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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现在金钏的名气这么大了,连这个看来很粗暴的军官认出是她,也客气了好多。

也是啊,我们用现代化营销广告打造,效果绝对逆天。金钏儿想必也认识到她现在地位的变化,从一个府里卑微的丫头变成了明星人物,影响看来都远超名妓了,当然也让她性格改变不少,自信心大增,说话更有底气。

见军官的态度变软了,她也不卑不亢地说:“晨大人为咱们这里做了不少好事,连本姑娘的命都是大人救下的,现在突然治他的罪,又不出告示明示,这算怎么回事反正我不信大人有什么罪喂,这里的邻舍乡亲,你们说,晨大人是不是个好人”

她这么一问,看来把围观的人胆量也提升了,人群中传出的回答虽然参差不齐,没有形成异口同声,但还是明晰地听得出一阵很响亮的回答:“是呀”“晨大人是好人”“好人”

第97章 游街赴法场四

这不同的回答形成了一股子声浪,在这挺狭窄的街道上回响。接着,又是这样重复的一阵声浪。

我心中一热,欣慰中带有几丝惭愧,没想到并不是很有心做的一些事情,竟能得到如此的回应。

当时在做一些事情时,其实目的也并不那么纯粹,却被这里的民众真心地解读成完全的好心。

在中国,官员们要取得好的政声,并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因为这里的老百姓要求实在很低,容易满足。你做过的好事,他们会一直记得,远超对你所干坏事的记忆。

那个军官见车队一直走不了,也显得很焦急,这会儿像是哀求似地对金钏说:“我说金姑娘,我求求你了,这些事,真不是我们做得了主的,你赶紧走吧,上头怪罪下来,大家都要遭殃的走吧,走吧”

我也觉得,让这里的百姓纠缠这件事,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只会受连累。别看你金钏现在在底层民众中大明星般耀眼,但这里可是封建社会,皇上根本不会顾忌老百姓是如何喜欢你,要治你的罪那是小菜一碟。

于是,我也劝金钏说:“金姑娘,你听我的,这事是我们邦和你们皇上的事,中间有点误会,会搞明白的。你千万别插在中间。听我的,走吧。你和这些百姓要因为这事给治了罪,我死了也不会心安的。”

金钏最后还是听从了,不过离开前,她又将壶中剩下的水倒在手帕上,为我擦了汗水洗过的脸,并把自己打的一把油布伞撑开放在囚笼上头,为我遮住暴晒的阳光。

囚车重新走了起来。

真没想到,我那时救了一个人,却得到了这样大的回报。

也许卜思潇说得有道理,我过去确实更重视与这里上层的交往,对下层群众,只是顺便打点交道。但今天,正是这些老百姓对我做出了某种声援,而我竭力交往的那些官员们,却好像是避我惟恐不及,这一道没见过一个。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马上要砍我的头,我当然可以逃跑出去,但也基本没可能再来搞“外交”了。

游街示众好像没个尽头。到后来,连我也搞不清到底在街上转了多久,都走过了哪些路,反正在我眼中耳中都好像一样,前面单调的锣声,路边踮脚引颈观看的百姓。

值得欣慰的是,并没有人向我投掷诸如臭鸡蛋、烂菜帮、碎砖块一类东西。

记得通胀时,应天府曾对囤米的两个奸商游游街示众过,他们可是如同过街老鼠,被围观百姓收拾得不成人样了。

能让我忍辱负重坚持到底的,是金钏给我撑起的伞,它遮住了酷烈毒日,给了我一小片阴凉,一个独自的小气候。在伞下,我甚至能感受到有时会有一阵风掠过,带走暑热。

而旁边押送我的军士,在酷日下汗水已湿透衣衫,步子都开始散乱。

再漫长的里程,也总会有尽头,再痛楚的煎熬,也有结束的时候。那发着淫威的太阳其实早已西斜了,现在,它的光热也已开始收敛,我估计此时大概是下午四五点钟左右。

这时,我垂着的头感受到一片巨大的阴影压过来,忙抬起头,就看见了雄壮的午门。囚车已进入了它那高大的影子中。

这里平时老百姓也是不能轻易靠近的,此刻就更显得冷清。此刻,以城门为中心,已有三个方队在此列队,和城门形成了一个“口”字,两队面对面站立,一队面向高大的城门,中间围出了一大片空地,看来就是法场了。

走在囚车前边的军士已经早停下来了,列队在两边,囚车则继续前行,终于走到了那队面向城门的士兵身后,这才停下来。有两个从后边过来的军官指挥一小队士兵,将我从囚笼中抬出来,我的脚重又落到了坚实的地上。

这时,那队面向城门的士兵队伍闪出一个缺口来,押送我的人将我从这里带进去。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将我接收下来。押我的人功德圆满,走了出去。

原来他们也有分工,现在上道工序完成,即将启动下道工序,由另一队人来完成。

我暗想,他们考虑得也很缜密,这伙押送的在毒日头下走了那么长时间,都已有些精神懈怠了,让他们监斩,万一有人劫法场可能应对不得力。

砍头的地方应该就是午门前队伍中间那个地方了,不过并未像我想的那样搭起个什么台子,只不过用柱子和绳子围起来一个小“口”字,空地中间铺着一层黄沙,我马上就猜到了它的用途,被斩的首级就落在这片黄沙上,黄沙将像吸墨纸吸墨一样,将奔涌出来的鲜血吸收掉,完事后打扫起来十分方便,不至于将这地方搞得一片狼藉。

这“碧血黄沙”的景象还挺富有诗意,让人会忘掉砍头的残酷和死者连鬼也做不成的痛苦。

已到了这个份上,我也该跟读者朋友们交代下我所要依靠的新改进的弹射器了,否则就等于在变相夸耀自己是如何临危不惧、视死如归了。我当然没那么高的职业精神,明知有生命危险还冒死前往,其实在请命时,我就考虑到最后关头用弹射器逃跑,还想了若干方案。

而钱智商比我还重视人的安全,在他提议下,甄工又大幅度改进了弹射器,等于是为我这次任务专门量身定制。

具体改进,就是我的右手和左手分别套上了个戒指式的电极,代替了放在地上弹射器的那两个把手。换句话说,就等于我的手一直在握着把手,只要两个手掌往地上一放,两个戒指接地,就可以瞬间出系统了。

这当然比原来的弹射器要方便、快捷得多,不会出现意外不能或难以操作的情况。

像斩首,肯定是要让人跪在地上,现在我的手又没有绑上,当然随时可做出拜别的姿势,将手放在地上。甚至双手被绑在身后,只要往后仰面倒下,手掌也会碰到地。所以说,“当逃兵”是有绝对把握的。

锣声还在持续不断地敲击着,撼人心魄。

我被带进了那个绳围栏中,不远处,一个面目狰狞、高大肥胖的刽子手已经就位,正坐在一张大椅子上,好像在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