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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8(1 / 1)

意。他连忙朝那珠帘走去,伸手狠狠一拽,但听“哗啦啦”一阵响动,珠帘已被他扯下两条,水晶珠子滚落一地。“我想到了,你把我绑起来,绑紧一点儿。这样我还有知觉,火势大了,我还可以躲。”原澈边说边将珠线递给微浓:“快抓紧时间。”这大约是最不危险的一个法子了,至少不会伤害原澈,微浓一咬牙,只得接过珠线,将原澈的双手捆绑起来。她自觉已经捆得很紧了,但原澈口中还是喊着:“再紧点儿,你这太假了。”到最后原澈衣袍的袖口处,已经被捆出两道深深的凹痕,他却还笑言:“冬天穿得厚,我一点儿都没觉得疼。”微浓配合他笑了笑。原澈又低头看向自己双脚,道:“把我的脚也绑住,才会更逼真。”微浓有所迟疑:“手脚都绑住,一会儿这里着了火,你行动会很不方便。”“活人还能被死物拦着吗”原澈脚脖子转了转:“我这么聪明的人,若是光被绑着手就让你跑了,王祖父铁定怀疑我。”微浓想了想,手脚都绑上的确更逼真,至少在宁王面前,对原澈更好。于是她又扯下两条珠线,将他的双脚也绑了起来。原澈被绑好之后,还专程跳了几下:“你看,根本不影响我敏捷的身姿,好着呢”微浓见他腿脚确实挺灵活的,才放下心来,道:“那好,你坐远一点,我要开始烧屋子了。”原澈点点头:“烧吧。”微浓抄手执起桌案上的油灯,看了看这装潢华丽的屋子,还有那一排排的典藏书籍,终是有些不忍下手:“你真舍得烧掉”原澈轻笑:“烧吧烧吧,反正是王祖父送的,我也没有掏钱。”微浓也知不是心疼器物钱财的时候,便作势欲把灯油泼在桌椅板凳上。“等等,你把我腰带扯下来,堵上我的嘴,然后扶我去内室。”原澈突然开口阻止。“好。”微浓照做,起居室东西各有一间套间,东边那间被他们扯散了珠帘,满地都是珠子。微浓便将原澈带去西边那间屋子。原澈大大咧咧地坐到角落里,对她强调:“往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记住,千万别去找你师父,否则会害了他,也害了你自己。”“我明白。”微浓点头。原澈又冲她努了努下巴:“你快动手吧,太晚不回宫,王祖父也会怀疑的。”这句话提醒了微浓,让她加快了动作。她迅速将原澈的腰带解开,团成一团塞入他口中,然后开始把所有灯台里的灯油全部泼出来。直至整间屋子里到处洒满灯油,微浓执起烛台,最后看了一眼原澈。原澈正朝着她笑,眉眼弯成两道月牙,像是在催促她快点行动。微浓知道,这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若是失败了,就再也没有下一次逃跑的机会了她一口气将满屋子的烛台全部打翻,看着火苗迅速顺着灯油燃烧,烧着桌案、烧着帘布、烧着书柜、烧着一切然后,她故作惊慌地打开屋门,边跑边喊道:“来人快来人走水了走水了世子还在里头呢快救人”通过敞开的屋门,透过烈烈的火光,原澈依稀看到微浓在向外跑,压低嗓子召唤人救火。演得可真像原澈发自肺腑地感叹一句,只可惜他口中塞着东西,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一个笑容都做得很艰难。他唯有看着她越发模糊的背影,忍受着越发熏呛的浓烟,为她争取更多的时间。眼睛已经被熏得睁不开了,眼泪也被呛了出来,原澈缓缓站起来,环顾这间屋子,这是王祖父为他娶妻准备的,既然没有妻子,要它又有什么用呢徒增伤感罢了能救他喜欢的女人一命,就是这屋子最大的价值被浓烟呛到窒息时,这是原澈最后的想法。火势越来越大了,所有的下人都慌乱起来,忙着去救火。而微浓依旧压低声音大喊:“快救火,快救火世子还在里面”大家纷纷拎着水桶,朝着火的位置跑去,唯有微浓一个人逆向而行,边跑边呼救,最后悄悄跑到了马厩。白日骑过的那匹马就拴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微浓轻轻拍了拍它,又跑去西南角的草垛里寻找包袱。包袱藏得很深,微浓来不及看里头装了什么,迅速拿出来背在身上,牵马从空无一人的后门溜走。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她不敢立即策马,反而牵马走了一段路程,直到看不见那座宅子的大门,才翻身上马扬鞭狂奔。从失火到救人,需要一段时间,原澈若能假装昏迷,大约还能再拖延一会儿。等到她逃跑的消息传回宁王宫,宁王再下令搜捕的时候,她早就出城了这般想着,她心里燃起一阵希冀,仿佛自己已经逃了出去可没过多久,她突然想到另一个更加冒险的念头,遂勒停坐骑,朝最近的赌场跑去。夜晚是赌场最热闹的时候,她一身侍卫的装束太引人注目,便趁着黑灯瞎火换了套衣物。不得不说,原澈想得很细致,这包袱里全是男子的衣服,有大家公子穿的绫罗绸缎,有市井百姓穿的粗布麻衫,甚至还有一件打满补丁的褴褛衣衫,一看就是乞丐的穿着。微浓挑了件最贵的一件换上,大摇大摆走进赌场逛了一圈。然后,他找到一个输得很惨的男人,看年纪比她大几岁,身量与她差不多。她把他叫了出来,问道:“你今晚输了多少”那赌鬼看她衣饰华丽,气质非凡,立即回道:“输了二百两。”“我这有笔生意,看你敢不敢接。”微浓掏出五百两银票,道:“你换身衣裳,骑着我的马出城,只要跑到京畿之外,这钱就归你了。”那赌鬼也不是傻子,狐疑地问:“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微浓也不瞒他:“这可不是便宜的差事,有人在追捕我,我是想让你帮我引开他们。”那赌鬼立即染上惊惧之色:“你你是什么人谁要抓你”“官兵要抓我。”微浓把银票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女人,一不是钦犯,二不是逃兵,也没有犯过十恶不赦的罪行。”那赌鬼想歪了,以为她是出逃的大家闺秀或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遂道:“这生意太吃亏了,我帮你引开追兵,万一被抓,岂不是连命都没了”“我不能保证你平安无恙。”微浓如实回道:“不过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只要你出城之后立刻把衣裳换回来,一口咬定没这回事,极有可能逃过一劫。这生意你敢不敢接”那赌鬼还是摇了摇头。微浓也不强人所难,便掏出一锭银子给他:“那好吧今晚你就当没见过我,这是封口费。”那赌鬼接过银子放在手心掂量一番,足足有十两之多。眼看着微浓转身要走,他忽然觉得是财神爷从身边溜走,脑子一热,突然开口讨价还价:“一千两我就替你干”微浓当机立断:“先付你五百两定金,逃出黎都之后,你到富州白城找我拿另外五百两。”“我怎么找你”那赌鬼动心了。“你到白城最大的客栈等我,至多七天,我去找你。如何”微浓放出诱饵。那赌鬼一咬牙:“成交但我需要先回家一趟,对我那婆娘说一声”“不行,时间紧急,你现在就得走。”微浓没同意。那赌鬼想了想,又道:“那我找个伙计替我带句话,你再给我十两。”微浓恐他耍花招,便道:“我随你一起进去,传话费我替你给。”那赌鬼便没再说什么,和微浓再次返回赌坊,前者找了个相熟的伙计替他带话,说是输得太惨不敢回家,跟远房堂兄去外地赚点银子回来,麻烦他给家里老婆孩子带个话。那伙计信以为真,见有二两银子的传话费,便欣然应允。事情办妥之后,微浓让赌鬼换上那套侍卫装,带着令牌出城。临走前还教了他几句官话,以免他一问三不知。两人共乘一骑,直至到了城门附近微浓才下马,躲在树后看他。远远地,便瞧见那赌鬼打马走到城门口,亮出令牌对守城的士兵说了些什么。几句对话过后,士兵恭敬地行了礼,开了城门将他放行。

第365章:机关算尽七

微浓见状长舒一口气,背着包袱朝城内返回。在各坊宵禁之前,她凭借记忆成功找到了盈门客栈,前去投宿。依旧是那名掌柜,和五年多前没什么变化,微浓报上祁湛的名字和来此的原因,那掌柜很痛快地将她领进客栈的暗室之中。微浓已经忘记这个掌柜姓什么了,多次想开口询问,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直至换了衣裳安置下来,正要相询,那掌柜却主动问道:“姑娘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微浓摇了摇头:“还请您帮忙观望城里的风声,我再找机会吧。”掌柜便不再多问。“对了,我还有个请求,”既然住进来了,微浓也不再客气,“我想请您帮我买一匹马,价钱不是问题,一定要好马,我要一口气跑回幽州。”“好。”掌柜答应得也很痛快:“姑娘必定累了,今晚早些休息吧。”“您等等,”微浓见他要出去,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让您帮我打听一下魏侯世子原澈的消息。”那掌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看起来什么反应都没有,至少没有对原澈的愤恨之情。难道他还不知道祁湛的死因是被宁王捂下来了不对,偷袭燕军大营那晚,据说祁湛带去了好多墨门杀手,那些杀手一定是知道内情的,此事瞒不过墨门才对。想到此处,微浓踌躇着问:“您知不知道祁湛他”“知道。”掌柜点头。“那您知道凶手是谁吗”微浓又问。掌柜摇了摇头,随后却说出一句让微浓震惊万分的话:“祁公子一定不会死的,墨门有假死的秘方。”“你说什么秘方”微浓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掌柜叹了口气:“墨门屹立江湖百年不倒,若是没有假死的秘方,不知道要错杀多少好人。这药帮不少人躲过了追杀,好些杀手也因此隐姓埋名,算是逃脱报复的一种方式吧”“我的天哪”微浓双手掩口,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惊呼还有心底的翻涌。刹那间,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她迫不及待地问:“我师父冀凤致知道这个秘方吗”这一次,掌柜倒是否认了:“冀先生早就退出墨门,他若是知道秘方,门主不会让他活着离开。”“那您怎知祁湛是假死”微浓忙问,她明明记得师父说过,祁湛当场肠穿肚烂,师父没有道理瞒着她才对。“我不知道,我猜的,”掌柜坦诚道,“若祁公子真得死了,以门主的性格,不会忍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有道理微浓闻言大喜,她相信掌柜不会骗她,或者说,她更宁愿相信这个美好的猜想如果祁湛还活着,会不会聂星痕也活着会不会是师父知道了假死的秘方,用在了他们身上保住了他们的性命微浓开始想回聂星痕死后的一切,回想师父冀凤致异常的言行,然而很多细节此时回想起来都是似是而非的,她拿不准是自己多想,还是师父当时真得反常。猛然间,微浓想起了师父冀凤致临走前说的话,这个地方,就是师父让她找来的会不会是师父自己不方便透露,故而借盈门客栈掌柜的口在暗示她什么虽然她不知道师父这么做的动机,可她隐约觉得,此事一定与墨门有关这么大一桩事,牵涉到两军主帅、两个王子的生死,绝不是师父一个人就能隐瞒下来墨门一定也参与了这或许是一个更大的秘密甚至是一个更大的阴谋不管是阴谋还是另有隐情,这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她就会追查到底微浓越想越是激动,几乎要喜极而泣,瞬间便将可能面临的危险全都抛在脑后,冲动地道:“掌柜,我想明天就走,您能帮我安排吗”“你要去墨门”掌柜立即猜到了。微浓点头:“是”掌柜没答应也没反对:“我明日打探一下城内的风声再说。”言罢他便持着烛台走出暗室:“今晚委屈姑娘了,你先休息吧。”随着掌柜的离开,室内只剩一盏烛火,这里阴暗潮湿又不通风,连个暖炉都没有,可微浓的心却是热的,她感到浑身上下都在燃烧,血液沸腾这一夜,她久久无法入睡翌日一早,掌柜便派人去打探城内的风声了,回来之后告诉她:“昨日后半夜,宫中禁卫军和京畿防卫司两方人马同时出动,一路出城搜查,一路在城内搜查,今日大约就会搜到这里。”微浓闻言紧张起来:“那怎么办”“我这里的暗室非常隐蔽,应该不会被发现,委屈姑娘在这里躲几天了。”掌柜也很实在:“盈门客栈在黎都经营十年,虽和官老爷们说不上话,但和底下的士兵都有些交情。两日后我会借着出城采买的机会送你出去,如何”“太好了”微浓大为欣喜:“多谢您出手相救”“您是祁公子的朋友,又是冀先生的徒弟,应该的。”掌柜摆了摆手。微浓也没再客气,又问:“您知道魏侯世子原澈的消息吗我昨夜是烧了他的宅子才溜了出来,不知道他怎样了”“听说受了点伤,平安救出来了。”“受伤哪里受伤”微浓忙问。“这就不清楚了,据说是火势太大,被人救出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应该并无大碍。”微浓这才心下稍安,又问:“宁王可有降罪于他”“只听说昨夜之事宁王大发雷霆,倒未曾听说处置原澈。”“多谢您了。”微浓问到此处便不再多问,只想着或许原澈受了点伤,反倒会摘除宁王对他的怀疑呢掌柜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