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竟是自己那双被官兵们抢走的靴子,穿进去有点潮湿,看来是被晾在这里的。雷刚哪里会计较那么多,高高兴兴的蹬着靴子就一路往北跑去。
月色朦胧,齐一鸣在路口等的心焦,囚奴营地那一片的动静越来越大,也不知大哥怎么样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齐一鸣仔细辨别了一下,那身形那姿态,确是大哥无疑,迎着那身影便跑了过去,“怎么样,大哥,成了么”
雷刚此刻一路跑来,加上刚刚紧张兴奋之情过度,心跳的比那兔子还快:“成、成了、快、快跑”
茫茫大雪山,在这秋末冬初的季节,即将落雪,在那之后,便是长达九个月之久的大雪封山。这是因为此,虎牙关的兵士们并不太担心奴隶们逃跑,不论是往南逃到雄关之下还是向北躲入雪山之中,都是死路一条。
然而修习了邵氏体术皮毛的雷刚、齐一鸣两人,身体比起平凡之人自然好了不少,内心更是都有坚定的信念支持,他们俩共同选择了这条九死一生的逃亡路线。
一进雪山,雷刚便开始毁掉两人前行的痕迹,以免被虎牙关的士兵们追踪。在齐一鸣看来,此举简直有些多余,放眼望去,莽莽山川、皑皑白雪,那些贪图享乐的军士,怎么会为了他们两个逃亡的囚奴追到这里。
雷刚虽然身为雪山下的猎户,但也是在雪山东麓的清华林一带,对于这里,他也并不熟悉。“糟糕前面好像没有路了”雷刚挠挠头,有些懊恼,进入雪山之后,自己和小弟空着肚子跑了一天一夜,现在却走上了一条绝路,实在让人绝望。
这会儿天色越来越暗,若还是不能找到一处栖身之所,怕是夜里的极寒会把两人冻死在山中。雷刚转过身想要再去寻找别的出路,齐一鸣却觉得有些古怪。这里分明像是有人走过的样子,不该是条绝路的。
“等等大哥,咱们点火把看看。”雷刚点燃火把,齐一鸣紧盯空旷的岩壁,火光忽明忽暗之中,他仿似看到岩壁上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痕迹。雷刚索性举起火把,往岩壁四周都照了照。
“这是什么”光滑的岩壁上一条若隐若现的痕迹吸引了雷刚的注意。将手触上岩壁,夜晚的寒凉激的雷刚微微一抖,“这是条裂缝还如此整齐”若不是方才火把靠的太近,融掉了裂缝中的结冰,这缝隙几乎和整个岩壁连在一起难以分辨。
“这倒像是人为的痕迹,大哥你看,这线条如此整齐。”齐一鸣慢慢站起身,目光随着裂缝向上延伸。
“恩,而且还有人故意往上面倒了水,这雪山之中极为寒冷,用不了多时水便凝成了冰,这些缝隙就被完全隐藏了起来。”雷刚以前倒是用过类似的法子来隐藏自己做的陷阱,倒是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难道这岩壁之中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齐一鸣很是好奇。
“我们看看就是了”雷刚说干就干,拿起火把不断地在裂缝的位置熏烤,不一会儿,就见融化了的冰水顺着岩壁流淌下来,而那缝隙也露出了它原本的面目一个拱门的形状。
雷刚把火把交给齐一鸣拿着,自己用肩膀顶住那拱门中间的位置,用力的向内推动。
“动了大哥”那拱门的形状在雷刚发力推动之下,竟然有了移动的意思,齐一鸣不禁大喊出来,“真的有扇门在这儿。”
不曾想到,这人迹罕至的雪山之中,千仞崖壁之下,竟会有个暗门的存在,望着门内黑漆漆的通道,雷刚与齐一鸣两人愣愣的站在洞口。不知道这样一条隐秘的通道会是通向哪里,又有怎样的危险在等待着两人。
“大哥,咱们要进去么”齐一鸣举着火把往黑暗的洞内探了探,深邃的通道像一条怪兽的喉咙,不知蜿蜒伸向何方。
、第四章 旧梦
齐文俊再次一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身边的妻子还在熟睡,齐文俊伸手帮妻子掖了掖被角,披上外衣便下了床。
今晚有云,小院中晦暗无光,齐文俊坐在石凳上出神。夜里的寒意很重,可齐文俊宁愿坐在这冰冷的石凳上,也不愿回到房中,这间小屋深藏着他不愿面对的回忆。
这一切,还要从那年重阳说起。
癸巳年九九重阳,黄历上写着:初九日,壬子日,正冲马,宜婚礼、出游,忌开业、会友。齐文俊携着爱妻一起去金水城西面的福屏山上登高祈福。小夫妻新婚燕尔,感情很是甜腻。恰逢山腰几个齐文俊的同窗正在把酒斗诗,见到俩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无不打趣齐文俊。妻子金氏面皮薄,便推说自己还要去后山小庙拜拜观音娘娘,急匆匆的就避开众人走了。众人调笑的越加厉害,齐文俊也不好意思此时去追妻子,所幸留下与一干人饮酒赏菊。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些醉意,齐文俊却还担心妻子一人上山怕会有所闪失,忙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席。
金氏所说山后小庙,便是福屏山后山的观音庙,传说那里的送子观音很是灵验,金氏早就想去为齐家求个一儿半女的延续香火。不过齐文俊这人,信奉圣贤之道,对于求神拜佛那一套不怎么有心,所以一直也不曾陪同金氏来观音庙。这会儿已经过了正午,金氏也该拜完观音,自己这会儿便去接了妻子一同回家去。
还未到后山,齐文俊便感到一阵尿急,刚刚多饮了几口马尿,可这会儿又到哪里去寻得茅厕。齐文俊左顾右盼了一番,今日重阳,山路上往来的采菊、赏菊的行人颇多,倒是往东面有一片野菊地,菊花开的正艳,个个都昂着头有半人多高。也顾不得其他了,齐文俊闪身进了那片野菊地里,“稀里哗啦”的求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