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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1 / 2)

哥风雩停止这场风雨欲来的战争,并将一切的误会解释清楚。

比起她,曦煌的心中,始终装着另一个人,本就是陌路,这样的缘分,何须强求。

曦昭同舞沂说,他的目的,乃是东君殿中的光缘神镜,东君乃是司掌太阳升落的天神,光缘神镜,便是执掌阳光的法器,只是,私自破坏日升月落,乃是违反天规之事,东君这等天神,定然不会轻易出借这样法器,而龙族常年受西荒阴暗之困扰,他身为一族的君上,必须把这种法器弄到手,这既是使命,也是一族君上的职责。

这种法器,唯有修炼高深之神仙,方能触碰且使用,曦昭本是龙族,近不得这法器的身,只得通由青胤阁转世,转世两次,几乎耗尽所有魂魄之力,落了一身的伤,并且背上的那道伤痕再也没有好过,之后,幸好在天虞山得曦煌所助,被东君收为义子,与曦煌同为一阶品之尊神,他以为尽力当好一个神界的尊神,便可说动东君将光缘神镜相借,谁知不过是自己想得不到位罢了。

“如今,神界不怜惜我龙族所处极阴之地,我也不必顾及这许多了”当时,曦昭这么说,他认为,龙族才是天地之间第一大种族,西荒龙族骁勇善战,入得天下得地,却受永世阴暗所困,到不得水草丰茂,晨曦暮旦之地,便是天界的不公。

那时候,舞沂才知道,曦昭表面上规规矩矩做着神界的尊神,内心之中,却对神界恨之入骨,他在意的,唯有曾经助他登仙的曦昭一人罢了。

他的怒气,让舞沂害怕,却无可奈何。

离开的时候,舞沂答应他,助他盗出光缘神镜,舞沂乃是远古白泽一族的大神,要盗得光缘神镜,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对了,便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一次,曦昭犹豫了。

舞沂只是笑道:“我从小和三哥一道,去偷二哥的丹青水墨,偷得多了,还从未失手过。”

那时候她说谎了,自己从来没有偷过二哥的东西。

曦昭答应了,背地里,她却希望曦昭拒绝自己。

事不宜迟,第二日,舞沂便留书在房里,一个人上了神界。

一路上,她的心中充满了负罪感,还没到天界,身体便已经开始疲倦不堪,她把这个归为自己想得太多。

她觉得,自己委实可悲,这辈子只为了一个人而活,但是每每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这个人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她同苏慕卿说,身边爱她的人,或许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爱的人,只是,在两者真的要分清孰轻孰重的时候,后者还是占了更大的位置。

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成功,她背叛的,是整个天界,或许还会牵扯到自己白泽一族。

她身躯疲惫不堪,眼前是一派熟悉的景色,曾经,自己在这里练剑,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看桑兰花,在这里看涛涛云海,如今一件事情,便可以轻易毁了这一切。

她却不曾问过自己,这样可值,大不了,把光缘神镜交给曦昭之后,自己便回来领受罪责,一尸双命,自己犯下的罪责,自己承担便是了。

倾覆整个神界,不过只为一人,一个此时并不在她身边的人。

东君的大殿就在眼前,此时,东君应该是在同曦煌他们议事,是偷取光缘神镜的好时机。

光缘神镜就在大堂之上,此时这里空无一人,这是极为重要的法器,东君将它供在最为显眼的位置之上,要盗取,也不必几经波折去寻找。

终于,自己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曾经觉得自己不经风霜,甚是怕事,如今走到这里,她才觉得,有时候,自己可以比任何人都勇敢。

可惜,自己这一番不易,他可曾心疼过哪怕一刻也好。

舞沂终是不忍走到光缘神镜那里,在大殿之中,她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光缘神镜就立在自己的面前,镜中映着万丈光芒,这镜中透出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西荒。

“顾舞沂,你这般为曦昭着想,你的父母要怎么办”身后忽然有人声响起,舞沂倒吸一口凉气,像是一盆水泼在自己的头上。

她缓缓回头,脸上依旧带着泪痕。

东皇天君,东君,苏慕卿,曦煌,还有,自己的爹娘哥哥,都站在自己的身后,说话的,正是东君尊神。

她站起,声音发颤:“我不过是顾虑西荒龙族处境,天界之神明,怜时间万物,为何偏偏让某些族群永生永世不得翻身,生生世世在黑暗之中受苦”

东君的仪容远比自己想象中要肃穆,一张脸虽不甚年轻,却也轮廓分明,不苟言笑:“西荒龙族万年之前因在神界的一场大战之中懈怠不战,导致神界那战惨败,天界便罚其永生永世驻守西荒,今日之因果,正是由昨日之罪孽酿成,你说你顾虑西荒龙族处境,倒不如说,你不过是为那九昭君上一人。”

“为他一人,弃你全族,你可忍心”

这个问题,方才她才问过自己一遍,此时,东君又问自己一遍。

她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

她说过,身边的人最重要,但是

忽然,一阵黑色的旋风刮起,来势汹汹,遮挡了舞沂的视线,隐隐中,只见面前的众神皆是后退,这阵风之中,踏出一个人影来。

曦昭

舞沂尚未反应过来,面前的光缘神镜忽然发出巨响,顷刻之间,折射出的光芒骤然消失,成了一面普通的镜子,落入曦煌玄色的衣袖之中,这阵黑风的势头依旧不减,整个大殿笼在这黑风之中,天旋地转,气势疾疾如行风,曦昭一身玄色衣袍,携了光缘神镜,一手又抱住舞沂,便要直直往远方掠去。

忽然间,苏慕卿一个箭步上前,欲要从曦昭怀中抢夺舞沂,舞沂感受到曦昭体内气息凝聚,尽数爆发出来,倏忽一下闪身而过,顺势一掌,直击苏慕卿,苏慕卿一口鲜血吐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衣袍。

“曦昭,不要”舞沂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控制不住地竭力大叫,曦昭依旧紧紧抱着她,整个动作不过短短一刻,一瞬间,连着黑风,连着人,曦昭同舞沂一同消失在大殿之上,大殿只剩下一个摆放光缘神镜的镜台,如今已经是空空如也。

东君顾不得苏慕卿,叫道:“快追赶那孽障”

话音刚落,便有侍从来报,魔君风雩带领魔族的一众,已经兵至南天门下。

东皇天君的眉头紧然一皱:“立刻召齐十方天兵,准备迎战”

、思绪难解

曦昭带着舞沂,一路从神界疾速飞跃而下,直往西荒苍凉之地,这段路本是千万里之遥,曦昭速度极快,一路上,纷繁交错的风景从舞沂眼前划过,舞沂头晕恶心,只觉得刚才的晕眩感还没有完全过去,几欲想吐。

曦昭喂了舞沂一颗丹药,那药极苦,但是服下之后,舞沂好像要清醒些了,只是肚子有些微微的疼。

过了昆仑,再往西,风景越来越荒凉,无飞雪无流霜,群天之上,只听得几声野鸟嘶鸣。

曦昭的气息离自己很近,舞沂觉得他呼吸很是急促,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光缘神镜,离了镜台,那就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光缘神镜,于他,或许可救千万龙族子民,于自己,却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令自己背叛了整个神界甚至于整个昆仑丘的凶器。

她想要回去,却也想就这样,在曦昭身旁,如果两样非要选择一样,她实在不知如何拿捏,只是清晰地记得,曦昭在走之前,伤了苏慕卿,不知为什么,她心中一直酸酸的。

她对着曦昭,道:“如今你已经取得光缘神镜,也无须我相助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舞沂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对曦昭,自己还可以讲出这样绝情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