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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低着声音开口,眼中平静。

这样平稳慎重的对话,他与她之间不是没有过,只是,以前他是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四目相对,坦诚布公掏心挖肺地说,如今,隔着半丈远的地方,她都看不清他的音容。

傅清月按捺住阵阵翻涌的酸意,吸了吸鼻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王文谦心中一恸,气息有些散乱,胸间闷得慌,不自然间已经咳嗽了起来,他以拳抵在下唇,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起来,眼看傅清月要过来,他伸手一挡,“你别过来。”

傅清月身形一顿,眼中含有受伤的意味,王文谦用力压住自己的咳嗽,不再看她,声音有些冷清道:“我跟马兰馨定亲了,她染了疫病,可能活不过这个月,她有一个心愿未了,希望嫁给我,我跟她一起长大,想成全她这个夙愿。”

傅清月不自觉地往后一退,像被判了死刑,他说的又好像不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有些痛恨自己的敏感和通透,那个叫徐妈的妇人,是马兰馨身边的人吧,那些话,明摆着就是赤裸裸地炫耀,只言片语间,她怎能不明白。

只是,他这么做,要置她于何地:“如果她没死呢那我是不是要祝你们白头偕老”得了疫病能治好的机会渺茫,可治好的先例还是有的。

她语含讽刺,清白着小脸死死地盯着他,王文谦藏在袖子中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之中,“如果,我要你等我,你愿意吗”

“等你等你什么,等你娶妻生子,等着做妾阿仲,这就是你的好安排”傅清月眼睛睁得大大的。

、狠心至极

“在道义和感情之间,我只能先委屈一下感情,我不会辜负与你,这事太过突然,没来得及跟你商量,抱歉。”

抱歉她不要他的道歉,“阿仲,她病危我能理解,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也理解,只是这事与婚事是两码事,你们再好的情分,她再危急,你也不能把婚事用于还债呀。那我们呢,难道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吗你的甜言蜜语,都是口是心非吗”傅清月极致地压抑自己要歇斯底里,她回到合浦郡之后,就曾答应他要改自己的毛病,控制性情,只是心好痛,一抽一抽地,恨不得把它挖出来了事。

傅清月揪着衣襟,狠狠地抓着,往事如决堤地洪水,泛滥于她的脑海,她没有办法呼吸,她要溺毙于那些沉沦不堪的过往,一样的背叛,放弃,谎言,伤痛,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刚刚还以为被人救赎了上岸,那人却要亲手推她入海,手段更为残忍可怕,给她生的希望,又亲手毁了她。

“这事是我有错在先,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怪你,这其中的曲折我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委屈地等一等,可以吗”他温婉地恳求,眼带愧疚,可他们的距离依旧离得十万八千里。

这什么跟什么难道她不接受就是她不通情达理宽宏大度那谁来告诉她,她为何要受这样的委屈,她为什么要忍受第三人,感情的事,能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吗情人眼中揉不进沙子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懂尽管这沙子是多么无辜和情有可原。

他考虑过她的感受没有,为何他们的感情要作为牺牲,说到底,是他还不够在乎她,爱她,所以,一旦有什么东西与感情冲突,首先被牺牲的就是他们可怜的那一点情意,这次是道义难为,那下次呢

“你是有什么难处吗三爷逼你了”傅清月灵光一闪,抱着最后的希望。马家两兄妹都不是简单的人。

“没有,这件事没有任何人逼我,是我自愿的。”

“哪有什么原因你必须非这样不可”傅清月就是不明白。

王文谦沉默,有时候沉默不是无声的辩解,而是无言的承认,因为无话可说。

“行,我不为难你,如果你选择马兰馨,那把玉佩还给我,如果你选择我,这件事我既往不咎。”傅清月强制镇定。

王文谦盯着她,因为是站在书案旁,离得有些远,看不真切她的眼睛,他用力地合上干涩的眼帘,转眸看向窗外,幽幽说道:“清月,我也会累,我也希望你能帮我,支持我,无条件地站在我的身边。”

他的话让她有一丝撼动,可是,在她的认识里,她仍然无法理解她对他无条件的支持,是支持他取别人为妻,她恐怕还做不到这么卑微和大爱。

知道他的选择,傅清月不过是想让自己将死的心死得更彻底,她不会同样犯第二次错误,让自己背负太重的悔恨和追忆。

“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和马兰馨成亲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如果你不能坦诚相告,我如何帮你,又如何信任你,这不是公堂对簿,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取了别人,我还要坚信你是爱我的,叫我等你,但我又不知道这些荒天下之大谬又是为了什么,你如何让我坚信不是你变心了”傅清月的声音有些缥缈,原来,心痛到了极点是麻木,什么也感觉不到,没有如火的怒气,没有决绝的恨意,也没有杀之而后快的仇恨,心要死了吗

王文谦从怀中掏出玉佩,那是在郁林郡,她逃去长安临走前从腰间割下来的,整齐的断口还在,玉质清润,在阳光之下,散发出莹润的光泽,还带着体温,微微地散发着温热。

他低着头,目光落在玉佩之上,手中的拇指摩挲在玉面,无限的留恋和不舍,这给傅清月一种错觉,错觉他心中是有她的,可是他缄口沉默,叫她如何体会。

不过才几步,可傅清月每走一步,都好似他们之间的距离又隔了千重山川,遥不可及,来到他面前,从他手中夺过玉佩,也看着被保存如初的玉佩,淡笑道:“这是我母亲临走前留给我的,独独留给我,叫我以后遇到真心愿意托付终身的人,就把这个送给他。”

她与王宇的缘分算是浅薄了,当初,如果不是后面的事发生得那么突然,这块玉佩应该在王宇的手中,后来辗转,在去长安前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不想留下遗憾,便把它留给他,可笑的是,如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傅清月猜测,这块玉佩极可能是自己生父留给母亲的,因为这是一块男子的玉佩,形状线条阳刚硬朗,母亲时常独处时拿出来观赏,往往一出神便是半天。

傅清月拽紧了手中的玉佩,空出右手来,狠力一甩,正正打在对面的人脸上,发出一声脆响。“这是你欠我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王文谦怔怔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脑中嗡嗡一片,看着瞬间消失的倩影,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猛地一呛,胸口又奇痒无比,忍不住地大咳了起来,咳得凶狠,几乎停不下来。

海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公子弯着腰,捂着嘴不停地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连日奔波心力憔悴的力挽狂澜,让他日渐消瘦,而且,那该死地病症,怎么就出现在他们公子身上呢

刚刚进来时,遇到冷冰冰的傅清月冲出去,行色匆匆,满脸的狠绝,他就知道肯定是公子一切都担当了下来,忍不住抱怨道:“公子,你就这么折磨自己,什么事情非要自己担着,你这是全为了她,她还这样伤你,我看一点都不值,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