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却舍不得她被消遣。
“那为什么要说实话”女孩眼角一抹晶亮,她永远忘不了,梁君白说她是我未婚妻那句话时,几不可闻的柔软,“这类敏感问题的标配,不是含混其词,打死不承认么”
梁君白抽张面巾纸,揩过她一喝牛奶,就会沾着奶迹的嘴角,“你懂的。”
“耳听为实,有些话,女孩子喜欢用听的。”南妩眼底有细小的期待,“你懂的。”
梁君白清了清嗓,还未开口,看着她的小眼神,已经忍不住淡淡发笑。三十多岁的男人,微微挑起眼角来,总会有几分纹路,这纹路,并不会使他苍老,岁月添予他的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管把你说成谁,渺渺的朋友,或者亲戚,我相信,当时那种情形,你是能够理解我的。但事后,你想起来,曾经有一秒钟,我把你的存在撇得一干二净,你心里会不会有些难受。”他在窗前,阳光颇好,笼出他一身颀长轮廓,“明明是爱人,却要我当众否定跟你的关系,我怎么做得到。”
明明是爱人,却要我当众否定跟你的关系,我怎么做得到。
这是梁四先生会说的话,做的事。
而这样,真的很好。
跟着他,她没受过一点委屈,真好。
奶杯见了底,梁四先生拿下楼。
南妩从窗台望远,花园长椅上坐着一个人,背影略胖。
南妩踱到一楼,在楼梯间遇见保姆,保姆跟她说,梁渺渺才被何曼揪着耳朵骂,勒令不准吃中饭。
南妩盛了些菜饭拿到花园,“你妈回房间了,吃吧,她看不到。”
梁渺渺握着一只鸡腿发愣,“我是胖了点,笨了点,长相马虎了点,但真的很差劲么”
南妩嘴角抽了下,“并没有。”
她很困惑,“那年进为什么要害我我们认识三年了。”
“他本质不好,对谁都不会太真诚。”南妩在椅子间铺了块餐布,把碗摆放齐,“你是欠缺了些运气,和一点心眼。”她提醒,“不快吃小心你妈看见,又没收了。”
梁渺渺赶忙塞了口鸡腿,含糊反问,“运气”
“遇见好男人的运气。”
梁渺渺长到三十四岁,正紧谈过的对象,只有年进一个。
她从小就是班里最胖的女生,被人取绰号,成为嬉笑对象。
长大以后,暗恋过几个学长,也告白过几回,曾经年轻气盛的,在大雨里举着某某学长我喜欢你的荧光牌,底下附一行自我介绍,我梁渺渺,不挑食,好养活,牙口倍儿棒
而告白无一例外被拒了,一年又一年,连暗恋的滋味,她都不记得了。
直到几年前,在wof酒吧遇见年进,他们两家可算是知根知底,年进说喜欢她,欣赏她,她想,也许再也遇不到一个愿意跟她过日子的男人了,哪怕年进风评并不好,哪怕对他,没有太多感情,但能把自己嫁出去,就很好。
“什么样的,算好男人”
南妩想了须臾,“大概是,一个不会嫌弃你胖,见过你最糟糕的样子,还愿意留下来的人。”
梁渺渺啃着鸡腿骨头,屁股压住三分之一的餐布,心觉有那么一点深奥。
“嗯”南妩忽然出声。
梁渺渺一手油腻,歪着头,回她一个语气词,“呐”
“你,餐布”
梁渺渺低头,被她坐着的餐布间有淡淡血迹,裙边也蹭了血。
“妈呀”她跳起来,“这是什么”
“月经吧。”南妩长呼一口气,见她裙摆渗出了血,“你没怀孕,经期延迟是正常的,碰巧你又吃坏东西。”
梁渺渺傻愣愣了一分钟,扔下鸡骨头,冲回厕所检查。
南妩一脸敬佩,“你来例假的前后,都不疼么”
“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身体特别好”
梁家上下得知此事,稍微松了松神经,少一桩事情总是好的。
梁渺渺稍微没那么抑郁,但也只吃了一根鸡腿,一碗土豆炖肉,跟平日食量不好比。
睡前她跟南妩说,家里养了一条毛色锃亮的古代牧羊犬,前段时间因为伤到腿骨送去宠物医院。预计后天接回家,问她要不要一块去。
南妩乃一介狗痴,自当欣然同意。
这一波暂缓,南妩过了两天悠闲日子,没事之余,她抱了笔记本电脑在花园刷新闻。
随手打开许久未登的邮箱,里面有十二封新邮件,一眼扫去,大多是一些小公司的招聘邀请。然而当中杂了一封奇怪邮件惹了南妩注意。
投递日期是今天两月,春节那段时间,标题古怪得很,只有六个字你相信报应么
正文是些诡异文字,一共两段,旨在说做恶事者终将受到惩戒,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南妩纳闷,揣摩半天,“邪教组织”
“什么组织”
梁四先生绕进花园,听她喃喃,多嘴关心一句。
南妩点开其他招聘邮件,露出一张严肃脸,“看到个帖子,疑似邪教组织在招募新人。”
梁君白失笑,见屏幕间的招聘信息,“想工作了”
南妩捧脸,“淡淡的想。”
梁君白穿着居家服,普通睡袍微敞开的领口,南妩心中感慨,梁先生真是淡淡的英俊。
她顺手打开招聘网站,“好久没更新资料了。”
梁四先生清风朗月的神容稍有一丝波动,他躬下身,拿过她的鼠标,手指弯曲,在婚姻状态一栏里,稳而准地勾选了已婚未育。
然后,保存更改。
梁老幺来花园找他,梁先生把鼠标还给南妩,“你继续。”
南妩盯着更新后的履历,笑了,她也步入已婚未育行列了,不过,也挺好。
梁君诺拿来几张资料,进入客房,顺手把门锁上。
“哥,查到一个人。”
梁四先生瞥眼照片,“女的”
“年进大概怕被三姐纠缠,那几天,呆在家里的时间居多,每天抽两三个小时去wof喝酒赌球。”梁君诺将墨迹卡在耳后,“酒保说,他喊了许多酒,中途有个美女跟他搭讪,女人很漂亮,意外地还有几分知性。年进挺规矩的,只是跟她聊天,直到他离开酒吧。”
墨镜勾住发丝,他索性拿下来,“那酒保原先是我公司的一个武术替身,前年拍戏伤到腰椎,不方便再做这行,我给他介绍了酒吧的工作。那天他在为年进调酒的时候,模糊听见他跟女人说,什么怀孕了,怎么办这样的话。”
“她什么来头”梁君白快速扫过白纸黑字,停顿,“演员”
女人的演艺经历里有一条,曾出演电影念有所依中女三号的角色。
而念有所依,是梁辰传媒的戏,执着工作如梁四先生,对戏名很敏感。
梁君白翻回第一张纸,留心看了遍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