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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能不能走出长沙城都是两说,宝庆帮今后要想继续行商,太平和清廷都是得罪不起的,当下哼了一声后又闭上眼,算是答应了萧云贵。

萧云贵看了看剩下几个大户豪绅,他们都是田产众多却无生意的大户,而朱昌琳这些人也有不少田产,当下缓缓说道:“刚才说了商税,在座诸位都还有田产,这些田产该交的税也是和从前一般无二,秋粮也快要纳了,地丁银这些税目的新规矩和商税一样,按时完税的减一成税钱,拖一ri多一成,不知这样如何”

此言一出几个大户豪绅自然也是极力赞成,把税交给谁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只要占领长沙的人继续承认他们对土地的所有这便足够了。假若官军回来也无妨,就说钱粮被长毛抢去便可,反正该在自己口袋里的粮食也不会少一粒。

一旁曾水源却面sè大变,忍不住拉了拉萧云贵的袍角低声道:“西王殿下,借一步说话,属下有急事禀报。”

萧云贵心中奇怪,这曾水源要说什么,但见他面sè凝重,只得先跟着他到了内堂。

才到内堂坐下,曾水源急忙抱拳道:“西王殿下,鼓励商人重开百业这是好事,天国需要商人沟通百货、调度余缺,但那些占着土地的豪强劣绅却是不能放过,他们有的还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咱们太平打出的旗号便是天下一家,同享太平,该是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天王、东王都说过,这天下间田,天下人同耕,如今西王殿下却默许城中豪强劣绅继续占着田地,还同清妖一样向他们收租子、收地丁银,这样岂不是违背了我天国教义”

萧云贵皱眉咬着旱烟袋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曾水源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杀了这些豪强劣绅,清算血债、替百姓出气,夺了他们的田产,搜出他们藏匿的钱粮,广招流民分地,必然从者云集,壮我天国声威,这样才能天下一家,同享太平啊。”

萧云贵轻叹一声道:“曾兄弟,你的话我明白,我乃首义六王之一,岂会不知这些长沙城如今是打下了,但我们在城中站稳脚跟了么杀光外面的人容易,但杀了这些人,城中百姓就会跟我们了吗分地给百姓,地都在哪长沙城里有多少地分这些地不都是在长沙城外的乡间地头么我们手中兵马不过四千,真能杀光外面的人么他们在乡间还有多少民团、团练、看家护院的人我们拿什么去保证分了地的百姓能安稳耕作这样的地谁敢要杀了这些地头蛇,到时候城内城外定会大乱,数ri之后必会有清妖前来攻打长沙,我们兵力不足,要应付城外的清妖,到时候我不想看到城内也乱起来,还要分兵来对付城内的敌人。”,

曾水源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萧云贵拍了拍他的肩头温言道:“天下大同,共享太平,谁不愿意看到但我们现下还很弱小,还没有自己真正的地盘,妄开杀戒岂不恶了一方民心还记得我问天地会那些人的话么真要是还有口饭吃,长沙城里的百姓是没有人愿意跟着造反的,就算真的裹挟他们造反,一旦遇上兵败,便是树倒猢狲散的局面,要想天下大同,我们太平要先取得天下,否则一切妄动之举必将会引火。”

曾水源急道:“可是西王”萧云贵抬手打断他道:“不要说了,郴州大队到达之前,我等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守住长沙,要守住长沙,我要的就是人心安定和钱粮,外面那些人能帮我安定局面,还能提供钱粮,就不能杀就算他们是十恶不赦,手上再有多少条人命,现下也不能杀”

曾水源闻言默然不语,脸上满是惊骇之sè,但他又说不出好的理由来反驳萧云贵,只得怔怔的看着萧云贵。

这时内堂门口一名牌刀手禀报道:“西王殿下,看守清妖俘虏的何滨、周兆耀两位在衙门外求见,说是清妖俘虏兵聚众闹事,不肯干活。”

萧云贵嗯了一声道:“也该来了,告诉何滨、周兆耀,让清妖俘虏兵选几个带头的到堂上问话。”那牌刀手领命去了。

萧云贵跟着对曾水源道:“我还有第三件事没对外面那些人说,待会儿清妖俘虏来了之后,我们这样”一阵窃窃私语之后,曾水源更是张大了嘴吧合不拢来。

第二十五章纳捐钱粮

府衙大堂上,见萧云贵和曾水源转进内堂之后,众富商豪绅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长沙富绅唐艺农本是朱昌琳老东家,又坐在朱昌琳身边,凑过去低声问道:“雨田朱昌琳表字,这些长毛看起来不像传言中那么不堪啊,这个西王看似粗鲁,但谈吐却粗中有细,是个人物啊。”

朱昌琳吸着水烟袋,只听得咕噜咕噜一阵响,皱眉道:“这正是此人的可怕之处,前两步他走得漂亮,引诱我等开市,然后接着提出收税,让大伙都觉着是顺理成章之事。更难得的是他一切照旧的做法,此乃襄外必先安内之道,我猜他是怕官军反扑,若城中不靖,他是不可能安心御敌的。”

魏鹤林把玩着手中的鼻烟壶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一群泥腿子当中有这样的人物,难怪能攻破长沙,此人的确不可小觑。”

唐艺农若有所思的道:“他还有一件事没说,却不知道是什么事。雨田,你倒是猜上一猜,让我等好有个准备。”

朱昌琳吐了口烟轻咳一声道:“观这西王行事,必定是先部署好一切而后发动,最后一事无非是纳捐钱粮之事,只是想不到他会用什么办法逼我等就范。”

唐艺农苦着脸道:“啥还要捐他不是收了咱们的田税、商税了么”

朱昌琳微微笑道:“东家啊,这西王不是说了一切照旧么官府也是收了咱们的税,临到头来还不是让咱们纳捐钱粮以作军饷么前面这西王可是只说了开市和收税两件事,只字没说不要我们纳捐的啊。”

唐艺农恨恨的道:“好狠的长毛贼,我等的钱粮财帛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一分一毫辛苦赚来,凭什么拿出来给他们不给,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朱昌琳淡淡的说道:“东家啊,我劝你待会儿还是随大势吧,这长毛西王岂是好易与的只怕待会儿我等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堕入他的彀中了。钱是赚不完的,还是xg命要紧啊。”

唐艺农瞪大了眼睛,怔怔的说不出话来,魏鹤林却是重重的嘿了一声,向后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就在这时府衙之外一片喧嚣吵闹之声传来,两名长毛将领模样的人带着几名太平军进到府衙之内,立于堂下,这两人一矮一胖,稍矮的那人同守卫的长毛牌刀手耳语几句,那牌刀手便匆匆入内。

朱昌琳等人见状都是坐直了身子往外张望,看这架势似乎是出了什么事,过了片刻那牌刀手出来同那两名长毛将领说了几句,两人便匆匆出了府衙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