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中传出声声低语,鹤叟满意于自己的临机应变,继续向着原来乌豺雕像的位置喊道:“大人操劳多年,英灵终以安息了。”
“愿乌豺大人英灵得以安宁”俢者们应和道。
齐一鸣总算明白了鹤叟的这番名堂,原来他是替自己损毁了乌豺雕像之事打了掩护。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齐一鸣暗叹。便化解了谷中俢者们对自己的敌意,甚至还将乌豺的身份最后利用了一把,让谷中修者们更为信服。
“哇,这老头儿是谁啊,比我还能吹”小菊一脸不服气,却不得不承认,那狡猾老头这一手的确是妙极的一箭双雕之法。
“鹤叟果然是个人精啊。”敖睿也感慨,深知鹤叟对于这山谷的忠诚,敖睿便愈发佩服这老头儿的应对。想来对鹤叟而言,什么过往的辉煌、曾经的荣耀,都没有保护山谷眼下的平安和日后的繁荣来的重要。
经过这点波折,谷中俢者们对于齐一鸣的崇拜又在鹤叟的操纵下被推至新的高峰。趁着那些修者们忙着祭拜远逝的乌豺英灵,鹤叟将齐一鸣拉至一旁低声说道:“虎贲国那位脾气很大的俢者醒了,指名要您前去伺候。”
鹤叟咽了口唾沫,终于还是把曾虎的原话说了出来,脸色古怪地盯着齐一鸣。曾虎那火爆脾气想必鹤叟也领教过了,见齐一鸣转身打算离去,他丝毫没有跟上的意思。“对了,那个魔修大汉也已经醒了。”
“大哥,他没事了”齐一鸣心中大喜,拔腿往谷主府跑去。转念想起沙鹰汇报的情报,便说出一句让鹤叟叫苦不迭的话来:“鹤叟您也一起来吧,顺道跟我说说南北两洲眼下的局势。”
想起那柄火云鞭鹤叟便浑身一抖,虽然在谷中曾虎用不出魔功,可单是被那鞭身抽到便是一道血痕。以鹤叟之精明,自然并未在曾虎手中吃亏,可正是如此,这个老滑头更明白自己要尽量躲着那位晦气的女魔修。
和鹤叟同样老的成精的白羽听到齐一鸣这话,早早扇着翅膀飞向后山寻其他灵兽们一起快活去了。鹤叟无奈地迈动一双老腿:“谷主啊,您慢点走。”
要说蓝天云联合了望月帝国的皇家金氏出兵北洲这消息,最为吃惊的却是鹤叟。自古以来,南洲的修行发展就略快于北洲。而近千年来,南洲的两大国望月帝国与福菁国早已打破了仙魔不两立的祖训。
仅就是鹤叟所知,这两大国暗中早有勾结。甚至,鹤叟怀疑他们已经私下交换过不少修行心法。特别是蓝天云所率领的福菁水族,他们的功法近些年来增长极快,出现了不少新型的修行之术和体式。鹤叟认为,这正是他们与望月帝国的修者们交换心法而来。
鹤叟所掌握的信息,与神识中敖睿所了解的情况不谋而合。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理,可是敖睿认为,仙法、魔功的修行方法虽然迥异,但若是互为参考的话,便可突破许多原本修行方法的桎梏,另辟蹊径地走出一条修行之路。这一点,仅仅是观察齐一鸣的成长,便足以验证了。
“仙魔不两立的祖制”乌豺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敖睿为他解释道:“便是自顾修仙、修魔不得同道,这是当初真仙、真魔他们订立的规矩啊。”
而乌豺更是一脸茫然,“从未听说过。”
敖睿疑惑,乌豺所生活的年代早在两万年前,那正是真仙、真魔惊天一战的时代,可是看乌豺的样子,他竟对此一无所知
“真仙真魔”乌豺眼睛瞪着敖睿,不可思议道:“难道真的有人突破了天、地二劫、成就了仙魔之身”
看来乌豺真的不知道真仙、真魔之事,敖睿也惊异不已。
“怎么可能,渡劫本就是个阴谋而已,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渡劫成功”乌豺愈发激动,化为人身之后的他双手不可自控地抓住了敖睿的领口。
“你做什么”静海怒不可遏,却被敖睿轻轻阻止,他看出乌豺此刻并非对自己存有什么恶意,只是他似乎过于吃惊于真仙、真魔的消息。
“也就是说,真仙、真魔是在你渡劫之后不久出现于世间的,而在你的那个时代,并无所谓仙魔不两立的限制”敖睿推测道。
乌豺点点头,两人都是心思敏感之人,当他们将手中所握的那所有缺失的信息拼凑在一起时,俨然已经推断出了当年那场改变整个寰宇的阴谋。
、第四四三章 局势六
而齐一鸣对于敖睿与乌豺所察觉的真相还一无所知,他急匆匆地迈入谷主府,一抬眼便看到了原本气若游丝的雷刚,此刻正生龙活虎地举着一只硕大的水缸在院中忙碌着。
“大哥,你没事了”即便是雷刚身体强悍异于常人,可眼下的情况也是出乎了齐一鸣的料想,“你怎么不在屋里好生休养,摆弄那个水缸做什么。”
雷刚肩扛水缸脸不红气不喘,甚至来不及与齐一鸣寒暄一番,“上师大人说这些统统要搬到后院去,方便九娘使用,不跟你多说了,这还有十九口大缸要搬。”话音未落,雷刚已经一阵风般从齐一鸣面前闪身进了后院。
师父,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啪”,回应齐一鸣的,只有一声火云鞭的啸叫。
“师父,您没事吧”自皇城一别之后,齐一鸣还不曾再见曾虎,而那时的曾虎炼器出偏导致走火入魔,甚至不曾睁开眼睛看一看齐一鸣。重回皇城挑战虎贲第一魔修秦谨的时候,齐一鸣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你还知道回来看看,不急着去送死了么”曾虎一开口仍是那么火爆的脾气,只是她话中却难掩浓浓的关心。
“师父”千言万语,却难以出口,话到嘴边只剩下这两个字,却已代表所有。
“杀了秦谨没有”曾虎紧接第二句便是这话,刚刚赶到谷主府的鹤叟又是一阵头皮发紧,这俩人究竟是怎样的师徒啊。
齐一鸣一愣,师父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火云鞭也被她收回手里。“胜了他了,秦谨最后,没能走出徒儿的阵法。”
曾虎似是眼中含泪,她背过身去不让齐一鸣看到。齐一鸣恭敬地垂手站在一旁,只看到曾虎壮实的后背轻轻抖动。想必师父也大致了解了二哥与六皇子曹靖遇害的始末,师父与胖子交好,又对二哥邵奇峰有情,这两人的惨死想必对她影响极大。齐一鸣此刻很是痛恨自己口拙,竟想不出只言片语来安慰师父。
“好。”良久,曾虎回过身来,只回了一个好字。
鹤叟缩在门边,断续听完了师徒俩一番诡异的对话,用了吞了一口口水。这曾虎果然是与众不同,教徒弟的方式也是不寻常的紧啊。哪里听说过有谁家的师父开口便问询自己徒弟有没有杀人,知道那人死了,还回个好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