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并不准确,这才着了碧远的道。看似威猛的一击,实际耗费的仙法极少,只是碧远凭空造出了巨大的响动,而让齐一鸣误以为这此是灵兽阵的全力一击。
笑容还挂在嘴角,碧远已经再次出手,却是他刚刚保留实力,那试探的一击便发现了齐一鸣此刻能与百多只银狐角力的倚仗那只奇怪的方鼎。
防御的阵符果然货真价实,刚才碧远的一击过后,阵符只是微微晃动一下,之后便恢复了原本波光流转的姿态,几乎看不出那一击的伤害。不过,以碧远的观察看来,这阵符却并非滴水不漏。
碧远再次出手,攻击却分为几处,壁垒之外防护不到的位置,受到的打击尤为剧烈。那正是圆形阵符之处,齐一鸣内心焦急,虽说表面上自己是借助这轮回小鼎才能将谷中其余修者的功法转化为阳力仙法为己所用,然而,实际上补充所有阵法能量的,却是那个圆形阵符。若是这个阵符被碧远破坏,几个阵符之间的联系将会被完全打散,以碧远的见识,一定会分而治之,到时候齐一鸣便无力回天了。
好在手中还有攻击的阵符可用,齐一鸣稳住心神,干脆将功法转入主攻的两个阵符。此时在龟缩于阵符之中死守只有死路一条,倒不如放手一搏,与那些银狐来个硬碰硬。
主意既定,齐一鸣手中仙法急速运化,而玉带桥上,修者们明显感到处身的阵符之中杀气升腾,这正是拱手转换的标志。
自从福菁国这些巨狐进入山谷,一路长驱直入来到玉带桥上,压根没有遇到任何反抗。这自然是他们黄雀在后以望月帝国的修者为饵、耗尽谷中前锋力量的计谋的结果。然而千百年来,尘境谷何时受过如此屈辱,被人打到了家门口,修者们却还只能藏身阵内无法反抗。眼下,修者们寄予希望的呼泽托大人,终于不再被动反抗,而要反击了,谷中的修者们群情激昂,一个个都伸直了脑袋期待着。
齐一鸣抬眼观察了一下碧远的位置,身为灵兽阵的阵首,碧远一人掌握了百多只金丹灵兽的所有力量,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在此之前,齐一鸣还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需要面对如此数量众多、实力超群的敌人,而且这群敌人们还相互配合无比默契
然而,天阳留下的阵符绝对不是凡品,即便齐一鸣并不了解这些阵符,但是刚刚两次攻防的试手之后,这阵符的力量在齐一鸣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记得当日对付那群妄图破坏小芝进行认主仪式的修者时,齐一鸣曾经将两幅壁垒阵相互联系,从而发挥出远超于单副阵符的能力。而今日天阳的阵符,几幅图案之间的联系更是浑然天成,其威力也绝非那日的壁垒阵可比。
既然是比拼联合的力量,那就看看是谁能够笑到最后了。
齐一鸣眼中放出一道精芒,那是碧远刚刚释放完上一轮的攻击仙法,他低垂的右手和他起伏的胸口,显露出他原本极力想要隐藏的疲态。
正是现在,齐一鸣功法涌动,汇入阵符之中,几乎是一瞬时便压榨了轮回鼎中八成的功法。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齐一鸣念诵完法决的同时,一道微不可见的游蛇般的闪电向着碧远急速飞去。
碧远从未感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就在齐一鸣动手的刹那,碧远便感到一股数九寒天冰刀般的杀意锁定了自己。心念一动,灵兽阵随着碧远的心思急速变化着阵型。体型巨大、功法身后的巨狐迅速护卫在碧远身前,而搭载碧远的那匹巨狐则在空中飞速后退着。
银狐一族,金丹期之后的灵兽早已具备踏空飞行的能力,其速度堪比上品仙剑。碧远座下的这匹巨狐,更是金丹后期的灵兽,它在半空之中跃动的身影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快的令人难以捕捉它的踪迹。
然而,银狐肩头的碧远却觉得,还是太慢了、太慢了,慢的碧远能够感觉到额头的汗珠正在顺着那圆润的弧度滑落,周围的云朵翻飞犹如海浪滚滚,而那道致命的杀意却越来越近,几乎就要爬上碧远的后背。
电光火石之间,碧远的心中却有无数念头闪过,尽管背后的杀意让碧远感到一种难以拜托的绝望,然而玉带桥上那阵五行之力的空虚也绝非偶然。阵中那个少年为了这一击汇聚了多少力量,五成七成亦或是更多。碧远突然觉得,这不是逃避的时候,若是能够集中剩下的力量轰击玉带桥上的阵符,此刻也许就是破阵的最佳时机。
生或是死,是个选择。
胜或是败,也是个选择。
自己已经赌上了一切,既然如此,还留着性命有何用碧远顶住那强烈的杀意,指挥着灵兽阵激发最大的力量。
成败在此一举碧远觉得自己第一次如此心无旁骛的指挥灵兽阵,既不用考虑其他长老们的意见,也无需想青山一族的过去未来。在这一刻,碧远只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与他百多年倾尽全部心血打造的灵兽军队一起,面对这决定命运的一战。
“啊”释放出所有的力量,百多只金丹灵兽的仙法汇聚于碧远一身,即便只是控制这股力量的走向,碧远已经用尽了自身的所有仙法。灵兽阵的仙法汇聚成为一只巨大的九尾妖狐幻象,嘶叫着朝着玉带桥扑身而去。
、第三二一章 逢生
脚下,原本五色光彩流转的玉带桥,此刻早已没有了原本的模样。甚至远处从山谷进口延绵至此的厚重云海,也都没了影踪。整个玉带桥混在一片昏蒙蒙的烟雾当中,不能分辨桥附近的情况。
“爹”吴锦鳞按落仙剑,箭一般的冲向玉带桥。
刚刚碧远汇聚了所有银狐仙法的一计攻击,与齐一鸣在玉带桥上所布置的无名阵法悍然碰撞,即便是远在后山阵核之中的吴锦鳞和其他修者们,也感受到了这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再也顾不得身为谷主的爹的安排,吴锦鳞脚踏飞剑赶往玉带桥,而他目睹的,却是这样萧索的一幕。
飞的近了些,吴锦鳞看到玉带桥上一抹不同于其他灰暗的颜色,竟是一枝嫩芽。这寻常人心中代表希望的颜色,映在吴锦鳞眼中,却让他内心沉重。“爹”吴锦鳞感到脸上被一锐物划破,想来却是刚刚低落的眼泪在罡风中凝成冰晶划破了自己的脸皮。
果然,仙剑再落,吴锦鳞看到了那嫩芽的全貌。正是一棵巨大的松树,伸出枝丫地挡在玉带桥的前端。吴锦鳞的心沉到了最底,那树正是父亲的原形,而看此时松树的大小,早已比正常的化形要高出一倍有余。父亲他,果然还是再次是用了化形,而且他还激发了丹田中的全部仙法。
吴锦鳞脚下踉跄,几乎快要跌下仙剑,而就在此刻,他却看到了那棵遍体鳞伤的老松树,树干上龟裂密布的细纹组成的那个眼睛般的图案,缓缓睁开。
“呼泽托”
从那老树的口中吐出了这三个字,吴锦鳞呆立当场。
而原本全无声息的玉带桥上,此时则传出了一阵阵排山倒海的回应“呼泽托、呼泽托、呼泽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