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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时候有些孤独罢了。傻丫头,以后也不用叫你小屁虫了,干脆该叫鼻涕虫好不好”杜星见我泪水涟涟的样子,有些不忍地起身,抽了两张纸巾,又蹲回我面前,很自然地为我擦拭起湿漉漉的脸颊。

杜星的脸离我好近。我能看到他细长的眉眼间,辉映着窗外朵朵烟花五彩的光芒。

但他马上就觉察到这个姿势的暧昧,随即粗暴地将手中的纸巾往我手里一塞,嘴里念叨着要把泡在锅里半生不熟的鸡蛋面做成夜宵,手上动作却不灵活起来,接连点了好几次才把火点着,还差点把小胡子都给烧了。

看着似乎比我还要紧张的杜星,我不禁失笑。我想,能不能找回我的记忆,真的不重要了。因为,回忆并不一定美好,甚至,它会让人悲伤,让人痛苦。而我只想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过最简单的生活,就很好。

看到这里,我轻轻地合上日记本,珍爱地将它抱在了胸前。

朝朝暮暮,点点滴滴,原来我是这样喜欢上你。

亲爱的奇葩小胡子哥哥。

、第二章下 2005夏

初夏,在悠悠蝉鸣和淡淡的石榴花香中如期而至。我掰指一算,杜星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放学的时候,我特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平时结伴一同回家的同学,溜到教学楼后已被弃用多年的小操场,用空矿泉水瓶接了大半瓶自来水,一路小跑向小操场西北角的一小块泥土地处。

这一小块曾为栽种小型观赏植物而留的泥土地,原本已随小操场的废弃而荒芜多年,除了丛生的杂草外别无他物,但在两个多月前,它因其土质松软且所处位置阳光充足而被无意中经过的我看中,隔天便被清理完毕,撒上了上百颗满天星的种子。

如今,一整片的满天星已基本成型,虽受限于土地的大小,成不了多大规模,但由于照顾得当,成活率高,生长得极为茂密。阳光下,放眼望去,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儿便也像发着光般灿烂无比。

这是我准备送给杜星的生日礼物。虽然廉价,却是我这两个月来牵肠挂肚精心呵护养成的,无论如何,总是有一份心意在。

见花儿长势喜人,我便也不多作逗留,只是小心翼翼地用装来的水将这一小片花丛浇了个透,便离开了学校。

刚朝杜星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正巧碰见他单手抱着一颗篮球远远地走来,一身的大汗淋漓,明显是刚打完篮球的样子。

我停下来,用力地朝他挥挥手臂,双手弯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了一声:“星星哥哥”

杜星闻声,也冲我挥挥手,然后迈开大长腿朝我的方向奔跑过来。

然而刚跑了几步,我只见他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倒在地,下巴狠狠地磕在了水泥地上,原本抱着的篮球也脱了手,上下弹跳着滚远了。

“星星哥哥你怎么样”我紧跑几步赶上去,配合着杜星的动作将他扶起来。

虽然没有伤到什么重要部位,但倒地时挨了这么结结实实的一磕,杜星的下巴裂了道口子,正不停地往外冒血,嘴唇好像也被咬破了,两股血流汇成一道,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血珠子沾了他一身,也落在他身前的水泥地上,看着触目惊心。

其实杜星以这么个姿势摔倒,确实有些怪异,一般人摔倒时,似乎通常都会用膝盖或手臂等较为坚硬的部分触地,减少对自己的伤害,可杜星居然任由最脆弱的下巴独自去承受这一下,让我深感诧异。

但此时我哪还来得及细想,只顾匆忙从背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抽出大半包来,紧紧捂住杜星下巴上的伤口。

半包纸巾迅速地被血渗透,看来杜星下巴上的伤口还不浅。我只得再抽出剩下的半包,交给杜星自己按住伤口,空出手来拨通了秋城哥哥的电话。

几分钟后,我和杜星,还有秋城哥哥从不同的方向同时赶到了附属医大的医务室。

此时杜星下巴上十字交叉状贴着两片我从包里找到的创可贴,浅绿色的运动背心上布满点点血迹,我的白色校服上也沾上了不少血漬,两个人看起来简直像是逃难般狼狈不堪,就连和杜星相熟数年的医大保安叔叔也愣是差点没认出他来。

秋城哥哥事先已在电话中听过了我夸张其辞的描述,倒是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而是淡定地指挥我将杜星扶进一个小隔间内坐下,又将我支出去,让我在外面等着,独自处理起他的伤口来。

将杜星交给了一向信任的秋城哥哥,我一路悬着的心也终于平稳地落了定,乖乖地候在了外间。

秋城哥哥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过不多久便将杜星的伤口处理完毕,又将我叫了进去。

不知是因为空间过于狭小还是我太过敏感,一进入小隔间内,我便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杜星就坐在靠墙的简易小床上,来时糊了满脸的血迹已被完全擦去,虽然脸上明显缺少血色,下巴处贴着医用纱布也显得有些滑稽,但总体看来还是无甚大碍了。

“缝了几针,没事了。喝点葡萄糖,坐会儿,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去了。”秋城哥哥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他最终也没对我们说出什么特别的话来,只是简单交代两句,便不再多言。

“小屁虫,今天可算让你看到我出糗了,以后不准你老拿这事儿取笑我,知道吗”大概是那阵子麻醉劲儿还没过,杜星一开口,我便听出他说起话来还不太利索。于是,原本是句威胁的话,说出来却反倒让本没想过取笑他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眼见杜星又要冲我瞪起大白眼,我索性提前装起了傻,滴溜溜地转着一对小眼珠子四处张望起来。

也就恰巧看见,一边的小桌上放着的医用铁盒内,除了秋城哥哥用剩下的针线和棉花纱布外,还有一小撮糊着血迹脏兮兮的小胡子。

我想,我已经能猜想出本次事件的起因了。一定是老天都觉得杜星的小胡子看着别扭,所以才特地来替他收了去。

以后,小胡子这个外号就该不属于杜星了吧那我跟他吵起架来的时候,该称呼他什么小疤脸

想到这里,我又一个人傻乐起来,直到身边的杜星实在忍无可忍一个爆栗敲在了我的头上。

这一下用的力道不轻,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这真的不是个适合欢乐气氛的时刻。

可是,怎么办,和杜星在一起,我好像特别容易感觉到快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