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看着她嫁人,看着她过的比任何人都好,我才安心”
“会的,会的,你们都会过的很好,很好”
温谅终于抱她入怀,双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低声安慰。他无法不被感动,任何还有心的人在母爱面前永远是一个会哭鼻子的小孩。除去刚才棚子里那次,姜芷兰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难得的是,两人都没有任何杂乱的念头。把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道:“有个人可以靠一下,真好我知道,你骗我的话都是为了我好,我不能真的连累了你”
温谅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抓住她的肩膀,拉开一点距离,她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道:“嫂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这样吧,看在刚才我冒险帮你的份上,再多给我一晚的时间,就一晚,好不好”
他很想现在就让牛贵方跪在姜芷兰的面前,以安她之心。可有牛贵清夹在其中,许多事不能做的太肆无忌惮。既然通过他来解决这件事,温谅就不易再插手过问。要明白,温谅不是于培东,不是左敬,不是许复延,可就算这三人,也不能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身在这个人世间,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
感受到男人的真诚,姜芷兰十几年来从不曾被一个人这样呵护,忍不住心头一颤,流光似水的眼睛盯着温谅年轻的脸庞,好一会才点头,道:“好了,我答应你,明天之前,绝不会做什么傻事”
温谅退开两步,少年的脸坚毅如刀刻,双眸深沉似海,道:“一言为定”
姜芷兰愣了下,勉强笑道:“一言为定”
温谅到工体来,本是为了看看谢言,此刻也没了心思,又叮嘱姜芷兰两句,掉头离开。姜芷兰寡居独处,这么晚了送她回家不太合适,自己虽然实际年纪不大,可看上去却是个成年人,尤其现在青州小混混很多,吃喝嫖赌什么都做,没人会因为你年轻就无视男女之别。
就像姜芷兰,认定温谅是个小混混后,也直接忽视了他的年纪,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居民区爱好零言碎语的八婆们不知道有多少,一旦撞见,还不传得沸沸扬扬
姜芷兰看着温谅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回到棚子内静静的坐着。她不信温谅的话,却也不愿当面驳斥了他的好意,以牛贵方的为人,不用等明天,说不定一口气咽不下去,等一会就会带人来把所有的东西收走,或者还会找个借口把自己抓回去,他在派出所也认识朋友。
不过还好,他不在这片混,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抓到,可说不好,牛贵方势力那么大
天冷了,妮子的棉衣小的快穿不上了,得给她买件新衣服。一转眼,妮子都这么大了
我老了
姜芷兰坐在煤球火边,美丽的脸庞在火光中逐渐平静,似乎想起了许多事,又似乎一片空白,无数画面在脑海杂乱的闪过,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小混混的肩膀。
有个人可以依靠,真好。
我好累。
姜芷兰不知道是怎样回的家,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温谅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在一片黑暗中沉沉睡去。
牛贵方狼狈的跑回了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还惊魂未定,温谅挥舞刀光的凶狠样子把他实实在在的吓到了。孙麻子鼓着半张脸,嘴里说话都开始漏风:“老老板,一定不能放过那小子,现在就叫苟所长带人把他抓了,还有那婊子”
“抓,抓你妈逼”牛贵方火冒三丈,抓起桌上的澄泥砚砸了过来,“老子亲手写了口供,夜市上全是人,那小子一看就是个不要命的杂碎,当着人群把东西公开,说我堂堂牛主任逼良为娼,传出去,闹大了,老子这位子掉了你好来坐是不是”
孙麻子被澄泥砚正中心口,差点一口起没喘上来,吓得不敢吱声,好半天才战战兢兢的问:“那怎么办就这样算了”
“算你妈逼”牛贵方又要去抓东西,孙麻子赶紧跳起闪到一边。“要不是你这没用的东西打不过人家,老子能当着那婊子的面出丑妈的,平日里装什么贞洁烈妇,还不是偷偷养着小白脸害得老子还以为是个良家少妇,原来还是个臭婊子”
牛贵方被气的肺都要炸了,一半因为被温谅羞辱,一半却是以为温谅跟姜芷兰有奸情,大好的身子被小白脸抢先占了,嫉妒羡慕恨呐
孙麻子被温谅打的太惨,生怕去的晚了让他给跑了,也顾不得牛贵方的官威,急急道:“老板,我的错误以后再向你做检讨。咱们得快点,不然让那小子跑了,去哪抓他啊”
“急什么急,等一会夜市散了,找齐兄弟先去把她那破摊子给拆了。我这边得跟苟所长沟通下,看怎么能让那小子手里的东西不管用。怕什么,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有这娇滴滴的美人在,还怕那小子抓不到妈的,一个小破混混,敢太岁头上动土,活的不耐烦了”牛贵方拿起话筒准备拨号,口里还骂骂咧咧:“臭婊子,不把你弄到床上玩死,老子白当了这个主任”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招式来虐待姜芷兰,牛贵方脸上竟然不由自主的露出残忍的淫笑,孙麻子跟了他这么久,也突然觉得身体有点冰冷。
刚要按下最后一个数字,腰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这是盛世酒店的老板送的二手货,旧是旧了点,可拿着就是有面子。
知道这个号的人很多,他不耐烦的掏出手机,看也不看接通:“喂,我牛贵方,你哪位表哥”
牛贵方的脸上瞬间出现惊喜若狂的表情,可还没得喜色消失,手机里不知说了什么,身子猛然一震,忙改口道:“啊不,牛书记,牛书记你好,有什么指示我,我,没有这回事,这是造谣”
孙麻子从没想过会在牛主任脸上看到如此奇怪的表情,眼睛瞪的比牛还大,嘴角颤抖不停,大冷的天,额头却滚着汗珠,眉眼鼻子挤成一团,陪着笑脸却又像是要哭,连说话都结巴起来,隔了这么远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牛贵方哭丧着脸道:“好的好的,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按牛书记的指示办,我明白,明白”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一向被牛贵方视为珍宝的手机掉到地上,啪的摔成三瓣,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椅子上,半响说不出话来。
“牛主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