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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陷入被动。”

孙宁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长,见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放下手中一直翻看的文件,道:“青师是省管院校,提出建议可行,行政命令让他停课,我们级别不够。”

这番争论看似周系占了上风,其实是许系借力打力,成功的将魏晨风的狡辩化解无形。许复延知道不能再耽误了,等周远庭反应过来,说不定有办法阻止表决,摆了摆手,道:“除了日报,还有电台,电视台等媒体,青化厂的案子尚未得出结论,就草草的发表带有倾向性的言论,浑然不顾青州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党风政纪严重败坏。有鉴于此,我觉得魏晨风同志不再适合担任宣传部长,负责宣传部门的工作。冯书记理论知识扎实,善于处理各种复杂问题,对大局的掌控和理解都足够应付眼下的局面。我提议,免去魏晨风同志宣传部长的职务,不再分管宣传、精神文明建、新闻、出版以及文联和社科联的工作,具体分工再议。由冯书记暂管宣传工作,做好调查组在青州期间的舆论引导和媒体宣传工作,严肃处理一些捣乱分子,在行业内部开展自查自纠活动,确保青州稳定大局。”

虽然早有准备,魏晨风听到这个提议时还是按捺不住心头一阵狂跳,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变得苍白,下意识的看向周远庭。

“许书记,魏部长在宣传口这些年的工作还是得力的,也得到过省里及其他兄弟市的赞扬和认同。我们对干部要辩证的看待,不能以偏概全,也不能断章取义,犯一点错误就一杆子打死,青州有句话说的好,多做多错,不做不错,这样下去,还有谁敢做事,敢为人民服务”周远庭早和许复延撕破了脸,说起话来自然就不会客气,赫然用许复延刚才的话回敬。许复延冷冷一笑,道:“我虽然来青州不久,却也听过老百姓们怎么形容市委市政府的,什么叫狗挑水,猫烧锅,兔子洗手捏窝窝,老鼠开门笑死我能者上,庸者下,再不能尸位素餐,让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

这番话直指人心,众人讪讪,都觉得脸上无光。许复延接着道:“周市长有不同意见,那就举手表决吧,少数服从多数。赞同我的提议的,请举手”

先是牛贵清,接着是冯文学,然后是柳鸿建,一直做会议记录的杨广生停下笔,举起了右手。列席会议的青州军分区政委陈飞不出意外的弃权。

五票了,会场的气氛压抑到了顶点,周远庭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完全没有来由的感觉到危险,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

在他左手边,紧挨着座位的白长谦缓缓的举起了手。

暮霭青州,氤氲青河,从此抛却了过往,碾压了青苔,换了个日月新天。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如冰雪

在许复延集中全力控制常委会的时候,温谅自然不可能悠然自得的去学校上课。作为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温谅在青化厂案陷入僵局时,从不可能处入手,一步步一环环,算计大势,蛊测人心,硬是将局面推动到今日的地步,若是传扬出去,不知道要碎掉多少人的眼镜。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做这一切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谋定后动,算无遗策,在微小处入手,从长远处布局,将青州牢牢的控制在指掌之间

韩非子做法、术、势三道,谓之谋略纵横。法可以治一隅,术可以御群下,而唯有势才可以控全局。而何谓势立尺木于高山之上,则临千仞之溪。就是说,并不是木头有多长,有多大,本身有什么厉害之处,而是凭借地利险峻,拥有了无可比拟的威势。

也正因此,虽然温谅的权谋还比不了许复延、周远庭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狐狸,但作为重生者,不用动半分心思,已经在势上胜了不止一筹。他透过后世支离破碎的记忆,在波谲云诡的官场迷雾中找到最正确的那一条路,然后毫不迟疑的走了下去,以法为纵,以术为横,不问黑白,无分对错,凡是挡在通天之路上的种种,轻则头破血流,重则魂飞魄散,容不得半分的仁爱与慈悲。

这,便是纵横

左眼扬起浓烈情意,他还是洁白衣衫,温润如玉,站立在阳光下的那个弱冠少年;右眼暗藏滔天权势,他却是心如冰雪,负手阴影之下,一刀将生死分开两半的权欲中人。

有光就有暗,有阳光,就会有倒影

上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的正欢,温谅逃也似的从学校跑了出来,脑海中还不时回想起刚才,当自己拿出假条时,叶老师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慌。

温大叔坐在公交上,还十分无耻的想着,要不要找个时间约叶雨婷一起吃顿烛光晚餐,以后签字时也能痛快一点

帝苑花园附近没有站牌,温谅下了车还得走十几分钟的路。不知是从凌晨开始就游荡在青州城区的洒水车惹的祸,还是某处自来水管道破裂,人行道和主干道接壤的地方,有绵延数百米的水线,大概能淹到脚面的样子。

温谅走在水线边,某种恶趣味发作,眼睛直直的从反光的波纹表面掠过,似乎想要用荡漾的眼神勾引出一条活蹦乱跳的美人鱼,时不时的还撩一撩额边的头发,末了再唱上一句:我们对着太阳说,发型从不改变,我们对着长江说,哥哥帅的没边

正自娱自乐的时候,一辆限量版的保时捷911紧挨着水线从背后呼啸而过,温谅反应速度再快,也比不过这辆今年刚上市的豪华轿车,虽然及时转过了头,可依然被溅起的水花将侧半边身子喷了个湿透。

青州不是经济特发达地区,有钱人不多但还是有,但那些人自重身份,绝对没人会开着数百万的跑车在城区风驰电掣。温谅知道追之不及,连车牌号都没看见,只能高举着手臂,对着已经去了数百米远的保时捷竖了竖中指。

青州这时候没到冬天,但有风吹过还是透着刺骨的冰凉,更别说现在湿衣服粘在身上,似乎连血液都要结冰一样。看着自己这一身狼狈相,温谅气恼的嘀咕一声,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有你小子好受

在路边将衣服拧了两下,温谅自认倒霉,心头却微微有了点担忧。出门不利,莫不是常委会那边有什么变故

人在重压之下往往会患得患失,一点小问题就会引起莫名的揣测。他的脚下立刻加快了步伐,往帝苑花园走去。

刚走开十几米,温谅突然停了下来,黑黑的眼眸略眯成一条缝隙。这个习惯他是跟刘致和学来的,因为颇羡慕这样子眯眼露出的那股阴冷中带着猥琐的味道,温谅描摹了多次,终于学了个七七八八。

那辆保时捷竟然从道路尽头转了回来,这次的速度明显降了许多,正好在温谅身边停下。这次温谅就看的准了,红字的关b开头车牌,属于关山军区政治部。军区这一亩三分地的规矩,a是司令部,c是后勤部,d是装备部等等。

这来头不是大,而是很大。温谅相信,就算有人敢套青州军分区的车牌,也没有人会nc到直接挂了大军区政治部的假车牌出来逛荡。虽然后五位数字并不是领导序列,但也蛮可以出来吓唬吓唬人了。95年军车牌还没换装,应是甲、午、未、庚、己等天干地支打头,为了和谐,直接采用04年换牌后的格式,以军区首字打头,蛋疼,故此注

车窗摇下,一个戴着金丝钛架的香奈儿墨镜的女孩斜着身子爬在窗户上,宽大的镜框遮住了她小半张脸,看不清容貌,但仅仅露在外面的样子,就显得十分俏丽。光洁纤细的额头,小巧琼玉的鼻尖,红唇抹了层薄薄的唇膏,只看质地就不是温谅这样的人能买得起的高档货。

温谅本以为某个嚣张跋扈的富家公子路过青州,却没料到是一个跟关山军区关系匪浅的美女,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