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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府里,冀凤致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云辰的事,你会去找祁湛求情吗”微浓笑了笑:“云辰这一遭本就是祁湛设的套,那我求他有用吗只怕更加坐实了云辰的罪名,让他死得更快。”冀凤致在来时路上,已经听璎珞说了所有的事,心里自然为爱徒叫屈:“云辰这样对你,你也不必再管他了。”微浓自哂:“倘若云辰是楚璃,您还能见死不救吗”冀凤致蹙眉:“那不同,楚太子对我有恩,也算我半个弟子。但云辰不是他的孪生兄弟吗”微浓黯然:“不管他是谁,不管我想不想救,这一次我都无能为力了。”冀凤致亦是叹息:“看来云辰伤你至深。”微浓自嘲地笑笑:“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去保护楚王室,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其实回过头想想,也许当初我放手不管,他们还能活得更久一点。”冀凤致闻言很是担忧:“微浓”他最清楚这个徒弟的性格。从小她就有一股子冲劲儿,喜好打抱不平、乐于助人,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即便后来被聂星痕所伤,嫁去了楚王室,她也不曾改变初心。可自从楚璃死后,她的性子便渐渐冷淡了,开始对世事漠不关心,唯独关心着楚王室。近两年她好不容易才渐渐走出来,可遇上云辰之后人又变得偏执。这一次云辰如此打击了她也不知何时她才能再次走出来了。想到此处,冀凤致忍不住叹了口气。微浓则轻轻说道:“其实此次来宁国之前,我曾答应过姜王后”她没再往下说,表情旷远似在回忆什么,半晌又道:“可惜我要食言了。”“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冀凤致安慰她。“我想帮忙也帮不上了,云辰、祁湛都不会让我插手的。”她竟然笑了出来。冀凤致见状劝慰:“微浓,为师行走江湖多年,看了太多世事。多少年轻人初出茅庐,想要兼济天下,但在江湖上走一遭,最后都只能独善其身。如今九州局势看似安稳,实则乱象横生,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这才能让关心你的人都放心。”“我明白师父的意思。”微浓看起来很平静,语气也有些无奈:“可是我如今被困在魏侯京邸,一时半会儿还脱不开身。”这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冀凤致沉吟片刻,道:“不如我”“师父,”微浓立刻打断他的话,“我求您一件事。”“你说吧。”“这件事,您别插手。”冀凤致蹙眉:“你自己能行吗”“我觉得原澈不会伤害我的,他还不至于拿一个女人下手。”微浓说出自己的猜测:“他若有心为难我,今天也就不会放您来见我了。”“可你一直被他困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冀凤致没有答应。“我有法子和他周旋。而且,宁王早晚会知道这件事,不会让他嚣张太久。”微浓显得很冷静:“您不插手,我顾虑反而会小,把握还能更大一些。”如今的她,早已将一切都置之度外了。若是她一个人在此,大不了就是长久地被软禁在宁国,至多不过一死,她都不必担心宁王会迁怒谁。但若是师父也参与进来,她反而不能安然处之,也许最后就连祁湛也保不住师父。其实冀凤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这不是辨别云辰的身份,而是朝堂大事、人心之争,他一个江湖人士根本说不上话。尤其,他并不想和祁湛正面敌对,毕竟祁湛是他看重的晚辈,是他的师妹祁暖心唯一的儿子。“我会去福家客栈落脚,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也能尽快出城搬救兵。”冀凤致有意提点她道:“你若真是陷入困境,千万记得拖延时间,我会尽快给聂星痕传递消息。”微浓一怔,随即垂眸:“还是算了,我不想再让他为我操心了。”“别逞强。”冀凤致拍了拍她的肩,却也没再往下说。师徒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散了。微浓担心原澈会为难冀凤致,决定送他出门。谁料后者拒绝了:“不必,我有几句话要对魏侯世子说。”微浓迟疑片刻:“那您当心,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冀凤致随意地笑了笑,径自走出微浓的院落,去了前厅。原澈今日听说冀凤致来访,原本是想挡住的。但前思后想,又觉得自己并无立场阻止。再者说,挡着不让他们师徒相见,搞得自己很小气一样,传出去也是个笑柄。而且,冀凤致在江湖上素有威名,又出身墨门,必定对墨门的那些小把戏知道得一清二楚。倘若能将他拉拢过来,那自己以后对付祁湛,就不必忌惮背后的墨门了。这般一想,原澈只觉得是上天给自己接连送来了两大块肥肉,且都是已经放在他嘴边的美味佳肴。出于这些考虑,他同意让冀凤致去见微浓。此刻再看见冀凤致心平气和地出来,原澈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没错。“真是没想到,一位堂堂的王后竟然会武,而且竟然师承冀先生。”原澈先发制人。“因缘际会罢了。”冀凤致表情不变:“什么缘分都是天注定的,谁也强求不得。世子说是不是”原澈装傻堵了回去:“冀先生真是高人,说的话都是高深莫测,虽然我没听懂,不过我会好好琢磨的。”冀凤致也不生气,又笑:“微浓身份特殊,如今在宁国也不安全,其实老朽倒希望她在这里安身。但世子您早晚都要回丰州,微浓也早晚要回燕国,凡事还望您能留个情面。”“冀先生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对令徒,可是以上宾之礼相待的”原澈厚颜无耻地表功:“您看,她吃的喝的,都是照着我的标准做的。她受伤了,我立刻去请大夫,府里收藏的好药都拿出来用了。就是住的地方小了点儿,也是她自己不乐意搬”眼见原澈要开始长篇大论,冀凤致只好打断他道:“那就劳烦世子再费心一段时日了。等到时机成熟,老朽再来带她离开。”敢情将他这儿当成躲风头的地方了原澈闻言很不乐意,面上却笑:“冀先生客气了,要不您也留下小住几日对了,我正有些不懂的地方要向您请教。”冀凤致一听这话,自然知道是拉拢之意。但他心里只觉得好笑,原澈明明这么想,却不肯直接说出口,非要拐弯抹角地出言暗示,也不知是强要什么面子。于是他索性当作没听懂,回道:“不了,老朽粗野之人,住在您府上只怕会坏了规矩。还是隔三差五来看看徒弟就成了,望您届时能够通融。”“当然当然,魏侯府随时欢迎冀先生登门。”原澈不想强人所难,也不屑于用微浓做要挟。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冀凤致不愿意替魏侯府效劳,他也没再往下劝说。冀凤致便适时告辞,起身的瞬间,又说了几句话:“世子文韬武略,少年英雄。老朽行走江湖多年,看多了世间百态,也有几句话想赠与世子。”“先生请讲。”原澈做出虚心受教之色。冀凤致便道:“浅滩困不住蛟龙,星火也困不住凤凰。这座魏侯京邸如今还是浅滩,但望世子能三思而后动,不要波及外人。”“多谢先生赠言。”原澈笑意不变:“浅滩的确困不住蛟龙,不过天道无常风雨变幻,说不定没几天下一场大雨,浅滩就不浅了。”“换言之,星火也的确困不住凤凰。但星火可以燎原啊这一旦燎了原,就困得住了吧”原澈笑得更加肆意:“我送先生出门。”

第218章:力挽狂澜一21500票加更

冀凤致离开魏侯京邸的第二天,竹风找上门来。彼时原澈正在练剑,练的还是龙吟剑。一堆的侍卫服侍着,有的陪着练手,剩下的陪着“叫好”。原澈在这一片叫好声中只赢不输、屡战屡胜,心情非常之爽快。不过听到竹风来访,他练剑的兴致便有些败了,但还是收拾一番去了前厅。沐浴、涤发、换衫,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等竹风见到他时,花儿都快要谢了。一见到原澈,竹风二话不说“唰”地跪下,急急忙忙开始磕头:“世子求您一定要救我家大人”原澈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扳指,只道:“竹侍卫先起来吧,坐着再说话。”竹风哪里肯坐,一脸焦急之色:“世子,魏侯殿下是如何说的我家大人到底情况如何”原澈摸着扳指,看都没看他一眼:“父侯说了,此事他不管了,让我看着办。至于子离如何了,王上瞒得严严实实,我也不知情啊。”竹风闻言大惊:“世子我家大人可是一心为侯爷和您着想的啊”“哦是吗”原澈依然漫不经心地笑:“从前我也以为子离是我们魏侯府的人,我父侯简直将他当作子侄看待,天天在我面前炫耀。我也对子离敬佩万分,待他如亲兄长一般。”话到此处,原澈语气骤变,脸色突然冷冽起来:“可我也想知道,既然子离是我们的人,那他和陈功交往的事,魏侯府怎么不知情呢京畿防卫司指挥使的位置,我们出了多少人力财力他表面上反对陈功,背地里却扯我们后腿。你怎么解释”竹风唯有低下头去:“这件事,我家大人自有安排,但他的确没有忤逆侯爷的意思”原澈皮笑肉不笑:“听你这意思,子离是想给父侯一个惊喜”“小人不知。”竹风深知说多错多,索性模棱两可地回答:“我家大人用意如何,连您都猜不到,小人更加猜不到。但他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哼,”原澈再次冷笑,“说来说去,还是让我先救你家大人出来。”“世子明鉴,我家大人他真的从无二心”竹风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你当本世子是三岁小儿吗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原澈越想越觉恼怒,为了这样一个堵心的消息,他还把璎珞给了祁湛。也难怪那天祁湛句句话里暗藏机锋,原来还有这么一桩事原澈气得出语讽刺:“不瞒你说,托你家大人的福,如今我们魏侯府也被牵连了。王上震怒不已,我们尚难自保,更别提救人了让你家大人自求多福吧”“世子”竹风一听这话,心已凉了半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就道:“世子您要三思。我们大人在牢里头,一心想着侯爷和您会去救他。倘若您们一直不去,万一王上严刑拷问大人他,他怎么受得住啊”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是担心云辰在严刑拷问之下性命不保,但略一深思,绝对不止如此。事实上,云辰还没正式来宁国出仕之前,便已和魏侯打上交道了,也正因如此,前年祁湛是王太孙的身份暴露之后,魏侯在姜国境内一路安排暗杀,全是由云辰在幕后操作。自然,这两年来,魏侯与云辰背地里的交往不仅于此,还有更多关于朝政、官员的大事,这其中许多都不能与外人说道。竹风方才那番话就是在暗示,倘若魏侯府不实施营救,也许云辰会在拷问中把从前所谋之事全都供出来。届时,魏侯府的情况会更加堪忧。原澈何其聪明,一听便知竹风的意思。但他也不是傻子,一句话就把竹风给挡了回去:“竹侍卫这话的意思,是想逼着我们魏侯府先做出什么事来”言下之意,万不得已之时,要对云辰杀人灭口竹风闻言大惊失色,没想到魏侯父子真得打算袖手旁观,还打算先下手为强他连忙磕头请罪:“是小人失言,小人绝对没那个意思,请世子恕罪”原澈笑了:“没有这个意思最好。若是有,也没关系。”竹风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虽然云辰一直跟他说,原澈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可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原澈。是立即离开还是继续说点什么既然来了,难道就这么回去那主子怎么办竹风跪在原地踌躇不决,原澈却没闲工夫与他耗着,揉了揉额头,颇为不耐地道:“没事了吧那你自便吧”他说着便从座椅上起身,自顾自走下丹墀,转身往内院里走。然而刚撩开水晶珠帘,便听身后传出一声艰难的请求:“小人还想见见璎珞姑娘。”原澈动作一顿,转身再看竹风。对方面上的表情很怪异,像是后悔所言,像是挣扎犹疑,又像是破釜沉舟。原澈明知他找的是谁,但还是故意曲解道:“你找璎珞啊,真不巧,她被王太孙接进宫里了。”“她进宫了”竹风愕然。原澈挑眉:“这很奇怪吗”竹风再也无话可说:“小人告退。”原澈再次撩起珠帘,转身进屋。翌日,换成云潇亲自过来。原澈一听来人是谁,直接就说:“不见。”然而侍卫却禀报:“云小姐不是要见您,是要见璎珞姑娘。哦,不不,是夜姑娘。”自从真璎珞来了之后,原澈就命府里的下人一律改了口。但他也没点破微浓的身份,只按照她自己的要求,对外宣称她姓夜。“嘿真是执着”原澈也不知是赞许还是反感,似笑非笑道:“你去请夜姑娘到前厅,本世子先去见见云大小姐。”这些日子为了云辰的事,云府几乎翻了天,但谁都不敢立即给姜王后报信。一则是怕被人盯上,二则一旦让姜王后出马,就等同于承认了云辰是楚王室后裔。这事太冒风险,没人敢私下做这个决定。昨天竹风从魏侯京邸铩羽而归,顺口便说了微浓的行踪。云潇和流苏等人却不相信,连忙出去打探,才晓得有位“夜姑娘”在魏侯京邸做客。奇怪的是,原澈并没有将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反而像是打算让人知道的意思,他们一问便问出来了。于是,今天换了云潇出马。她虽然不是云辰的亲妹子,也和楚王室无关,但真正的云辰临死之前,已将她托付给了假云辰。这些年她的心思也都在假云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