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不用管星星哥哥了,一会星星哥哥会自己起来的。”杜星推脱着,语气却是我许久未感受过的温柔。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早在我刚才朝他走来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观察到了他身下的地板上那一片淡黄色的水迹。
可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就这么由着他。
“不嘛,我就想今天说,我一定要今天说星星哥哥不想起来,那我就陪星星哥哥趴在地上说。”我一边说,一边动作麻利地脱了外套,随意地朝旁边一丢,只穿一件薄薄的小背心,模仿着杜星的样子和他并排趴在了地上,为了能和他的视线平行,还将大半个脸都贴了上去。
本来我今天就穿得有点偏少。这么一系列动作下来,更是被冻得汗毛直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别念念,你这样不行快把外套穿上,起来,地上凉”杜星见我说到做到,半点儿也不含糊,一下子急了眼儿,慌慌张张地阻止我。
可我正装得起劲,哪能这么容易就听话地向他妥协,非但不按他说的穿上外套爬起来,还故意将四肢朝地面又贴紧了些。
“不趴了,不趴了,咱们都不趴地上了好吗但是星星哥哥现在没有力气爬起来,念念先自己起来,然后扶我一把好不好”眼见我只穿着一件小背心,可怜兮兮地被冰冷的地板冻得直打寒战,杜星果然坚持不了多久便败了下来。
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杜星的允许,我这才满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托着他的腰背,一手抓牢他的右臂,先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杜星一直很努力地想要配合我,可是右臂已经被我抓住,左臂也被压麻,动弹不得,双腿更是瘫软着,完全使不上劲来。
耳边突然又响起秋城哥哥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
“它很残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想,我已经慢慢地开始有所体会。
但现在我没有时间难过,更不能因为流露出过多的情绪而在杜星面前露陷。
所以我只好装作一点儿也不心疼他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任我摆布的样子,装作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翻过身来时已经泡在尿液里湿得透彻,还不时往下滴落几滴液体的裤裆处。
只是傻呵呵地朝他笑。
“念念小心不要把自己弄脏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杜星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还低了头不敢看我。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卑微得可怜。
心底的那处最柔软的角落,终于被狠狠地戳中,汩汩地淌出血来。
“星星哥哥你等等我,我去拿毛巾”我匆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还不等站稳脚步,就急急地将脸先背了过去,装作完全没有听见杜星卑微的提醒。
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看他一眼。
只怕眼中倒映出的悲伤和泛滥着的眼泪出卖了我。
我快步地朝卫生间的方向一直走,直到经过了转角,整个身子都没入杜星看不见的阴影里,才敢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脸上用力地抹了一把泪。
告诉自己不能再哭。
我没有在卫生间里逗留太久。将剩下的眼泪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之后,便打了盆热水,带着几条毛巾回到了杜星的身边。
我先用吸水毛巾擦拭他的裤裆处,使上面不再有水滴往下淌。然后顺手也擦去了地上那滩十分碍眼的淡黄色液体。
接下来,我从杜星跌倒时掉落在地上的两支拐杖中捡起一支来,递到他的右手边,让他拿住,又按照他的指示,将他的双腿弯曲,身体扶直,让他整个人呈半跪的状态,再扶稳他的左半边身子,两个人一起向上用力,试着帮他先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杜星的右手本就发僵,在这样的状态下就更是握不紧拐杖,右臂的力量也很是微弱,即使有我在一旁协助,仍是连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支撑不起。我们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最后,是杜星用右手虚虚地扯着麻木的左臂环住我的脖子,由我提起他的裤腰,尽量抬高他的身体使他的膝盖离开地面,拼了命地将他拖行到沙发上的。
我想我能明白他内心此刻的感受。因为在他的无能为力面前,我也是一样的恐慌。
所以,在将他安全地搬坐到沙发上,并简单地为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之后,我便不动声色地瞄准了他的双唇,以最快的速度,狠狠地吻了上去。甚至来不及好好地喘口气。
只因我不愿给他再多的时间去酝酿任何悲观的念头。哪怕只是一秒。
相较于之前那个止步于蜻蜓点水的具有安慰性质的吻,这一次,我要认真得多,也放肆得多,丝毫不满足于唇瓣间轻柔的触碰,而是大胆地用舌尖灵活地撬开了他的上下齿,长驱直入。吻得霸道。
我已经做好了应对杜星剧烈反抗的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是,猝不及防地被我吻住之后,他仅仅只是稍稍停滞了一下,便积极地迎合上来,从舌头温柔地舔舐缠绕,到发泄般地吮吸,噬咬,轻而易举地将主动权掌握了过去。
许久,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个狂热的亲吻,彼此分离开来。
我偷偷地看了杜星一眼。
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气息紊乱,脸色潮红,眼神放空,像是突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般,神色茫然。
我并不打扰他,很配合地轻手轻脚地从沙发上下来,蹲在他面前,动手去解他的裤子上的皮带,准备先将他的湿裤子换下来。
一开始,他并没有拒绝。可是当我顺利地拉开拉链,往下脱他的裤子时,他突然激动了起来,拼命地探过身子,伸出右手来,尽他所能地拽住了裤管的大腿处,阻止我将裤子再往下拉。
“不念念脏我不能让你一次又一次地为我做这样的事不能一次,就够了已经太够了”杜星低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沾染着尿液的裤裆处,声音颤抖。
“星星哥哥不脏念念愿意帮你,念念喜欢帮你,有什么不可以”我安慰他,手上试探性地稍微加重了力道。
他却没有丝毫要放松的意思,口中依然连声说着不。
于是,我为自己做了一个最疯狂的决定。
我松开了与他拉扯裤子的手,站起身来,一闭眼,一咬牙,就这么当着杜星的面,释放了自己的尿意。
当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我穿在身上的紧身牛仔裤的裤裆,也顺着裤腿一串串滴落时,我才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不能控制自己的排泄,是一种多么残忍和可怕的事。
即便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故意而为之,也仍然羞愧到极点,差一点就要抑制不住想要逃得越远越好,甚至是立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念头。
那么杜星呢
每一次在我面前失禁,却又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发现杜星生了严重的病到现在,没有哪一刻,能让我比现在更觉得难过。
可是我还是强忍着想要放声大哭的欲望,保持着呆萌呆萌的笑容,淡定无比地对杜星说:“星星哥哥,我也尿裤子了,现在我也和你一样,你就不会觉得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