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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7(1 / 2)

甲板方向挥了挥手,冯贺拥着李若兰,遥遥向她作了一辑,鼻头一酸,不忍再看,尽管粗茶淡饭,折磨了半辈子,有一个好的结局也是让人喜悦的,原来,喜极而泣是这样子。

转身,码头的另一侧,一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许是刚刚才到,马儿喷着鼻息,不安的在原地踱步,马上的人鬓发飘散下几缕,挂在额前,更衬得清隽苍白,皱起的乌眉挤成一团,衣衫凌乱,疲惫心焦,显示正是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大哥来此处干什么他怎么知道她二人今日离开的,难道他是舍不得,后悔了

望着大哥憔悴的脸孔,傅清月心里冒起了一丝愧疚,毕竟他们的分开她是从中添了一把火的,这到底是成人之美,还是她心里另有寄愿呢

远帆的船只剩下模糊的黑点,再也看不到船上的人,他才作罢,拉了缰绳准备离开,目光落在码头上伫立的身影,瞧了一会,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调转马头,狠狠地扬起马鞭,飞奔出去,马蹄踏在沙滩上激起的沙尘丈高,终是掩盖了他失意狼狈的身影。

她错了吗她怎么从大哥的眼中看到了伤心、失望和悔恨,还有看她时的那一抹恨意,冷得她直打颤,他不是对大嫂已无情情义了吗吵闹冷战,和离书也给得爽快,他已经有了凝香,嫂嫂只有那人,她成全他们错了吗

连日的操心委屈,再加上在处理这件事上费神费力及付出的代价心酸,阳光刺得眼睛发涩,只有滚滚的热泪才让它稍稍好受些,可她依旧倔强地仰起头,对着蓝天浮云,不让眼泪落下,直至风干了才转身。

一惊,身后半丈远外,一人儒雅静谧地站在那,目视前方的大海,似在听涛看海,已不知站了多久,见她转身,便移了目光看她,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似在等她的解释。

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便没了那个心思,侧身走过去,直经他的身边,也没有停留。

这样冷漠无视的态度,让王文谦很难受,像心中某一处被不知名的东西狠狠地攥住,一抽一抽地疼。

手被拽住,一拉一扯间,人已经站在他面前,对上他温和如昔的目光。

这可不怪她,可不是她主动靠近的。

“清月,到底出了何事,你要避着我”他淡淡问道。

该如何跟他说说她答应了别人以后不接近他了

“没什么事,我只是最近有些累而已。”傅清月如实说,确实是身心疲惫。

她脸带倦色,确实不假,只是她不该这么瞒他,所以并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为何不跟我说一声。”

傅清月猛地瞪大了眼,他知道了不过转念一想,傅家这么多人,难保没有一个不被他收买的,她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你竟一直不信我避开我,想不到我在你心中如此轻蔑。”他语气依旧平和,听不出喜怒,但他鲜少如此冷凛地说话,看来是真生气了。

清月不是没有想过要他帮忙,也并没有刻意隐瞒他,只是答应了大哥不对外说,她没有亲口告诉他而已,其他的渠道她也没有完全制止,如果找他帮忙把李若兰二人送出合浦郡,估计他也能完全办到,只是冯贺是三爷身边的人,他的离开恐怕少不了一段埋怨,如果因此事他又与马家结下梁子,这是傅清月不想看到的,所以,当初她也是出于这样的初衷善意,并没有找他。

可傅清月的想法王文谦未必能全部理解,他只是知道她独自一人避开他解决事情,这让他很不是滋味,任何一个男子,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子求助于他人而不是自己,何况,后面傅清月淡漠的态度就更加让人窝火了。

傅清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都觉得羸弱无力,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如何能让别人信服

王文谦也不打算等她开口,继续道:“你为何要参与别人夫妻之间的事冯贺跟了马三几年,他送冯贺一个人情不会太难,你为何跑到他们家去,他那人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摸了鸡蛋都要占三分便宜,你跟他谈了什么”

他果真是知道了个大概,虽然其中细节不清,但他如此聪慧,回头想一想也会明白。

傅清月直截了当:“这不是别人,是我大哥大嫂,求助于他是迫于无奈,你别管这么多了,反正这事就这么着了。”

“就算是你大哥大嫂,难道刚刚你没看到你大哥眼中的悔意,你是她的亲妹子,你怎么帮着外人编排着自家的人呢”他语气严厉,恨铁不成钢。

傅清月立马反驳:“我哪有,他们早没感情了,生了怨恨,我这是为他们快刀斩乱麻。”

“你简直就是胡闹,你大哥是什么样性子的人你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如果没有外力,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断掉不是每个人都要留恋过去,揪着过去不放,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心。”说到最后,已是严厉的呵斥。

傅清月觉得刺耳极了,什么叫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他想说什么触到了逆鳞,哪里还顾得上往日的情意,厉声道:“你什么意思我管我们家的事你管得着吗就算我求了别人没有求你,那也是我的事,你用得着这么恼羞成怒”

她冷厉敌意的脸孔,哪有半点淑女温婉的表情,简直就是孺子不可教也,气头一冲,他的理智也瞬间跑到九霄云外:“你念着你的初恋,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你这样帮着撮合别人,是为了圆你心中的梦,他们背叛世俗,经过千难万阻双宿双飞,你心里特别满足感动,想着要是别人也像你这样帮了你和你的那个他”

“够了,你凭什么对我妄自评价,你是我什么人”说完,倏地后退,王文谦连半块衣袖也摸不着,她是气极了,用内力跑开,飞奔着往码头上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王文谦没有追,只是胸口起伏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一来这是人来人往的码头;二来自己刚刚看得分明,她眼眶湿红,显然是要快哭了;如果他现在追过去,只怕她连杀他的心都有,现在稍稍冷静下来,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刚刚那样的话,许是他妒忌得发狂,恼怒她遇到事情没有第一个想到他,更加痛恨的是别人对她虎视眈眈。

这边,傅清月依旧往前冲。

码头上的人怎会如此之多,到处都是人,就没有一个清净的地方,真是讨厌极了,傅清月用衣袖胡乱地擦着脸,形色匆匆,路过的行人有人发现她异样的,都好奇地看着她。

前方码头一路蜿蜒,均是各色人等,绵延不绝,她一急,拐进一座栈桥,走到栈桥的尽头,连着两艘巨大的帆船,全无一个人影,也只有这里才清净了。

看着周围的船体有些眼熟的,傅清月也没有细想,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待会,行到甲板的另一个面,面朝大海,隔绝了码头上的熙然人群,慢慢地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