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不会笑话你的,反而他会指导你,你跟他切磋切磋。”
裴姝怡也只好点点头,刚走过去裴廷清就把凳子的一半位置让给她,她瞟了一眼裴廷清,见他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她这才鼓足勇气坐下来。
霍惠媛坐回身后的沙发上,裴廷清这才侧过头低声问裴姝怡,“你过了几级”
在裴廷清面前班门弄斧,裴姝怡有些难以启齿,“八级。”
谁知裴廷清点点头,“左撇子就是比一般人聪明,我11岁学,到12岁才10级。”
裴姝怡:“”
都是一年时间吧而且那时裴廷清那么小,比起来裴姝怡觉得自己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裴廷清这分明是在侮辱她。
她咬咬牙坐直身子,“我们弹一首高难度的。”
裴廷清看到裴姝怡那个样子,他就有些忍俊不禁,“你确定你能跟得上我的节奏”
裴姝怡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既然自己是弹给大伯母听的,也不能太差劲,让大伯母觉得钱白花在她的身上了,她的声音又低下去,“你迁就我一点。”
裴廷清点点头,手中翻着曲谱,漫不经心却仿佛又那么晦涩地问出这样一句,“我一直都在迁就你,你对我的态度能好一点吗”
裴姝怡忽然间哑口无言。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裴廷清针锋相对,就算不打算亲近这个大哥了,她也没有必要把裴廷清当做仇人一样吧然而每次看到裴廷清那种云淡风轻的姿态,她却受了太深的伤害,她就忍不住对裴廷清竖起浑身的刺。
但即便这样又能怎么样他们的关系破裂了,早就回不到最初,何必再耿耿于怀他能坦然自若,为什么她要纠结
裴姝怡只觉得眼睛里发酸,过了很久才回应裴廷清,“嗯,反正再过几个月我就要走了,无论怎么样,你依旧是我的大哥。”
裴廷清的手指一顿,心口绞痛着,他抿抿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找到某个曲子后摆在裴姝怡眼下,“就这首吧。我最新创作的,中上级难度,你应该没有问题。”
“嗯。”裴姝怡看过一遍,又问道:“有人说每首曲子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大哥这首曲子的创作灵感来源于什么”
裴廷清摇摇头,眼眸里抿入一抹血色,什么也没有说,他修长白皙的十指按在琴键上,“开始了。”
裴姝怡也跟着放下手指,紧接着优美的旋律流转而出,起初还是淡淡的音符,渐渐进去小,不知道是不是曲子有些难以把握,裴姝怡只觉得很吃力,就像是心被一只大手揪着一样,有一种呼吸困难的窒息感,像是身处在漩涡里,又绝望地挣扎着。
她理解不了这种像要把人燃烧一样的感情,弹到最后的,几根手指“刷”地在黑白色琴键上滑过,一股剧痛之下,琴音戛然而止,裴姝怡这才看到白皙手指上冒出的血珠子,弹一首曲子竟然把自己的手伤了。
“姝怡。”裴廷清见状惊了一下,想也没有想就拉过裴姝怡受伤的手,唇凑过去吮吸住裴姝怡正冒着血珠子的手指。
裴姝怡只觉得像是有一股巨大的电流袭击而过,先是被裴廷清含着的手指那里一阵酥麻,紧接着四肢百骸都被电到一样蜷缩起来,“唔大哥。”,裴姝怡颤动了一下,“大哥。”
裴廷清的唇里还是含着裴廷清的手指,已经不是在帮她吮吸淌出来的血了,他似乎在舔舐她的手指。
直到霍惠媛也发现异常,从沙发那里疾步走上前,“怎么了”
裴姝怡连忙抽出自己的手,下意识地背到后面,“伤到手指,大哥就帮我吸了一下,已经没事了。”
霍惠媛这才放松下来,转头看向坐在那里的裴廷清,他云淡风轻不动声色的。
霍惠媛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目光里有一种怪异,“廷清,下次不要弹这种曲子了。”
“嗯。”裴廷清长身而起往餐厅里走去,霍惠媛看着儿子的背影,她眼中的情绪越发深沉。
早饭后裴廷清回去房间了,而裴姝怡收到蔚承树发来的讯息,她拿着本子和铅笔出了家门,裴廷清负手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前,看到裴姝怡搂着蔚承树的腰坐在单车的后座。
裴廷清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握紧,抿着唇似乎还残留着裴姝怡肌肤上的滋味,他只觉得心口猛然一痛,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他抬手按住胸口,迟疑几秒,忽然转身大步走出去。
蔚承树踩单车载着裴姝怡去到了郊外的河边,河岸两边种着山茱萸,这个时候正是山茱萸开花的季节,没有叶子一簇簇的小黄花,看上去特别漂亮,而河边流水潺潺、碧草如茵,实在是一个太美丽的地方。
裴姝怡牵着蔚承树的手走到河边,那里有一大片草地,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暖洋洋的,裴姝怡只想在草地上躺下去,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太好,她就要坐下来。
“等一下。”蔚承树拉住裴姝怡的手,把挂在臂弯上的外套拿下来,让裴姝怡坐,蔚承树则直接坐在草地上,和裴姝怡肩并着肩,弯起手臂便把裴姝怡抱在怀里。
裴姝怡靠在蔚承树的肩膀上,阳光肆无忌惮地洒下来,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跟蔚承树在一起,她的心情总是放松的,没有任何压力和阴霾,裴姝怡轻轻地闭上双眼,“承树,等我一年才去读研,你会不会觉得耽误了你自己的前程,而且你想去日本吗”
“我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蔚承树微微收紧双臂,眉眼低垂看着胸膛里的女孩子,他的目光深情又温柔,“小小姝,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心甘情愿陪伴在你身边,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从相识到如今三年过去了,时间越久他发现自己越喜欢裴姝怡,感情在一点点升华,裴姝怡早就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根深蒂固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时至今日他已经不能再放下这个小女孩了。
此生他不会辜负裴姝怡,他会找个适当的时间求婚,然后等到裴姝怡20岁那年,他要把她变成他的妻子,从谈恋爱那天开始,他就是奔着结婚的目的而去的。
裴姝怡很感动蔚承树对自己的这份情义,蔚承树对她一直很好,这一年里她最难过孤单的时候,都是蔚承树安慰她、陪在她身边,而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去异国他乡了,能有蔚承树追随她,也足够了。
她是从一而终的女孩子,一生只把自己交付给一个男人,如今她已经找到了,若是蔚承树一如既往地爱下去,她也不会背叛蔚承树。
裴姝怡闭着眼睛依偎着蔚承树坚实的胸膛里,阳光照得人骨头发软,她懒洋洋的,有些昏昏欲睡。
蔚承树的手掌放在裴姝怡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语声温柔,“困的话,就在我怀里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