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燕王还是聂星痕”
这一次,初一没有立即回答:“这有区别吗”
“有区别。”微浓毫不客气地道:“你是从燕宫出来的,若是受了燕王指派,那便是王命在身,我不为难你;但你若是聂星痕的人,那就是违背圣意私相授受,我为何要信一个不忠不义之人”
“可据奴婢所知,敬侯殿下很关心您。”初一如是回道。
这下微浓听明白了,双手不禁紧紧握拳,咬牙恨道:“原来你真是聂星痕的人”
“不,”初一摇了摇头,“奴婢只是燕国人,一切有利于燕国的事,奴婢都会去做的。”
她话到此处,又有些疑惑地看向微浓:“奴婢不明白了,您是燕国的公主,为何对自己家国颇有微词如今这种局面,您不是应该果断站在燕军的立场上吗难道你要为了楚太子而背弃家国”
这本就是微浓最为矛盾之事,她也一直在为此纠结不已。可眼下听到初一这番话之后,她反而越发抵触燕军了。她想起了在楚王宫里看过的书,那些史籍中寥寥几笔的战役,这一刻,竟如此鲜明而深刻地浮现在了她眼前:旌旗、战鼓、铠甲、冷箭,山河的掠夺,震天的厮杀,累如山高的尸骸,将士们的亡魂
“我为何要站在燕军的立场上”微浓凉凉地看着初一,就像在看一只怪物:“他们残忍地屠城掠地,你难道还要替他们摇旗助威这就是你所谓的忠于家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
初一似被问住了,一时竟答不上话来,半晌才回说:“我只知道我是燕国人,我不想看到燕国输。无论是主动攻击也好,被动御敌也罢,我只想燕国能赢若是王上能统一九州,我相信所有燕国百姓都会以此为荣的。”
“依你之言,即便是燕国先破坏盟约侵略楚国,你也要拍手叫好”微浓更加难以置信。
“您这是偏见”初一迅速反驳:“在您心里已经偏向楚国了,所以无论我们怎么做,您都觉得是侵略”
“这本来就是侵略是燕国一方撕毁盟约,用下流的手段偷袭了楚军”微浓忍不住质问初一:“你在楚王宫三载,楚人待你如何难道你要为了你那狭隘的愚忠,眼睁睁看他们受死吗燕国这是逆天而行,迟早会有报应的”
初一见微浓正在气头上,也不再与她争执,决定退一步劝她:“总而言之,如今您的处境很不好,留在楚国实在是危险。不若先去燕军大营,若是两国最终言和,您再回来就是了。”
“我若走了,还有脸再回来吗”微浓已是看得通透,神色坚定地回绝。
“可是楚太子这才刚走,您要等到什么时候这里太危险了”初一着急劝阻。
“不会的,楚璃亲征之后,楚王便不会再捉拿我了。”微浓说起楚璃,情绪也不再焦急忧虑,语气漠然地道:“你走吧,去告诉聂星痕,我就算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回去。”
“公主”初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微浓抬手阻止:
“有些事你不清楚,且不说燕楚交恶孰对孰错,但凡聂星痕还在燕军大营,我就绝不会踏足那里一步”她说完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他若敢耍手段来绑我,我就自尽于此”
微浓最后四个字说得冰冷无比,眼眸也好似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使得初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也无话可劝。
微浓也不再去看初一的表情,推门便欲往外走,然而屋门刚被推开,她便僵在了原地陈功折正抱着佩剑,冷冷地站在门外,满目杀意。
第149章 难以回头二13500票加更
项脊轩志
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渗shèn漉,雨泽下注;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过午已昏。余稍为修葺qi,使不上漏。前辟四窗,垣墙周庭,以当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shun,亦遂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堦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然余居于此,多可喜,亦多可悲。先是庭中通南北为一。迨dài诸父异爨,内外多置小门,墙往往而是。东犬西吠,客逾yu庖áo而宴,鸡栖于厅。庭中始为篱,已为墙,凡再变矣。家有老妪yu,尝居于此。妪,先大母婢也,乳二世,先妣bi抚之甚厚。室西连于中闺,先妣尝一至。妪每谓余予曰:“某所,而母立于兹。”妪又曰:“汝姊zi在吾怀,呱呱gu而泣;娘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吾从板外相为应答。”语未毕,余泣,妪亦泣。余自束发,读书轩中,一日,大母过余曰:“吾儿,久不见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类女郎也”比去,以手阖门,自语曰:“吾家读书久不效,儿之成,则可待乎”顷之,持一象笏hu至,曰:“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间执此以朝,他日汝当用之”瞻顾遗迹,如在昨日,令人长号不自禁。
轩东,故尝为厨,人往,从轩前过。余扃jiong牖you而居,久之,能以足音辨人。轩凡四遭火,得不焚,殆有神护者。
项脊生曰:“蜀清守丹穴,利甲天下,其后秦皇帝筑女怀清台;刘玄德与曹操争天下,诸葛孔明起陇中。方二人之昧昧于一隅也,世何足以知之,余区区处败屋中,方扬眉、瞬目,谓有奇景。人知之者,其谓与坎井之蛙何异”上教版高一第二学期第16课无此段文字
下文作者写了这篇志多年以后补写的余既为此志,后五年,吾妻来归,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其后二年,余久卧病无聊,乃使人复葺南阁子,其制稍异于前。然自后余多在外,不常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