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人的秘密,千奇百怪的理由,“他为什么要杀我”傅清月问。
“那是他接到马兰馨的命令,她与白音之间的恩源有些复杂,我向马家的人了解到,白音待马兰馨如同自己的女儿妹妹,如果马兰馨临终前以遗愿的方式对白音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你的命,你觉得他会不会誓死不摆休,届时,你该如何躲得过他及他的杀手们的追杀”
从他的口中再次听出当初事情的缘由,她还是同样的震撼和不可思议,觉得荒天下之大谬,这还有王法了吗不过转念自嘲一笑,人民如同草菅,皇公贵族里那些借刀杀人灭口毁尸的事情,还新鲜吗手中握着财富和权利就代表着能掌控别人的生杀大权,她傅清月如果还天真的认为王法能保护得了她,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你才娶她,用你的婚娶来换我的平安”傅清月问。
王文谦盯着她,须臾后,才道:“是,我明媒正娶,她放弃对你的追杀,并永不侵犯。”
马兰馨这步棋走得真妙,不管她是否能活着,她永远都是赢的一方,她赌王文谦不会拿傅清月的命作筹码,就算她死了,傅清月嫁过来,还是屈于她之下,不过是个填房。
“呵,你可真伟大,这么说我的命是你换来的,你现在是要回去吗”傅清月有些负气,她始终无法释怀,有些痛恨马兰馨的卑鄙无耻。
王文谦放开她,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背对着她。
傅清月松了一大口气,而后,才听到他淡淡道:“你的命是你的,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遵从自己的本心,何况当初马兰馨得了疫病,病得很重,我这么做换你一世平安,不是挺划算的”
什么时候他的话语里只有等价交换,盈亏赚赔。
傅清月冷冷一笑,讽刺道:“如果她没死呢你怎么就这么敢赌,她要是没死,是不是你的交易也不会亏本,即叫我念你的救命大恩,时刻惦记着你的恩情,怀中又是娇妻美眷,一举两得。”
“你会吗”
“我不会,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做不到等不来,别人的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眼光,会把我给杀死,生生地湮死,你不会懂的。”傅清月坐了起来,一路挣扎和滚压,又被他连扯带抓,她的衣裙早就乱得不成样子,布满了褶皱。
“我是不懂你,我当初不告诉你是怕你性格不稳坏了事情,而且马兰馨也要求了一个前提,不准告诉你。何况,我自己也想知道,如果遇到危难时,你是否能无条件的信任我,支持我的决定,看重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惜,我太看重自己的,这些在你心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分量。你依然选择一走了之。”他的声音空洞苍凉。
心中一酸,傅清月依旧高昂着头,愤忿不平地说:“你也想到了,马兰馨根本就是了解我的性格,才叫你不告诉我,她知道我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有多远躲多远,眼不见为净。”
事情讲到这份上,她这样负气的话,却是叫人牙痒痒的,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真不懂,王文谦转过身来,瞪着她,目光落在她被绑着的双手之上,凌乱的头发和脸上半干的泪痕,委屈倔强的目光,还有嘟起红肿的唇瓣,嘴角残留一丝血丝,那是他刚刚咬的。心中忽然明白,这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可能当初他哄一哄她,未必会让她一走便是三年,只是那时情形紧迫严重,随时都有可能朝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又怎么可以拿她的命来冒险呢
王文谦有些恼恨自己的转变,刚刚一路还怒气冲冲地决定今天非办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子,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他又心软的不行,面对自己对她的态度他也曾想过无数次,最终只能认命的总结:她就是他的劫数,她把他吃得死死的,他就他娘的犯贱。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当初疫病时留下来的”傅清月急急地爬到他的跟前,用力地扒开他的衣襟,胸膛光滑顺溜的皮肤上,留下大大小小不同形状的疤痕,如钱币大小,透着粉红的光泽。
她眼中依旧泪迹未干,满脸的关切,神情真切而诚挚,心中一暖,哑声道:“我的死活你还关心吗一走便是三年,如果我挺不过来了,跟你便是诀别,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他声音骤然低沉,突然的服软让傅清月高高筑起的心房和满身的刺瞬间消失,她心中不是这么想的,当她得知她走的时候他也病了,病得很厉害,阿碧也委婉地说过,吴大夫说他的疫病并不是很严重,他本身体质也很好,只是心伤神毁,病情加重。她知道后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他,所以才躲了几天,迟迟不敢正面。
直到昨晚彻夜不见他的事,还有他今天蛮狠的一出,才让她据理力争的毛病和怨气发泄出来,其实这都不是问题,是她狠心抛下了他,让他独自一人煎熬和面对凶险的病情,她愧疚了,后悔了。
“阿仲,阿仲,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也病了,我是不会走的,祁将军鼓动我也不走,傅伯和大哥默认让我离开一段时间,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刚刚还觉得耻辱该争气的不掉眼泪,现在通通像决堤的洪水,哗啦啦的往外流。
王文谦僵硬着身躯,用力地闭了闭眼,艰涩开口道:“你昨晚去了哪里我在你房里足足等了你一晚上,彻夜不归,你根本就没有回家,你又去了哪里”
眼泪突然停住下滑的趋势,听闻这话,如同满嘴苦涩中的一丝清甜,傅清月明白过来后,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可正哭得伤心,笑又笑不起来,于是,一个很怪异的表情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王文谦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心中一片茫然。
傅清月眼睛一闪,踮起脚跟,把自己被绑着的双手往他脖子上一套,整个人就挂在了他的身上,嘴已经亲了过去,他躲闪,她追逐,亲不到嘴就亲下巴,亲脸,亲喉咙,口水和眼泪糊了他一脸。
王文谦没办法摆脱她,两人摇摇晃晃的,一挣一推一退之间,双双倒在了刚刚的床榻上,他压着他,神情还有些生气:“你不要这样就想蒙混过关。”
傅清月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吻他:“阿仲,你可知道,我昨晚在你的房里也一直呆到了天亮,我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去找你,可等了一晚上都不见你的人影,我伤心失望极了,我想了两天两夜,终于鼓起勇气向你示弱,可你却一晚上都不在,原来,你来找我了,太好了,阿仲。”
她一边吻一边说,语音低喃模糊,可王文谦总算听明白了,有片刻的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