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袄,棉袄的外面没有罩褂,下身穿一条黄军裤,脚上穿一双翻毛皮鞋。此人左手抓着棉袄的一角,棉袄里面兜着一些豆饼子,他的右手上拿着一块豆饼,嘴里面在嚼着豆饼子。
看到李云帆和卞一鸣走进牛棚以后,此人便迅速走出了牛棚。
任大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李处长,你们找我有事”任大爷一只脚站在牛棚的门外,看着那人走远了。
“任大爷,麻烦您把赵癞子请到这里来。”
“赵癞子,刚在走出去的就是赵癞子,你们找他作甚,他是一个最不靠谱,最不着调的人。”
“请您把他叫回来,我们有话问他。”
“行,我这就去叫。”任大爷走到牛棚的东山头,大声喊道:“癞子,你快回来。”
“二爷,你喊我”
“对,你快回来。”
“甚事啊”
“你别走啊快回来。癞子,我有话跟你说。”
“二爷,你莫不是又反悔了。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给人的东西,可不兴要回去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如其名
这段对话,六个人都没有听懂,不过大家倒是知道此人为什么叫赵癞子了。
李云帆和卞一鸣走出牛棚,站在任大爷的旁边,李云帆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任大爷。
任大爷接过香烟,对着赵癞子大声道:“癞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啥东西,我看不见。”
“香烟,看见了吗”
赵癞子不再回答任大爷的话,他一溜小跑,冲到任大爷的跟前,一把抓住了任大爷的手,然后慢慢从任大爷的食指间取下香烟他怕把香烟弄坏了。
赵癞子人如其名啊
赵癞子将香烟放在鼻子上认真的闻了一个来回:“好烟真是好烟。”
还是任大爷有办法,一支香烟就把赵癞子的魂勾回来了。
李云帆如法炮制,他将一包香烟塞进了赵癞子棉衣右边的口袋里面。
“这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给我一两只烟,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赵癞子,公安同志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嗨,你咋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反悔了,想要回豆饼子呢”
事后,大家才知道,这个赵癞子,平时好逸恶劳,好吃懒做,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今天他瞄上了任大爷喂牛的豆饼子,任大爷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些。有了这点豆饼子,赵癞子又可以抵挡一阵子了。大家有所不知,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豆饼子可是能帮助乡亲们度饥荒的好东西啊
任大爷从库房里面拿出一个坏了的布口袋,递给赵癞子:“别用手捧着了,把豆饼子装在口袋里面,这样好说话。”
“还是二爷对我癞子好。”赵癞子从口袋里面摸出一盒火柴,抽出一根将香烟点着了。他吸了一口烟,憋在嘴里面老半天,才张开嘴,结果一点烟都没有吐出来,真是一个怪人,他把烟全吞到肚子里面去了。
“癞子,你和公安同志好好说话,可不行舌头上跑马胡来。李处长,我有事回家去一趟。你们在这里好好谈,这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来。”
李云帆将任大爷送出牛棚。
我们都知道,任大爷是故意回避。
“你的大名叫什么”李云帆不希望直呼赵癞子,这个名字有些不雅,也缺乏最起码的尊重。
“很久没有人问过我的大名了,村子里面的人都叫我赵癞子,我的大名叫赵乐宝。”
“很好,赵乐宝,我们想问你一些问题。”
“好久没有人叫我赵乐宝了,”赵癞子原本有些油滑的腔调一下子变了,“你们问吧我一定不在舌头上跑马胡说八道。”
李云帆只是在名字上做了这么一点小小的处理,就拉近了同志们和赵癞子之间的距离。
“邢惠开和别的男人有暧昧关系,这你知道吗”
“知道。”
“邢惠开和谁有暧昧关系”
“粮库的贡副站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现在还有那种关系吗”
“现在有没有,我不敢说。但我敢肯定,邢惠开一直有野男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一个人
“这是为什么”
“过去,只要姓贡的在粮库值班,只要张有贵出差,他们俩就搞在一些,有时候,姓贡的到邢惠开家去,有时候,邢惠开到粮库去,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看到邢惠开到粮库去。”
“你所说的后来,是什么时候”
“就是这两位同志找邢惠开了解情况的时候。”
“这两位同志”就是严小格和左子健。这我们在前面已经交代过了。
“那你是根据什么说,邢惠开一直有野男人的呢”
“只要邢惠开在院门口戗一把铁锹,深更半夜的时候,就一准会有一个男人钻进邢惠开家。”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曾经跟踪过一个男人。”
赵癞子始终没有提他想占邢惠开便宜的事情。
“这个男人是贡副站长吗”
“不太像姓贡的。”
“为什么”
“你们见过姓贡的吗”
“我们见过。”
“姓贡的不是有一点跛脚吗虽然不是特别厉害,但还是能看出来的,再说,我曾经跟踪这个人,一直到学校。”
“难道此人住在学校”
“不住在学校,他上了山,就突然不见了,如果是姓贡的,他干嘛要上山呢姓贡的家住在东山镇,学校旁边的那条路不通东山镇,只能到黑熊寨和房村。对了,到智觉寺和石鼓寨,也得走那条山路。再说,姓贡的有一辆自行车,他为什么不骑自行车呢”
卞一鸣在笔记本上写了一行字,然后碰了一下李云帆。这行字的内容是:此人的身材如何,头上是不是扎一个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