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70(1 / 2)

样子真好看,像像个仙女,对,你们大汉的仙女。”

“仙女”的发音被他说得很奇怪,音调凌乱,傅清月实在忍不住“噗呲”一声捂着嘴笑了起来。

萨布见她笑了,也不会觉得半点不好意思,反而也嘿嘿地笑了,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时在黄支国的一次宴会上,萨布第一次见到男装的傅清月,也是那般傻笑和愣怔的。

而傅清月并不知道,她不笑则以,一笑竟是让人移不开眼的。

萨布身后的两人走了上前,傅清月看到他们中的第一人时,笑意顿时僵在嘴角,起身并对他敛衽一礼。

那人也不回礼,只定定地盯着她,对她的行礼视而不见,虽然面色清淡,依旧可以算是风儒文雅,可冰潭一样的眼眸,却是可以冻死人的,傅清月不敢碰触那冰冷的眼神,不仅害怕,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觉得还不是面对的时候。

萨布虽然大神经,可他还是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怪异,左右瞧了瞧,正要开始说话,那人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说:“让萨布王子见笑了,我们国邦崇尚礼节,只是故人太久不见,似在梦中,有些诧神,对吧,傅小姐。”说完对傅清月一揖,笑意满面。

傅清月垂眸不语,刚刚匆匆一瞥,他的五官比三年前更加深邃立体,眼神锐利逼人,身形颀长挺拔,身形料峭,熟悉的温润如玉,越发厚重沉稳,只是满脸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了眉宇间的冷意。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年纪不大,白衫儒巾,清瘦中略带腼腆青涩,清贵中又带了一些小心翼翼,他正在有些好奇地打量傅清月。

“傅家的二小姐傅清月,中山王后的内侄卫杰。”王文谦为她二人作介绍。

傅清月淡淡一礼,中山王后她略有耳闻,就是吕宽案牵涉其中,她出海那年被贬徙到合浦郡的皇亲,说白了,就是和傅家一样的身份待遇,原来如何尊贵,现在就如何落魄,不过遭遇相似总会产生惺惺相惜之情,自会多一份亲切。

那人的目光太过灼灼,若有似无地飘落在她身上,让人不知所措,傅清月觉得再呆在这里,不自在到要手脚无措了,本就不期而遇,何必强求不愉快的相逢,大家虚与委蛇,便笑道:“我已经吃好,家中还有些事,就先行一步,失陪了,各位。”

卫杰看她的眼神就更奇怪了,可能傅清月自己都不知道,她女扮男装扮演了三年,举手投足之间,恍然天成一股磊落的男子风度,配上夺目潋滟的五官,虽然肤色略深,可那巾帼风雨的气魄,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夺光异彩,让人喟叹吃惊,眼前一亮。

王文谦依旧这么沉沉地盯着她,不动声色,倒是萨布先开口:“走了我还没吃呢听王公子说这里的菜很好吃,我也想尝尝。”

傅清月无奈重复道:“你们慢慢吃,这里的特色招牌菜确实不错,你一样来一份尝一尝,保管你满意惊喜。”

萨布一听有好吃的,已经两眼放光,完全一点也不矜持含蓄,这就是傅清月喜欢的性格,有时候,她也想像他一样率真而为,可那终究只是梦想。所以跟她年纪相仿的萨布能跟她成为好朋友,这一方的特质是为另一方的希望,也是两人相处融洽的契机。

萨布迫不及待地坐下来,傅清月笑着向那两个还杵在原地的人点了点头,侧身轻盈地跨过他二人,尽量压抑住心情激动带来的身体战栗,免得失态。

酒家里面的客人本不多,可感觉得出,没有之前的热闹随性,好似都被萨布几人吸引,大家都缄口沉默,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说什么。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清月,你跟我的赌约什么时候兑现,你不能耍赖。”萨布大喊一声,热情洋溢且欢快。

傅清月多想他此刻能够结巴,怎么就如此顺溜地说出口,他以前不是经常卡壳吗怎么现在说汉语能达到突飞猛进的速度进步

没来得及松懈半分,傅清月无奈转身,灿笑道:“我没忘,明日,明日兑现。”语气仓促有些难为情。

萨布听了哈哈一笑,嘟囔了一句,别人都听不懂,可两人之间的关系确是瞎子也能看出的亲密友好。

傅清月就在那探究火热冰冷杀人的交叠目光中仓促而逃。

是夜,傅清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想着白日酒家里相见的一幕,此情此景,今日一见确是偶然,可合浦郡并不大,来来回回就这么些地方,碰见也是必然,只是还没有真正整理好自己的内心,如何面对,作怎样的决定。慎始善终,毕竟不是年少冲动的年纪,没有谁再经得起谁的胡搅蛮缠。

今晚的月亮浑圆通亮,从海边回来的时候,傅清月就有些舍不得往回走,平波无浪的海面,一轮莹润浑厚的圆月挂在空中,暮蓝的天空稀疏的星子,海天一色,莹亮的月色闪耀着万丈光辉,照得海面倒影出一个孪生的明月,银光粼粼,闪烁期间。

月是海上明,在孤独的航海旅途中,多少个夜晚,伴着明月当空,梦入遥远的思念,如今身在故土,这份回归的惬意,伴随着微微满足带来的酸楚,让人想留住这大好的时光。

今夜的梦里,注定会有故人来寻,在深夜辗转迷离之时,傅清月又仿佛梦见熟悉的朦胧身影,嘟囔了一句:“你来了。”故人好像有些生气,是今晚她的晚睡才导致他不能提早来寻她吗还是今日的相见,她没有久见的喜悦,反而生疏了其实,她何尝不是汹涌澎湃,极度按捺了心中的欲望。

清晨起来,傅清月对镜梳妆,阿兰给她寻了一套海蓝色的衣裙,滚边的薄纱,朦胧飘逸,她身量高挑,穿起来必定袅袅婷婷。

感叹于阿兰的眼光,果真是跟着李若兰这些年,学了不少穿衣打扮的技法,不过傅清月叫她收好,拿出她带回来的半旧男装。

傅清月正对着铜镜盯着脖子上的几点猩红,奇怪寒冬腊月哪来的蚊子,转眼又想起昨晚的涟漪春梦,有几份羞涩荡漾开来。

阿兰有些忐忑地问:“这件新作的衣裙必定很适合小姐,为何今日不穿,有什么不妥吗”

傅清月回过神来,淡笑道:“没什么不妥,只是今日出去要翻山越岭,新衣裙怕勾坏了,怪心疼了,后日再穿吧。”

阿兰了然地点头,帮傅清月整理好衣襟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