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和食指中间的位置,用自己的右手以同样的动作帮他夹住戒指,将左手的无名指,伸进了指环中。
“这不就成了”我冲他调皮地眨眨眼,骄傲地笑了。
在周围响起的欢呼和喝彩声中,我站了起来,又俯下身去,深深地吻住了星星的双唇。
星星,谢谢你给我的惊喜,我真的很喜欢
、第九章下 2012冬
之前足有整整两年的时间,星星的病情都没有再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我们都侥幸地以为,在我们坚定的爱情面前,连病魔也望而却步,不敢再靠近。
但这半年来星星病情的迅速恶化却残酷地证明了,那真的就只是一种侥幸而已。
今年春末,星星开始在睡梦中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幸而我夜里醒来准备为他翻身时发现,及时为他连接上了备用的无创式呼吸机,才不至于就这么因为窒息而死去。但从那时开始,星星晚上睡觉,就再也离不开呼吸机。
也是从那时起,我给星星换上了更方便的可调整式家用病床,以便可以随时调整星星的躺卧角度,避免突然坐起或躺下给他带来的窒息感。
夏初,因为吞咽能力完全丧失,星星接受了胃造篓手术,开始通过直接往胃里灌入流质营养液来进食。
夏末,星星第一次出现了说不出话的情况。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早晨,我如同往常一样,为星星更换过纸尿裤并按摩了一阵他瘫软的四肢,然后缓慢地将床摇起到适合的高度,观察他的脸色直至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小心翼翼地摘下了扣在他脸上的呼吸面罩。
刚刚摘下呼吸面罩,星星尚且不能适应稀薄的空气,想要大口地呼吸,却无奈肺部无力,只能难受地闭着眼皱着眉头,等着这一段适应期过去。
我心疼地看着,却也只能是看着,帮不了他任何。
“星感觉好些了吗”直待到星星难受的表情有所缓和,我才敢伸出手轻轻抚去他额头上沁出的丝丝冷汗,小声地问他。
“”星星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原本故作轻松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星,你怎么了是不是还觉得难受”
“呃啊”我看得出星星努力地想要回答我,却听见从他口中传出这样的声音。
然后我看着星星脸上的表情从努力到放弃,从不可置信到万念俱灰,再后来,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
我立刻就意识到,也许从今往后,星星就再也没法说话了。
“星别怕,别怕,我在你身边。”我将星星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即使我在他的身边,我究竟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星星失去说话能力的最初,最困扰我们的,自然是沟通和交流的问题。
虽然星星还能眨动眼睛,还能用眨眼的次数来表示对或不对,同意或不同意,但刚刚接触这样的星星的我,很多时候根本问不到重点,而突然进入如此无助的不能言语的世界,星星的心情也难免浮躁,所以常常是几次尝试沟通失败后,星星便会翻起白眼,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大发脾气,甚至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
其中有一次,最是让我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天气闷热的下午,星星被固定在轮椅上,坐在客厅里看着一部刚上映不久的电影新片,而我就坐在他身边不远处的沙发上,一边陪他看电影,一边细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生怕错过了他的任何需求。
为了让星星能感受到最大程度的舒适,我习惯将室内的的空调固定在28度左右的恒温,所以即使是在夏天,星星也依然穿着长衣长裤。
电影的剧情还算得上是精彩,我观察了星星许久,见他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还不时露出紧张、兴奋等等入戏的表情,总算是勉强放下了半颗心。
但当电影播放到大约一半的时候,星星的脸部肌肉突然抽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听见星星的叫声,我像是装了弹簧般地立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三步两步便扑到他的身边。
“星星,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问完这句话,我紧张地望着星星的眼睛,等待着他给我的回应。
“啊”星星一边发出声音,一边使劲眨了一下眼睛。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姿势不对,有哪里咯得慌”
星星眨了两下眼睛。我猜的不对。
“那是看了太久电视,头疼,头晕吗”
星星又眨了两下眼睛。还是不对。
“那是”我一时间没了主意,愣在原地苦思冥想起来。
“啊啊呃”见我没再继续往下问,星星着急了起来,嘴里胡乱地发出一堆没有规则的音节,眼珠直往下压,似乎是想给我点提示。
“下面那,星星是觉得腿酸或者,刚刚腿抽筋了吗”星星急,我也急,可是着急一点都没有用,我依然不能理解星星想要表达的意思。
“啊啊啊”又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星星开始失去了耐心,叫声更加急促,眼里也流露出些怒意。
“不是腿,那是不是脚疼”
“啊啊啊呜呜啊”这一次,星星甚至连眼睛都不愿再眨,直接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哭起来。
眼看形势已经完全不受我控制,我只能喊来了小唐,两人合力把情绪失控的星星抱回床上,一起细细地为他检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