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十一号哥哥说我这都是歪理邪说,对于这样的人没必要拿自己的人身健康开玩笑,雍大吹把身边的人都当傻子,其实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十一号哥哥说挺心疼我在外面挨冻的。
我心下一阵温暖,我告诉他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不是这几天的摸排,我还抓不到雍大吹这么大的把柄呢。十一号哥哥则建议我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彭总心里未必不清楚雍大吹的为人,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我自有分寸。
其实刚去当门神的时候,小燕子就看出来了,雍大吹根本就是吹牛,我们的门神工作与本职工作完全无关。我们既接触不到政府官员,也拿不到相关领导的项目口风,加之那几天宁波下暴雨,我俩风里来雨里去的,冻得跟个冰雕似的,每次会场结束才能到会议室里解冻。才第二天,小燕子就不愿意去了,我跟她说来吧来吧,搬家的事情已经激怒雍大吹了,再不听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小燕子向来聪明,一天不落的跟着我一起站岗到最后。
会议结束前,雍大吹打着金色的领结,穿的格外帅气,跟演偶像剧似的,特地带着我和小燕子转了会场几圈。他自豪的对我和小燕子说,“这是最后的瞻仰,以后你俩就没机会进如此高端的会场了。”
我差点一个趔趄撞在小燕子身上,靠我都怀疑这厮脑子有病,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大学里兼职做礼仪的时候国家领导人都见过,还不知道他在哪里玩着泥巴呢
送走了大神,我拉着小燕子去向承办省人大会议的人要钱,小燕子一脸的诧异问我要什么钱啊,我给她使眼色别吭声。对方对我俩说,我俩的薪水不应该问他们要,而是问雍大吹要,我俩是雍大吹介绍的人,由雍大吹来跟我俩结账。我就那么一试探,小燕子就全明白了,整个脸刷得白了。气愤的要找雍大吹问清楚,我立刻就给拦住了,万一真捅破了,雍大吹真把钱跟我们结了,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我和小燕子决定犒劳一下自己,由我做东,俩人杀去海鲜自助去解冻顺便再胡吃海喝一顿。其实几日的相处下来,小燕子对我又恢复了一年前的亲近,此刻也开始落落姐长,落落姐短的。
我心想我他妈也太失败了,别人都以为我是十一号哥哥女朋友的时候,包括小燕子在内的一些九零后们,都喊我落落姐。当所有人都认为我被甩了的时候,小将们又直呼我大名。光在小燕子身上,我就已经历经几番沉浮了,感情我都是沾十一号哥哥的光。真搞不懂此时此刻在小燕子的心中,她又是怎么认为的呢
小燕子一脸的鄙夷,“我还真以为他认识的都是政府高官,啊呸他认识谁啊,他就认识几个广告公司的人我就奇怪广告公司的人使唤咱俩跟使唤奴隶的样,原来雍睿就是个拉皮条的。他个贱人居然拿咱俩当他的摇钱树,办的全是为他圈钱的差事,可怜的我们居然连都不如。”
我被小燕子的“说”雷得眼前一阵发晕,我稳定好情绪劝她不要生气,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若不是亲身体会哪里知道奇葩的险恶。
我俩一边碰着可乐,一边彼此诉着衷肠,小燕子开始无限的同情我,问我被雍大吹架空、打压了那么久为什么还回来继续受罪。我自嘲说,在广州混不下去了呗。
小燕子的眼中流露出更多的同情,“你说你与何少当时多好的机会啊,分分合合数年,最后好不容易住到一起了,他说踹就把你踹了,你也不知道把握机会,来个先上车后补票,坐实了太子妃的座椅,谁还敢把你怎么着啊,哎”
乖乖,流言蜚语都疯传到这种田地了,我要是告诉小燕子“那一抹红色”和“y dy red”的典故,岂不是又要被众人鄙视,我为了要攀龙附凤而杜撰的把戏我也唯有苦笑,不说话。
小燕子见我沉默话锋陡然一转,又跟我说起雍大吹利用她项目的事情,频繁找售前的麻烦。她说她现在跟售前的关系不好,投标难进行都是雍大吹造成的,她从头到尾都被雍大吹给利用了。她说的时候,眼角恨不得流出几股清泉,甚是我见犹怜。我心想你倒是挺会推脱责任的,眼看着雍大吹时日无多你就开始撇清关系。
她接着又说起自己大学一毕业就通过家人的关系进入通亿公司,人世间的美好还没开始体会,就不断的在刚踏入的职场领域里摔着跟头,明里暗里挨了无数个刀子撑到现在。原以为自己拿个几个业绩就可以在部门里扬眉吐气,没想到成绩刚拿到,雍睿就跑到彭总的面前表功,说都是他指导有功,作战有方。
她的表情有些落幕,更有着与她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沧桑感。她悻悻的说,“国企里哪有什么团队协作,一牵扯到利益分配,向来都是一刀切,也只有去抢才能咬到一块。雍睿他指导我什么了,全部都是自己在单打独斗。”
她苦笑起来,继续哀怨道,“只有你比坑你的那个人更坏,你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我笑她小小年纪,太过于悲观,宫斗戏也看多了,不如多看看正能量的剧集。她摇摇头,拉着我手说,“落落姐,你就是脾气太硬了,太坚持原则,偶尔柔和点,和和稀泥,别那么特立独行,也不会那么多的人去盯梢你。”
我听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只是笑。
回家后我就开始浑身酸痛,蒙着被子一觉睡到天亮,早上起来的时候口干舌燥、头重脚轻,轻飘飘的差点摔倒,摸摸额头才发现自己原来发烧了。
我稀里糊涂的找来退烧药片喝下去,打电话问小燕子的情况,她告诉我她现在正在卫生间呢,已经拉了一夜的肚子了。刚挂掉电话,小燕子的电话又来了,说王婷刚偷偷的告诉她雍大吹正拿我俩今天的考勤说事呢,也趁着我俩当门神期间,逼王婷搬办公室,更过分的是也趁李江、老牛出差在外,逼着办公室的人投票选择两个自己心目中的带队人选,人选还必须发在他自己的手机上,他说自己还是老大。新来的人表示很多人都不熟没法选,雍大吹给的理由却是随便选,可以自己选自己。
小燕子大叫他这是要狗急跳墙的节奏啊,还民意选举,那不如抓阄得了,全部发到他手机上不就是为了掌控局势吗。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雍大吹出此下策目的就是为了打压牵制李江。这时麦麦发来信息告诉我,彭总正在跟几个组长开会,确定了销售团队的改革方案,“箭头销售”模式里的领头人他已经确定好人选,那就是雍睿和李江各自带一队。但不知道为什么,彭总刚说完,雍大吹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我说他还能有啥事,趁大家都不在逼着去选举了呗。
麦麦立刻回复我,务必提前跟李江通好气,雍大吹这次是要先下手为强了,利用民意的结果去左右彭总的决策,让我务必用好身边的那把枪。与此同时小燕子又打来电话,王婷说雍大吹已经唱过票了,很可惜李江只有三票倒数第三,当选的两个人居然全是新人,雍大吹立刻召集当选者去召开秘密会议去了。我把麦麦说的实际情况告诉了小燕子,她有些紧张,觉得雍大吹太过于胆大和强势,局势有些不受控制了,我们决不能被这样恶劣的人把控住,她问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说我来给彭总打电话透漏一下选举的事情吧,她立刻就说好,她说她也跟王婷反馈下彭总开会指定人选的话,让组里面的人都知道。
我心里很明白,雍大吹就是要在部门公文发布前扭转局势,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临了,扳倒雍大吹同仇敌忾的时机到了
我酝酿好情绪拨通彭总的电话一阵哭诉,把生病的躯体说的要多惨就有多惨,再添油加醋的把几天来当门神的遭遇和雍睿逼着我们投票的事情全部倾诉一番,当然还包括最大的猛料,把我和小燕子当成摇钱树一事。
我哭着问,“彭总这一切你都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