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朝那边一看,原来又是那两个小年轻的,一个小子左手支在“叉腰肌”上,右手伸出,指着正给另一个人照相的“标准答案”,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标准答案”按下快门,才回过头来说:“对不起,总得讲个先来后到的理吧,他先招呼的,照完才轮到你,不要这么没礼貌地喊,行不”
我招呼老九停下来,有点不放心,想看看事态发展,必要时帮自己人一把。这两个小年轻的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什么狗屁先来后到,小爷们在省城,从来都是后到先上。你知道我爸是谁”那个刀条脸的小子把手从“叉腰肌”上放下来,威胁式地握成了拳头。
“标准答案”大概见我们站在一边观战,增了底气,便冷笑着说:“是李刚李刚又怎样,儿子不还是进去了你爸比李刚官大”
周围也起了一阵哄笑,人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儿仗爹势的小青年。
偏偏这两人辨不出人们的笑声和眼神,刀条脸用还有点稚嫩的声音吼道:“大多了公安局长算个屁,我爸是省长”
这倒有点出人意料,哄笑声停了,刀条脸以为镇住了大家,得意忘形地说:“小爷到了哪里,哪里也得对我客气十分,昨天我穿越到古代的京城,在大街上策马扬鞭,哪个敢来管我一路踩倒了好几个,还直说谢谢我看得起他呢”
我一听,那股因老单去世和孩子惨死而郁结的怒气顿时涌了上来。这可真是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竟狂妄地自己显摆出来了。小子,有你好瞧的
这时,旁观的七八个人也是无奈地用鄙夷,甚至气愤、仇恨的眼神,瞅了瞅他们就走开了,不得不接受“官二代”确实有狂的资本这个可悲的现实。
“标准答案”向我发出了询问的眼神,看来也是无奈,他从心里一定对这两小子厌恶透了,但现在按次序也轮到他们了。
我向他点点头,说:“给他们照吧,照完了再说。”
他板着脸,走了过去,举起了相机。两个小子见围观的人们无声地走散,更加得意,一口气照了五六张相,摆出各种姿势,如砍石、头撞木桩、双手弯钢筋之类,嘴里还“嗨”、“呀”、“噢”地怪叫一通,明显是在炫耀。老九不做声地看着,没有催我走,大概估计到我兴许下边有什么举动。
等“标准答案”照完相,我便对两个还得意不已的小子说:“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就是负责和那边官府联络的使臣,刚才你们自己说的,前天在京城纵马踩了好几个人,正好我当时就在事发现场,看到被马踩到的一个人,不过人家可没说谢谢你看得起他,因为他还是个孩子,被马一蹄子踩到背上,当场就昏过去了,送到大夫那里,根本救不过来,死了现在里面的官府,正在追查肇事的两个人,要不是当天你们就穿越回去了,只怕你们现在已经在死牢里了跟你们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尤其在那个时候,更是如此你说你爸是什么省长,告诉你,谁也不行几百年前,那里面的人认你老大贵姓人家的江山,又不是你爸跟着打下来的,就是你老爸亲自过来求情,别说还没那身省长服,就算有,穿上了,人家也不认我协助他们办这个踩死人的案子,正发愁的不得了呢,现在好了,一会儿我就把你们的照片拿给那里的人认一下,人家指认了,我协助办案的事也就好交差了。太好了”
我这一通话里当然添油加醋,说了不少的谎话,就为了压压两个小子的狂妄气焰,当然,也是实在憋了那么久的一股气,正好发泄在他们身上。
两个小子到底岁数还小,果然被我这么一通话惊得愣了神,一点话也说不出来了。明显地,他们也是根本搞不清景区虚拟真实的特点,真以为是穿越过去了呢。
“标准答案”则解恨地大声说:“晨老师,放心,这相片我抓紧时间给你拿去,早点把案子结了吧”
老九也在一边帮腔配合,开怀地笑着说:“我说你晨大人一直有点愁眉不展呢,原来有大要案要帮着官府协查,这回好了,找到了凶手,中午可得好好喝顿痛快酒了咱们走吧。”
我们扬长而去,把两个被唬得有些发蒙的小子扔在身后。
出了系统,我先打电话告诉老one,锁住那两个小子的id,别让他们走了,请他待命随时准备启用抓人程序。他对这事可是太来劲了,马上就一口答应,说一定盯住他们。
我又想起和老五打赌的事,按理他赢了,小成确实有了所爱的人,干脆一遭请了。只不过,对方是谁可绝对不能告诉他,没几个人能理解的。
一通话,原来他下了夜班没走,在宿舍睡了一觉刚醒,一请就来。
我和他们俩一块进了系统,从客栈一起去了红楼贵族大酒家。有我这么个中层干部领着,他俩也不算私自进系统。
这顿红楼宴当然挺欢乐。为了让老九到客栈睡觉的借口更真实,我让他再晚些出去,真的给他找了个房间,老五一看,也不想走了,说再补补觉。
我则出系统了。干什么当然是要整治一下那两个衙内恶少。
说起来,我要整治这两人的招式根本不缺,不过,吸取上次收拾山西煤老板的教训,采取什么行动前,最好经过领导同意,主要是钱智商。
吃饭时我就已经在琢磨说辞了。我相信,钱智商也一定对这帮官二代恶少十分厌恶,草根出身的人,最讨厌家有背景的人走近道豪取资源。
我先问了下老one,他说两个人现在还在游乐场没出来呢。
我立即去找钱智商。
钱智商正和柴菲、随声还有那个去安警示牌子的小徐在一起。他这人确实务实,工作不光有布置,布置完还要检查。
等检查完牌子布置情况后,他便向等在一边的我问道:“单先生里面的事都办好了”听我说已入土为安,他颇带感情地说:“要是方便,我也真想去坟前看望下。”
他曾经向我谈起过往事,游客死亡事故曾给他带来不小的阴影,我当然理解他的感慨,便趁这个机会把话题引向我要说的事:“这个老伙计对景区真有感情,他本来还想向我说件托他办的事,可就在我眼瞅着要和他会面的当口,却出了一件大事,我忙着去管,等再去酒楼找他,他就那么走了”
果然,我这么一说,就引起了钱智商的关注,问道:“当时出什么大事了”
连本来要走的柴菲也又坐了下来。
“又死了一个人”
“哎呀,真的吗”隋声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