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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号船长颠林与另外八名英国高级军官外留予问供外。其余活存的139名俘虏皆悉予处死。

但这场局部的小胜改变不了大局,七月初,英军迫近南京,清廷最后只能与之议和,签订了南京条约。条约签订后,英国人要求清朝。命其台湾镇、台湾道,将英国俘虏全数解往福建厦门交还。清廷害怕和约生变,并没有告知俘虏大部分已被处死的事实。

同年9月,英人派沙边号船长钮夫携带英军统领文书。驾船到台湾索俘,结果钮夫仅从台南载回9名战俘。得知英军俘虏大多被杀的消息之后,南京条约公使璞鼎查极为愤怒,控诉台湾道姚莹、台湾镇总兵达洪阿杀害俘虏。为此,璞鼎查特向中国清朝谈判代表耆英表达严重不满,双方交涉中,璞鼎查除了否认英国前往台湾两艘的船只主动攻击外,更指控台湾道姚莹杀害非军职的英国公民。经协商后,清朝官员耆英与怡良于1843年赴台将其姚莹与达洪阿以“妄杀”罪名予以革职,随后清朝北京政府将其两人流放四川。

于是姚莹和达洪阿这两个抗英将领就成了道光的替罪羊,遭到了流放。咸丰继位后,太平天国起事,苏南失守,厦门小刀会起事,清廷重新启用李廷钰外,达洪阿和姚莹也一同被重新启用,但姚莹在去年病死,如今达洪阿成了漳州镇总兵,负责温台防线的最前方城市台州的守卫。

连日来外围团练兵马接连遭到袭击,不论是前往巡哨的还是前去骚扰太平军的团练兵马没有一队回来的,达洪阿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随着外出小队兵马失踪地点的不断南移,达洪阿知道太平军正在逐步蚕食自己外围的防御兵力,而且已经逐步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子。

作为一生戎马,有功有过的达洪阿只得号令兵马收缩在台州外围,一面紧急向后方的温州和侧翼的处州等处的清军发出警告,太平军极有可能在冬日发起攻势。

令达洪阿稍微感到安心的是,老上司李廷钰把福建唯一一支骑兵调到了自己的麾下,虽然这支五千人的骑兵军马及不上北方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但也是一支可以大范围机动的力量。所以达洪阿每天都带着在军营观看这支骑兵操练备战,身为满人的他还是非常迷信祖上弓马得天下的赫赫武功。

时近中午,福建清军骑兵们也操演完毕,收兵用饭去了。达洪阿正打算回府歇息的时候,却看到放出去的清军侦骑飞也似的急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还没到跟前就气急败坏的高声喊道:“长毛骑兵正突袭椒江上游的汛桥”

达洪阿花白的眉头紧蹙起来,台州外围的重要屏障便是椒江,椒江浙江第三大水系灵江水系的干流,台州人的母亲河。灵江上游永安溪和支流始丰溪汇合后称灵江。椒江泛指台州境内的灵江下游的江名,入海口因其状如椒,故名椒江。台州外围清军的防线全都是依托椒江而布,汛桥位于台州西北四十余里处,这座石桥若是被太平军夺取,那台州在椒江的防线就成了空摆设。

那名侦骑跑到达洪阿下马,打了个千跪地大声报告道:“长毛骑兵正围攻汛桥,汛桥千总抵挡不住,请总镇速派援兵。”

达洪阿皱眉问道:“有多少人”

那侦骑哭丧着脸说道:“人数不详,我们想靠近,他们的火器能打很远。属下的同伴都被打死了,只有属下逃了回来,汛桥千总便让属下回来救援,就属下所见越有千人以上,”

达洪阿闻言嘿了一声,他在汛桥放了三千团练镇守,汛桥南岸筑有硬寨长壕,军械粮草完备,长毛千余骑兵就敢攻打达洪阿略作思忖后,厉声喝道:“令参将李浩成率领骑兵虎威营五千饱食一顿后。便即前往汛桥应援”在达洪阿看来,自己的五千骑兵加上汛桥原有的三千步卒也该能收住汛桥了吧,但却没想到太平军既然能吃掉南线外围的小队巡哨兵马,难道就不能吃掉这支应援的骑兵么

一个时辰织户,汛桥以南的平原之上。清军参将李浩成带领着五千清军骑兵飞驰而来,离着汛桥还有七、八里地的时候。远远的见到一片绿色的森林在迅速的移动。后面是扬起的尘土。

李浩成拉出单筒望远镜看去,只见是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飞驰而来,这支奇兵穿着怪异,但看旗号却是太平天国西王部署的旗号。

李浩成倒抽一口凉气:“这些长毛贼是如何飞过灵水的”此话一出,李浩成就暗骂自己愚蠢,眼下时值冬季枯水。灵水上游浅水处骑兵自然可以通过,否则南线外围那些巡哨兵马又是如何被人悄无声息的干掉的

清军上下向来对西王属下兵马极为忌惮,李浩成大声号令各部将官约束属下,眼见敌方不过千余骑。自己有五千骑,自忖或许能干上一战,当下连忙吩咐左翼和右翼各一千骑兵先上突击,准备压制对方的两翼之后,中军三千骑压上,一举歼灭来敌。

左翼和右翼的清军骑兵们得到命令,脱离中军,高声呐喊着冲向对面穿着绿sè军服的骑兵。这支骑兵是达洪阿和李廷钰的心血,除了粮饷最高之外,各种待遇也是享受最好,平时达洪阿也极为重视骑兵的训练,因此这支骑兵冲锋起来还是非常有气势的。

李浩成看着对面的骑兵,这支骑兵的指挥官马上也做出了反应,骑兵一分为二,往两翼分兵而去,竟然没有留下中军,两部骑兵完全分开,中间留下来巨大的空隙。李浩成笑了起来,原来这长毛将领是个愚蠢之人,这样自己的中军骑兵可以毫不费力的插入这个空隙,将他们一分为二,包围歼灭。看到战机之后,李浩成号令中军打马跟上,准备靠近到冲锋距离后就开始冲击。

哪知道左右两翼骑兵冲到相隔三百步距离的时候,对方左右两部骑兵开始用马枪开火,左右两边的敌方骑兵差不多有五百多人,每八人排成一排,前端一共十个八人排阵横列,前端的十个八人横阵在三百步上就开始打马缓行,跟着就是一阵炒豆般的枪声响起,火光和硝烟中,左右两翼的清军骑兵开始惨叫着落马。

打完这一轮枪后,前排的十个八人横阵迅速向两边分开,让出第二排十个八人横阵,而之前的十个八人队打马回到阵后去了。

就这样清军密集的冲锋马阵遭到太平军骑兵五次轮射,一名骑兵落马,势必会影响到身后的战友,一轮枪声过后,落马的骑兵很多。

李浩成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对方马上火器的射程程居然达到了三百步,而且还打得非常精准,要知道虽然清军也有洋人精良的滑膛枪,这些滑膛枪的理论射程也有两百步左右,但没有人会在两百步的距离上就开始放枪的,因为滑膛枪的铅弹没有准头,一百步上瞄得再准也打不到人。长毛怎么会有这么犀利的火器

不过李浩成也略略安慰自己,马枪装弹不易,最多放一次之后,就会进入肉搏战之中,清军骑兵弓马娴熟,只要挺过这一阵就好了。

但他还没安慰完自己,望远镜内,他看到那些长毛骑兵们在放完一轮马枪后,一边打马往阵后飞驰而去,到了阵后他们让战马缓步而行,居然在马背上重新装填弹药。打完一轮之后,长毛骑兵们有五到六轮的放枪功夫来重新装弹,而且他们整体的阵势似乎在往后靠,有意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