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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出人命了

我的手和肩已经靠在门上了,准备当即撞门进去。但就在这时,却听到一阵大笑,让我又收住动作,把眼睛重往门上洞眼里张望,只见这薛华高瞅着潘学,竟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嘴里说:“哟,还带把刀来了,怎么才拔出来呀我已经等半天了,还以为你穷得像杨志,把这把刀卖了呢哈哈哈”

这工夫,就连我也不禁佩服起这小子来,他还真有胆量,也许确实能配得上“史上最牛奸夫”称号。

一般人,搞了人家的老婆被当场捉奸在床,见到身高马大的丈夫,手上再拿把寒光四射的钢刀,只怕马上就吓得屁滚尿流,磕头求饶了,他不但毫无惧色,还能说笑话呢。

夏银花也挺镇静的,笑嘻嘻地说:“哎呀,你还真有把刀,这可比你裤裆里那东西大多了,硬多了,哈哈哈,那就上来吧,这回能一起玩玩了啊,不过,这东西,我还真有点受不了呢,还是收起来吧,啊”

这女人也得让人“服气”,跟她的情夫有得一拼,也许真都能当得起“史上最牛”之称。她可能在家里欺负惯了潘学,根本都没有怕他的理念。

薛华高得到情人的挺,更加得意,说:“小潘呀,你是不是有些自卑感啊,不要这样啊,虽然你没什么级别,啊,不对,你其实应该算个股级干部呀,手下不也管着几个人吗,大家衣服都脱光在床上,那就一律平等了。我这个局长,也可以和你平等竞争啊,说不定,我的业绩不如你呢”

两个人都狂笑起来。我看见潘学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松了口气,不禁为刚才的紧张感到可笑。

是的,这个潘学是好说大话,正经是个“银样蜡枪头”。单说错把任石屹当“逃犯”那回,我就看得挺清楚了。后来那次,他更是连个活猪都不敢杀,剁死猪倒来了劲。钱智商也一直是让他充个壮行色的样子货。

薛华高还在用手指点着潘学,嘴里说个不停:“银花让你把这虚拟的破刀收起来,你怎么就不动呢你要吓唬人,也弄点真东东啊我可是知道你们这里什么玩艺儿都是虚的。哎呀,对了,你潘学现在站在这里,是不是也是个虚的,不是个东东啊要不怎么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呢你倒是表个态啊,你拿着这把刀死盯着我,我好怕哟就怕它那样子真的能把我大jb给切断了,哈哈哈”

这姓薛的越说越下道了,我决定马上离开,既然不会出什么事,干嘛还在这儿听他那些污言秽语呢。听多了,说不定下回我骂人时会不经意给带出来。

要知道,我前面那么骂人,还算有点文艺范儿,并不带那些脏字儿,是吸收了网上骂人话中比较文雅的那部分。

但就在我打算离开,眼睛刚要从那个小洞移开的瞬间,却只见刀光一闪,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薛华高那只不停挥舞指点着潘学的右手,忽然间就不动了,悬在那里。而原来和这手是一体的胳膊,却继续按它原来挥舞的方向运动,竟然和它成为两部分,中间错开,形成一个红色的断面。

再紧接着,就见从这红色断面上扬起一片如同红玻璃的东西,当然,不是像玻璃那样平整透明,而且形状是不那么规则的圆形。

随即,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才传到我的耳朵里。那是一个男人极痛苦的叫声,而且,我看到薛华高的嘴大张着,凭着下意识判明是他在叫。我意识到,这回可真出事了

第41章 捉奸血案下

我推开门,就向里边冲去。然而,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我说过,我在向里边冲,然而,然而我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冲,而是在缓缓地向前飘移,是的,飘移。

本来从门到潘学站着的地方,要是用冲的速度也只要一秒钟的时间吧,我却好像永远也达不到,因为我像是在一毫米一毫米地前进着,而且我发现周围的一切,也忽然都变成了电影中的慢动作场景

就在我的眼前,那只和薛华高胳膊脱离的手,在向着斜下方缓缓飘去,像是个有生命的怪物,在飘的过程中,手指还似乎在轻轻地动。

在手的周围,我原来看到的那个像红玻璃的物体,也缓缓散开、解体,逐渐分成为数以千计的红色珠子,大小不一,小的眼睛刚能分辩,大的则像颗红豆。

此时,从薛华高胳膊的断面上,仍缓缓窜出一条红色带子,浮在空中,但我迅速意识到这是一股血流。啊,下面那些红色小珠,其实是散开、飞溅出去的血滴

我在虚拟世界里已看到多次流血事件,最近的一次就是任大夫自伤,但要说起鲜血迸溅的“大规模”场面,这算是第二次了,不过第一次看到的是猪血,这次看到的可是人血,而且这一次又是如此的不同,因而更显得惊心动魄:我竟然直接就看到了慢镜头过去我们只能是在电影中看到,而且曾经有段时间,这个艺术手段被我们的导演滥用到极致。而此刻,就在我的眼前,我看到薛华高那极度扭曲的脸,大张着的嘴,眼睛惊吓得甚至像要迸出眼框,全都好像凝固了。

而在他旁边的夏银花,则变成了一个雕像,一动不动,僵在了那里,脸上的惊恐表情也定格了。

与此同时,刚才还悸动人心的惨叫也突然消失,虽然我能看到薛华高的嘴明明是在大张着,嘴也在极缓慢地动,应该是还在喊叫,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还在向前冲着,但这段短短的距离,却好像不知何时才能达到,因为我还是在缓缓飘移。我意识到我也在喊:“潘学,别这样”但同样,也听不到一点声音,那么他也一点没听到我的声音,还在面对着炕站着,看不到他的脸。

但是,像开始时一样突然,这结束也是如此突然,我不知怎么已经抱住了潘学的胳膊,接着就把他猛地推到一边。

这时,曾经静寂得如同死人坟墓的屋子里,也立时又响起薛华高的惨叫:“手,我的手”

那只曾经漂浮在空中的怪物般的手,突然间就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惊异地四下张望,才发现这只手已掉落到地上,手心向上躺在一大摊血泊中,好几个手指竟还在抽动。

薛华高那只胳膊的断腕处,血却仍在窜箭似地继续向外飞迸,虽然他用下意识地用左手握住了这只胳膊,但看来根本无法阻止那些从动脉里向外奔涌的鲜血。

我在瞬间判断了一下形势,照这样的速度,薛华高用不了多久就要血尽命丧。虽然我们还从未有过一个人在虚拟世界里受伤而死的先例,但我从看过多次的黑客帝国中,特别是那次刻骨铭心的切身经历中感到,它同真实世界的死亡并没有鸿沟。

如果薛华高真的死了,这就将成为一起命案,潘学就要负法律的责任,虽然我不知该怎么算,究竟是激情杀人,还是蓄意谋害,但恐怕决不能算正当防卫。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救这个薛华高,虽然他让我极其厌恶和鄙视。

好在经历过几次事件,我已知道了最迅捷的救人手段,并没有惊慌失措。我立即把手伸向衣袋,去掏那个弹射器,同时感谢又是直觉帮了我如果我那时没有跟过来,或者是用给任大夫买的门票卡跟过来,那么此刻我不会在这里,或是在这里也束手无策因为身上就不会有这个弹射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