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大约死的是别人吧。“双生子诞,必有国难”所以国难就是楚国会亡国,即便其中一个注定是帝星,也是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即便云辰完成统一,也是新朝,而不是复国。“这就是您所说的异象,天府星是用别人的身份才能出世。”微浓刹那间感慨万千,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这只是其一,异象还不止于此,”连庸表情肃穆,“如您所言,老朽一生所习颇杂,有医术、有毒术、亦有占星推演之术,虽无一事大成,但也自认皆有小成。可老朽习得观星之术足足有五十年了,翻阅过无数典籍、记载,从来只听说紫微星芒盖过天府,可从没听说过天府星会突然变强,压过紫微的星芒,因而老朽认为这是更大的异象。”是啊,紫微星芒盖过天府,聂星痕也是让云辰家破人亡的主使者。这应该和连庸的认知是一样的,可是“您的意思是,云辰是天府,聂星痕是紫微,但云辰比聂星痕更强”微浓忍不住细问。“星相也有其时其运,从前紫微星正值时运,星芒自然大放;可一旦时运过了,或是天府的星轨更当时得利,二者总要分个胜负高低,毕竟帝位只有一个。”连庸仔细解释道:“简而言之,不是谁比谁更强,而是看谁时运更济,更占天时地利。”微浓却是越听越觉得疑惑:“您既然知道楚瑶王后的家事,就必定知道云辰是谁。若论天时地利,云辰背负国仇家恨,应该样样不占,怎么可能比紫微星时运更好”“您所言正是这异象的根本,天府不应盖过紫微。老朽原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查了无数的典籍,费了无数心血,才发现有一种可能会造成这异象。”连庸说到此处,语中已不自觉地带上骄傲之感,面上也突发神采:“因为南斗第六星七杀星与其入庙相会,促使天府得利。”“七杀星这又是谁”微浓听得茫然。连庸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七杀星煞气重,其人个性急躁,性情偏激,喜好投机,逞凶斗狠,犯上心极强。只有紫微、天府才能压制得住他,他也只能为帝星所用。”话到此处,微浓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七杀是原澈。”“正是宁国魏侯世子,原澈,”连庸感慨不已,“老朽相信云大人并无占星之才能,可他却能找到七杀星,并能化为己用,可见是天意如此,天命所归”微浓听到此处,已经感知到了冥冥之中命数的神奇。星相上七杀能襄助天府,而事实上,魏侯父子也的确一直是云辰的助力。
第345章:天命难违六
事实上,魏侯父子也的确一直是云辰的助力。先是将他一举推到了宁王面前,让他成为宁国朝中新贵,积蓄了复国实力;在云辰的真实身份暴露时,也是原澈去宁王面前替他求情,帮他逃过一劫;不止如此,原澈还有龙吟剑,算是变相替他集齐了四大神兵,还亲自替他找到了藏书;就连这次聂星痕和祁湛遇刺身亡,也是原澈做的,但真正的得益者却是云辰微浓越想越觉得既神奇又恐惧,忍不住感到背脊发凉。虽然知道已经太晚了,但微浓还是想问一句:“既然天府遇七杀是如虎添翼,那紫微星呢谁才能襄助他”“天府星若遇七杀星,紫微星只有遇天相星才能更胜一筹。”连庸无奈道出事实:“但遗憾的是,摄政王数次与天相星失之交臂。”“明尘远难道不是”微浓脱口而问,却又自知失言,忙解释:“我是说,敝国镇国侯,臣远。”“他不是。”连庸摇头否认。“那是谁”“燕王,聂星逸。”“聂星逸怎么可能”微浓惊呼出声。在她眼里,聂星逸与其他三人无论实力还是身份都差得太远,根本不足以相提并论“老朽所言句句是真,”连庸笑了,“一切皆有可能。”微浓仍旧难以置信:“您想必也该清楚,他们两个虽是兄弟,但一直在争夺王位,算是敌对”“难道云大人和魏侯世子就不敌对”连庸反问。微浓顿时语塞,无可反驳。“云大人能将敌方优势化为己用,但摄政王却没有。天府遇上了七杀,紫微却错过了天相。”连庸摇头叹息。微浓按照连庸方才所言,仔细回忆,紫微星星芒最强之时,应当恰好是在聂星痕夺权之时,紫微星错过了与天相星相遇的机会,也就是聂星痕没有笼络到聂星逸,两人成了仇敌。其实仔细想想,聂星逸一直是名正言顺的燕王,倘若聂星痕做了摄政王之后能让他俯首称臣、为已所用,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譬如聂星痕决定攻打宁国时,若是聂星逸与他一心,他就可以放心让聂星逸主政,不必让她多此一举执掌凤印。而她也不会想出假装给聂星逸下蛊的计策,更加不会特意将连庸送去燕军大营那么,连庸就没有机会下蛊毒了聂星痕现在就能好好活着一切的悲伤和困境都将不复存在,燕军将无往而不利,也许,也许这时候早已成就大势,拿下半个宁国了一步错,步步错然而天府星耀芒渐强的时候,恰好就是云辰去宁国认识魏侯父子之时,此时天府遇上七杀,将其煞气化为己用,遇难成祥不得不承认,在协调人际方面,聂星痕太自负、太倨傲、太爱憎分明在他的世界里,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而相比之下,云辰在敌友之间更加游刃有余,是敌是友,他心里分得清楚,却也能化敌为友,取得共同利益。盟友的选择实在太重要了从前他们都忽略了微浓恍然发现,这八年以来,聂星痕看似处处占上风,云辰看似处处受制于人,然而不到最后一刻,根本无法断定谁胜谁负。就好比在星相之中,一个孤军奋战,星芒由强变弱;一个七杀拱绕,星芒由弱渐强。只是多了一颗星而已,往后的前途大有不同。连庸见微浓面上不再有恨意和讽刺,这才最终叹道:“所以也请您不要再怨恨阔儿,也别怪老朽做了墙头草,老朽师徒只是顺应天意罢了。”他指了指头顶:“天意已定,天府星如今耀芒最盛,乃是帝星不二之选。”“不会再有变数了”微浓回过神来,仍旧不能全信。“两颗帝星百年才出世一次,又岂是能随意撼动的紫微被撼动,是因天府星出世,但如今紫微星已陨,天府星便再无敌手。下一次紫微出世要等百年之后,这段时间,我想足够云大人把握时机完成大业了。”连庸笃定作答:“除非是有更异常的天象出现,拨乱如今的星轨,不过这可能微乎其微,等同于无”突然之间,连庸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话语停顿下来。他抬头看了微浓片刻,才迟疑着续道:“不,不,您说得对,还有一种变数存在,就是您”“我”微浓一头雾水。“对也许您就是那异象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尊贵命格,最难得的是,您命主中天,与紫微、天府、七杀、天相都有关联,您可以拨乱这四颗星的星轨,重新画出新的星相图”连庸霎时变得激动起来:“只不过只不过新的星轨如何运行,就是未知之数了况且这是逆天而行,有碍您的福禄,您一定要三思”重新画一张新的星相图可是画了又有何用能让死人复活吗并不能所以也只是个空谈罢了。微浓又觉得心痛了,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叹道:“倘若世事真如先生看得这般准,您还真是可以扭转乾坤、翻覆天地了。”此话一出,连庸立即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郡主折煞老朽了,老朽也只能推算而已,并不能干预,更不能提前泄露天机。”“那您今天还不是透露给我了”“其一,紫微星星芒已灭,大势已定,老朽不算泄露天机;其二,您命主中天,老朽对您透露几句,助您早日归位,也算是功德一件。”连庸捋了捋胡须。“呵请问我该如何归位”“帮助天府星成就帝业,云大人为帝,您做帝后。”连庸再次指了指头顶:“这才是天命所归。”微浓旋即变色:“这话是谁教你说的”“天地可鉴,这都是老朽自己的意思。”面对微浓,连庸既恭敬又肃然:“不瞒您说,云大人让老朽前来,是想让老朽运用秘术保摄政王尸身不腐,好让他顺利回燕下葬。今日这一番星相之语,老朽连云大人都没说过,他只知道老朽一生追随帝者,其它的他一概不知,也没问过。”两人把话说得这般透彻,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无非就是连庸劝她放下成见,襄助云辰,而她不愿意罢了。既然知道结果,不如不说。微浓忍不住自嘲:“我也不瞒先生说,我以为云辰派您过来,是想求证聂星痕到底死没死。”连庸笑着摇头:“不必求证,紫微星星芒已灭。”“是啊,星芒已灭,肉身已死,但我相信灵魂不灭。不知先生是否相信。”微浓语带哀伤。连庸没有回答。微浓觉得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何况她还惦记着简风的事,便主动起身道:“先生奔波不易,就在幽州府歇息两日,何时想走了可以差人告诉我一声,我派人送您回去。”连庸亦是起身,恭恭敬敬地道:“您不必费神了,老朽打算明日一早就返程。”“那我这就去吩咐。”微浓也无心留他,毕竟如今立场不同,而且她一看见他,就会想起连阔,更会想起聂星痕所中的蛊毒。微浓竭力平复情绪,起身走出帐外,安排了连庸今晚的住处以及明日的车马,这才返回帐中,道:“我送先生出营。”冬季的夜晚晴空揽月,依稀可见疏星点点。微浓仰首望去,口中呵出长长的白雾,悲伤就像是这无法阻挡的严寒,铺天盖地向她侵袭而来。夜空中哪一颗才是紫微星她看不懂,也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见了。微浓默默地将连庸送出军营,送上马车,才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人活着应该随心,若是事事都看天命,也是一种悲哀。”连庸知道微浓是无法释怀连阔的所作所为,便也什么都没再说,长叹而去。刚送走连庸,明尘远也传来消息,简风露出马脚了微浓立即赶到明尘远的营帐,一进去便看到简风双手双脚被缚,幽幽烛火之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伤痕醒目非常,左眼已经被打肿,根本睁不开了。而冀凤致正拉住濒临暴怒的明尘远,阻止他继续对简风拳打脚踢。“侯爷”微浓也忍不住出言劝阻:“等事情查明白再说不迟。”“还有什么可查的”明尘远额上青筋暴露:“今晚上抓着他的时候,他正要送信给云辰写的信他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明尘远说着已从袖中摸出一张纸团,递给微浓。后者打开一看,果然详述了这些天他们在军营里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包括她打算回燕国扶持聂星逸,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信虽然通篇没有写明是给谁,但从信中着重交代她回营后的情况来看,必是写给云辰无疑“你果然是他的人。”微浓说不清自己眼下的心情,是愤怒是失望是悲伤但一切又在意料之中。“傻子都看得出是写给云辰”明尘远气愤难当,狠狠往简风身上啐了一口:“殿下待你不薄啊把你从一个小小侍卫队长提拔成御前侍卫统领,你竟如此忘恩负义”简风蜷缩在角落里说着什么,他整个脸都是肿的,话也说得囫囵不清,但微浓还是听懂了,他在说:“我本就是楚人,何谈忘恩负义。”他吃力地转过脸来,看向微浓,请求道:“我想和您单独说几句,行吗”微浓根本没应,走近几步,狠狠拽着他的衣领质问:“那晚原澈行刺,是否与你有关”“郡主不用问,他方才都招了”明尘远越说越是情绪激动:“那晚原澈和祁湛各自装成洗马兵率部前来,士兵早就发现异常报到主帐,是他刻意隐瞒,造成只有祁湛夜袭的假象也是他暗中给原澈指路走出乾坤阵,怂恿原澈去行刺殿下”
第346章:逝者已矣一
“那晚原澈和祁湛各自装成洗马兵率部前来,士兵早就发现异常,是他刻意隐瞒,造成只有祁湛夜袭的假象也是他暗中给原澈指路走出乾坤阵,怂恿原澈去行刺殿下”明尘远越说越是情绪激动。呵一切都如她所料微浓霎时恨得咬牙切齿,当即甩出袖中峨眉刺,直抵简风额头。一道红光从简风额上散发出来,端得是诡异与邪恶,他则笑得更加诡异:“原澈那个傻子我只不过告诉他,聂星痕是宁王另一个私生的亲孙子,他就急了,迫不及待地去行刺哈哈哈哈哈他是个蠢货”“你胡说什么”微浓和明尘远同时变色。简风大笑的口中已经少了两颗牙齿,说话也漏风不止,可他依旧在笑,笑得是更加畅快:“我说,聂星痕是另一个祁湛”“这绝不可能”明尘远不等微浓反驳,已经挣脱冀凤致,奔上来重重给了简风一脚:“殿下尸骨未寒,你竟还败坏他的威名”微浓也感到不可思议,聂星痕的生母澈夫人是宁国人没错,而且也的确是宁太子赠予高宗聂旸的,可是可是聂星痕怎么可能是另一个祁湛那燕宁之战岂不是成了笑话宁王怎么可能不阻止不绝不可能“这是污蔑”明尘远不等微浓否认,已经厉声反驳。简风笑着吐出一口血沫子:“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云辰说的”微浓脸色冷如寒冰。“是”简风大大方方地承认:“但我觉得可信,便假装无意间透露给原澈,他也信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