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见他并不领情,而且还在气头上,也就不自找没趣,干笑了几嗓子,向后退却了。
翟静冷笑道:ot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ot
王树林点点头:ot我考虑清楚了。无论如何,你带着普通人类状态的我的养父母,终究是个累赘。因此,你总是要感染他们的,为的是能永远要挟我。是吗ot
翟静ot哦ot一声反问,却隐约觉得不妙。
ot翟静,你是一个个体,我对你本人的战友情,之前已经说完了。我不恨你,也没时间恨你。在你消失之前,我得告诉我的爸妈,爸,妈,我真的很爱你们。在我为了我必须完成的使命完成之前,请允许我再一次ot
说到这里,王树林流下了眼泪,已经泣不成声。
全场哑然,寒风依旧狂呼,可真正恐怖的阴森气息是从王树林即将抬头时还没被大家看清的眼神里发出的。
骤然,他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瞭望塔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似乎受到了重创,船体再次摇晃起来,仿佛地震的余震。众人震撼莫名,却没有一个敢于吱声劝慰的。
这时候的王树林,和他的养父母在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小世界里。
ot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无以为报,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如果你们终究要被恶魔害死会因为感染而变为夜魔甚至吸血傀儡,失去尊严和人性的话那你们不如死在我的手上ot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出自王树林的口里。
ot我不能半途而废,我自从走上这条路,就早就舍弃了我终将失去的你们和其他很多宝贵的人命不分贵贱,可我要做的事,的确比你们更加重要得多你们的儿子,要拯救整个人类种族,甚至拯救整个整个我们生存的宇宙ot
他说话间,全身亮起了极白的强光,这比之前的真气球更加纯粹和神圣,就像太阳垂直降落到了奥林匹斯云之上一样,狂热、鲜艳、凶暴、野性
ot你们一直想要到海滩晒日光浴,可一直因为要保护我的身份而从没有去过现在,你们可以放松了这是这个时代最奢侈的东西ot随着他声音的越发低沉,他身体外围的光芒也更加像恒星光,温度和亮度都达到了地球生物能达到的丁页级阈值。这光芒不单单撕裂了黑夜本身,还使得这本来已经在地狱沉睡大半年的末世重新产生光明。
ot等等一下你干儿子你也不想要了吗ot
这是翟静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时光似乎急速倒退,她在被强光吞噬之前的千分之一秒内,似乎又变回了王树林出来寻找车时,那个拿着空枪指着他交出食物的女人。
王贝贝虽然痛彻心扉,也明白王树林绝不肯原谅他,父子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强光也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他在记忆消失之前,他突然想起了王树林曾经对他说过:ot等你能长大再说吧。ot也许这也是一个预言,他没有机会长大了
这一招也许比不了之前王树林透支内力全部储备击溃韩太湖的ot神的动作ot,但却是他目前自己能够发挥内力潜力的巅峰之作,唯一可惜的是这攻击并不是为了消灭神人类而发出的。
可王树林并不觉得可惜,因为这仍旧有着重大的意义。这一攻击过后,再见了,曾经善良好心、老实本分、憨傻蠢笨、始终保留人类基本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的相亲王,也随之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从此之后,王树林已经真正成为履行造物主使命,修改核宇宙程序的神之使者。
ot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ot王寻夫妇的笑容凝固在他的脑海里,这也是他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王树林也会心地笑了一下:ot谢谢爸爸,谢谢妈妈。ot
强光突破云端,在漆黑如噩梦般的层层乌云间钻出了一个周边带有锯齿状的运动圆形,即便雾霾的碎片重新填补这圆形空缺,仍旧会被看不见的超级余波荡开,最终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卷风,呜呜怪叫着,将周边的黑颗粒吸入漩涡之中,这简直就是
ot黑洞ot檀铁模仰头看着,心里无限感慨,也无限佩服。
其他跟王树林并无关系的解禁者们看到这一幕,大多数还是对王树林的超强本领产生了挥之不去的极大恐惧,这种敬畏感会伴随他们的一生,假若他们下一代或者隔世后代还有解禁者出现的话,那这恐惧会渗透和包裹他们的基因,在看到与王树林有关的事物甚至关键词时,都会退避三舍。
而跟王树林有关的郝明亮、王旭、栾祖拉、罗盼、童燃志等等,看到王树林如此决绝毫不留情地做出这样的事,心情都无法用语言形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一下,任凭狂风扭曲他们的毛发和衣角,也没有一丝一毫地影响他们颤栗着的呼吸。
也许他们都会面临最亲的人变成吸血傀儡的可怕场景,这是对人性最恐怖最残酷的考验,也是末世中人们再常见不过的艰难抉择,虽说最终也都会选择闭上眼睛忍痛杀死已经被红体夺走灵魂的亲人,但始终不会那么决绝果断。更何况,王寻夫妇还没有被感染。
他们还是不理解是什么能支撑王树林有如此巨大不可扭转的执拗,他们最多会认为这是王树林在登上解禁者丁页峰王座后对其尊严和傲骨的最高诠释,却没想到这其中牵扯的空间大到他们难以想象。只是他们再也不会怀疑王树林的决心了。
贝贝和被宇航服包裹的翟静化作了灰烬,也许粉碎得比灰烬还要彻底。王树林没有后悔最后没和贝贝说几句话,也没后悔没缴获那宇航服并好好研究一下,他已经提前透支了所剩不多的全部人性,走入了在正常人看来虚无缥缈的神性,而这其中的代价之大已经不需再说,他再也不能细化和摧残自己的意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