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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往别处去想。苏芮本以为温谅也是如此,可当她几天后知道何晓波那晚一出小区就被警察抓走,整的几乎脱了层皮,才想到温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刚才会感到羞涩和不安。

苏芮感激的看了一眼温谅,道:“不,我没打算瞒纪政,只是想过两天再告诉他你你先不要同他提”

这样的缺德事温谅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才会跟纪政瞎扯,立刻拍胸口保证道:“一定一定”

之后温谅还是留下来吃了顿饭,对纪政顿时刮目相看,没想到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竟然也能做的一手好菜。席间笑语欢声,其乐融融,谁又能想到,一个月前这个家庭差点就支离破碎,物是人非

等离开时,纪政特意拦下了纪苏,亲自送温谅下楼。一路走来温谅保持着沉默,静等纪政开口,可纪政也是同样的心思,说了许多感谢照顾纪苏的话,却一字不往正事上提。两人都是城府深沉之辈,彼此间的需求心知肚明,可谁先开口,却必然会丧失主动。

温谅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在冷冷的笑,眼下是什么形势,看来纪政还不明白虽说青化厂改革迫在眉睫,可离了纪政也不是不行,顶多费点时间和精力。不过纪政呢,离开青化厂,他什么也不是

单看刚进门时他从厨房冲出时的急切,就知道这场定力比赛的最终结果,赢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他

到了小区门口,纪政终于想明白了因果关系,虽然之前合作时双方都有协议,可如今时过境迁,要还做着论功行赏的美梦,说不定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姿态立刻低了许多,矜持的笑道:“听说温主任现在主管着青化厂,温少能不能帮忙说说情,我还是想为厂子出点力”

温谅对纪政的感觉一直都很复杂,这个人确实有能力,由他出任青化厂厂长,对温怀明推进改革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但他枭雄心性,不好控制,就算用也得慎之又慎。

“纪叔你刚回来,不先休息休息”

纪政苦笑道:“这一个多月休息的身子都要生锈了,再闷下去我都要憋出病来了。”

温谅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的眼睛,纪政跟着落后一步,见温谅眼光看来,视线微微下垂,避开了对视。

这是臣服的表现,温谅哈哈一笑,道:“放心吧,我过来就是要通知你,下周一回厂子上班,以后还有许多借重的地方。”他顿了顿,有句话却没说出来:

“纪叔,我跟纪苏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别让我为难,也千万别让我失望”

接着温谅又去了大世界,安保卿拿着准备好的照片递给温谅,他一直猜不到赵建军的老婆孩子究竟有什么用处,忍不住问道:“温少,你究竟”

温谅笑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范恒安要回来了,知道吗”

安保卿身子一震,终于明白温谅的打算,眼神一凝,道:“什么时候”

“也就这几天吧你等下安排一个兄弟,要不怎么显眼的那种,准备进去见一见赵建军,一定要做的不留痕迹,干净一些”

安保卿点头道:“小事一件,交给我吧”

温谅对他办事自然放心,出门时猛的拍了拍额头,道:“对了,还有件事交给你去办,范恒安有个女儿,叫范明珠,最近可能会跟林震走的比较近,你派人跟一下,能拿到点把柄最好,没有也没关系”

第三百二十八章 地狱从来在人间

曾有人说过,跟监狱相比,看守所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这句话并不夸张,也没有任何的艺术加工,即使是数次进宫的老犯人,或者坐过监狱的人,都一致认为,看守所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小小的一个看守所是社会一个畸形的缩影,管教和犯人之间的关系极其赤裸和扭曲,人性的丑恶和肮脏被无限制的放大和提炼,最终磨跨了你的身体,也磨烂了你的灵魂。

青州看守所成立于1958年7月,初址位于老城九鼎路18号,是没收地主家的粮仓改造而成,简陋可想而知。83年严打期间,看守所人满为患,最严重的时候一间不足五平米的号子关了近二十人,那时候谁敢放屁,就不用想活着走出屋子了。因此84年初市政府于西风路建立新所,占地136亩,监房面积九百多平米,犯人们一时涕泪齐流,放屁从此成为一项不危及生命安全的运动。

到了90年代初,因为看守所内人均铺位面积跟公安部规定要求相距甚远,于92年底被公安部挂牌,成了督办改造的后进看守所,时任市委书记左敬授意市计委立项,并争取国家资金支持,在北郊国道附近征地78亩,投资七百余万,兴建了一座当年算的上先进的新看守所。

可新归新,变得只是基础设施和住宿条件,不变的,永远是那冰冷的高墙电网、铁门铁窗铁锁链以及形形色色的人,或者人渣。

赵建军就关押在此

他的一审判决早就下来了,出来混早有死在道上的觉悟,想一想手上沾的几条人命,死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上不上诉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可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头,一向冷面冷心的刘管教竟然三次找他单独谈话,讲政策,讲权利,讲希望,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二审改判的先例不是没有,能拖一阵是一阵,好歹是个念想,总比立刻拉出去吃枪子好。

赵建军无所谓,任由刘管教跑前跑后把上诉的材料递了上去,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过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按他犯的那些勾当,别说二审,就是二十审,能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算求毛个事

赵建军自然是一等一的狠人,脚上又带着铁链,这是重刑犯的标志,从进号子的第一天就没人敢惹,不到一周整栋楼都知道301的军哥是个人物。成了大哥,许多规矩也就来了,他在号子里时没人敢说话,劳动的时候活都是别人帮着干的,管教们都知道,可从来不吱声。每天早上起床,有专门伺候的人扶他起来,洗簌的时候牙膏都是挤好的,等早饭从饭洞里递进来,也得赵建军分饭,分好了大家一起说谢谢军哥,如果有谁没说或是声音不大,立刻就会挨一顿揍。晚上睡觉更是有人铺床,有人擦脚链,十足的牢头狱霸,整个监三舍无人敢惹。

瘸子里面挑将军,这样子看着威风,可赵建军的兄弟被抓完,产业被查封,帐户上的钱都被赔偿给以前的受害者,从根上断了经济来源。在看守所这种地方没钱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每天六点起床,晚上十二点睡觉,一天劳动十六个小时,顿顿白菜萝卜加馊馒头,整月不见油腥,铁打的人都挨不住,纵然有小弟们时不时的孝敬,可那点钱连管教的肚子都喂不饱,哪里还能顾着自己

老闷头是多次进宫的一个老诈骗犯,虽然经常因为职业习惯骗人被发现后挨揍,可油嘴滑舌,没脸没皮,能跪在地上舔大哥们的脚丫子,倒在号子里混的不错。这人最擅长察言观色,这天突然发现赵建军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一般晚上睡觉的时候赵建军都会大打呼噜,可昨晚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老闷头琢磨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尽量小心翼翼的绕着赵建军走,不去触这个霉头。结果整整一个白天,赵建军都坐在通铺上不动,连句话都没说过,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像是拔河输了一样。

这是老闷头特有的修辞句式。

所谓拔河,是号子里最被喜闻乐见的娱乐项目,一般由两个人脱了裤子,弄根线系在小弟弟上,喊着口号用力往后扯。老闷头虽然够老,可人老心不老,本钱硕大,是301的固定选手,胜率能保持在70以上。所以每当面对赵建军的淫威时,他常常自我阿q你再牛逼,拔河能拔过我吗

赵建军心情不好,这下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了。赶巧下午的时候从过渡号新转过来一个犯人,照老规矩得先脱光衣服,手背后做蛙跳动作,理由当然是看看菊花里藏没藏违禁物品。然后还得背监规,唱唱十字歌,要是新人没有眼色,一顿暴揍那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