要出去”

傅清月轻轻地点了下头。

傅伯见她瞄了眼自己身后的马,忙说:“侯爷和公子要出去一趟,命我牵马过去。”

傅清月“哦”了一声,就要越过傅伯往马厮里走去,不过两三步,便回头问:“傅伯,怎么不用马车,大哥他能骑马吗”

傅伯明白傅清月所指,公子的箭伤还未痊愈,“二小姐,公子要去的地方不远,骑马只是代步,不会策马颠簸。”

傅伯没有答她为何不用马车,傅清月即将出口的 “父亲出门不是都喜欢乘坐马车”那句话顿在了口中,眼角的余光扫到马厮内,憋出了一个低沉的“哦”,她垂着眼帘落寞地往马厮内走去。

除了傅伯牵走的两匹马外,马厮里只剩下唯一的一匹马了,这马是从长安一路跟随他们到合浦郡来的马匹,傅清月不认识马种,但这马体形高大,通身黑亮,数月的劳顿都没有耗损它的精神气,在这简陋的马厮中尤为显得格格不入。

出了院门,傅清月就一路策马往郊外奔去,因是农忙,街道内的行人稀少,傅清月的速度很快,出了城门,一条黄泥路上了无人影,蜿蜒伸向远方,傅清月更加肆无忌惮地策马狂奔,借着马奔跑带给她欲飞起来的速度,缓缓地释放内心的抑郁。

只见一骑红尘滚滚于青翠的树林间,像点火烧窜起的火龙。

海浪拍打岸边的“哗哗”声不绝于耳,清爽带着淡淡咸腥味的海风迎面吹来,温柔地吹拂着人的头发、面颊,让人心旷神怡。

王文谦和海生从港口处出来,两人放马一路小跑地往回走,海生看着自家公子的侧影,虽然公子一脸的温文儒雅,微仰着脸,似乎在享受着春日午后温暖的阳光,可他握着缰绳的手,一直松垮着,大拇指不停的摩挲着缰绳,今日公子心中有事。

急促的“得得”声打破了主仆二人的心思,对面狂奔而来的一马一人见到他们也没有减速,道路本就窄小,王文谦和海生谦让,策马退到了路边的小树林里,不知何人因何事这么着急

风吹起了骑马人的帷帽,露出了小巧的下巴和微弯的红唇,是个女子,女子的嘴角带着肆意飞扬的快意,好似她的马不是踏在两旁都有树林杂草的林荫小道上,而是广阔无垠的大草原,策马驰骋,快意潇洒。

狂奔的马匹过后激起了滚滚红尘,淹没了女子纤细的背影,海生一边挥舞着袖子驱散他和公子周围的沙尘,一边皱着眉鼻说:“谁那么大胆无礼,在这种路上还敢骑得这么快,我们早早避让开来才没事,要是碰到大意的行人,收缰不及时,是要出人命的,我看他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希望不要哪个倒霉蛋碰到这种不要命的。”

王文谦不甚在意地策马要走,听海生这么一说,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亟亟地调转了马头往回城的反方向而去,海生始料不及,大叫着“公子”,忙策马追去。

到了海边,傅清月收缰停马,黑马在原地狂躁地嘶鸣刨蹄,不肯安静下来,许是这匹黑马很久没有这样放开蹄子奔跑了,半个时辰下来,激起了它的野性,傅清月“吁吁”的拍抚安慰它,待它慢慢地安静下来。

傅清月把缰绳绑在海滩的椰树上,摘下帷帽系到马鞍上,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无果后,只能用袖子抹了抹汗湿的前额鬓角,许是刚才路上冲得急把帕子给弄丢了。

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湛蓝的海水和蔚蓝的天空合为一体,无边无际,都分不清哪里是海水哪里是天空。

傅清月准备徒步走向海边,可看到这碧海青天时,虽不是初见,可还是被震撼得心潮澎湃,屹立在岸边的沙滩上,深吸了几口带着海腥味的海风,再缓缓地吐出胸中憋闷的戾气,什么不快都被这天空海阔给淡化了。

踩着沙滩上柔软的沙子,一步一个脚印地往海边而去,海风鼓吹起衣裙,竟有几分乘风欲去的味道,海水经过阳光整日的照射,吸收了不少热量,此刻入水竟是暖洋洋的,温暖的海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脚面,迎着风,听着浪涛声,鼻端隐隐的腥咸味,傅清月想起了乘船游咸阳湖,好似昨日,又仿佛是现在,奢靡绚烂到了极致。

“哗啦”一声,海浪扑打在岸边,惊醒了梦中人,这不是咸阳湖,咸阳湖烟雨蒙蒙,水光融融,这里富有张力,汪洋恣肆,认清了事实后,傅清月痛苦地闭上了酸涩的双眼。

、不欢而散

借着涛声此起彼伏,思绪也跟着起起落落,漫无边际。

家中的吃穿用度已大不如前,家仆屋舍也都大幅度地缩减节俭,那日探望大哥时,大哥面有难色地对她说:“清月,征得父亲同意,大哥准备学习经商。”初闻这句话时,傅清月惊愕得无言与对,她知道家中困难拮据,不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一向最不屑商人唯利是图的大哥,不得不向生存和责任低头。

经商买卖,这让傅清月既陌生又毫无思想准备,她出身皇亲贵胄之家,姑母是太后,姐姐是皇后,家中父亲伯父大都封侯拜相,她的成长过程中从不知道什么是赚钱,也从不缺钱,她只知道每月的月例,月例花不完时她会赏给下面的人,金银财宝对她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因为她从没有为这些东西担心费心过,如果急钱用,她会向账房支取,不行的话有哥哥,再不行还有姐姐,所以钱财对她来说得到是毫不费力的。

现在要靠买卖才能赚钱,而经商赚钱好像不是那么容易的,傅清月对此毫不了解,只陌生地知道一些只言片语的评断。

以前大哥看不起商人,认为商人唯利市侩,她也见过富足的商人为了巴结大哥,财大气粗地赠送整车的金银,而大哥总是嗤之以鼻,认为他们除了金钱什么都不懂,虽然现在已经无暇顾忌什么身份地位、商贾市俗,自父亲被罢官流徙以来,他们这一大家子的生存才是最大的问题,

家中乌云密布,愁云惨淡,可这些并不能阻挡新生命的到来,凝香怀有身孕的喜讯,给这个日渐没落的家族带来了新的希望,大哥因伤虚弱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连一直阴霾着脸的父亲也露出了难得的一笑。

可在傅清月看到嫂嫂郁郁寡欢的脸时,刚替大哥觉得喜悦的瞬间就被冲散,眼前不禁闪过两张同样阴郁的脸孔,一个模糊,一个清晰,记忆的阀门被无声地打开,有些事情虽是家里的禁忌,可禁忌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母亲、父亲、郑夫人之间的仇怨呢而父亲此次罢官的理由竟是

“傅小姐,潮水上涨得厉害,你还是上岸后再看海吧”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傅清月的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傅清月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清净被人打扰本就不悦,看到来人后瞪了对方一眼,扭过头继续看向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