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始讲起来:“我代表公司的领导,在这里向卜思潇的家属表示诚挚的慰问,对刚走上岗位不久的这位年轻人过早离去表示衷心的哀悼”
由于答应了老贾,“代表”一把公司领导以安慰小卜的父母,所以我上来就是“拉大旗做虎皮”,打了个冒支。看到小卜的父母确实宽慰和感动,但眼睛一瞥,却见公司一干人个个都显得很吃惊,我又有点心虚,接着讲的话便有些不那么流利,有点结结巴巴:“卜思潇来到公司,就在我这个部里,说起来,我,我还要向他的家长表示歉意,当初,是我提议公司招聘他的,当时,以为自己是做了件对公司、对他本人都有益的事,但没想到,后来,后来出现了这样的意外我,我真的”
我说着,感到真的很难措词,看到他的父母神情显得很难过,我索性不再费劲措词了,就说说心里话好了,澄清人们的误解。
“我想说,卜思潇接受聘任以来,工作完成得很出色他很敏锐看出了公司早晚要面对的不利形势,一心想为公司分担担子。他并不是一个只管个人玩乐的青年,就像当前社会上人们对九零后的看法。而且,他绝对有想象力,十分大胆,是我这样比他大了二十来岁,但思维已有点僵化的人所想不到,也根本不敢想的。现在,我想回述一下他牺牲那晚上的事”
我讲述了那天晚上的情景,这是我跟钱智商汇报时他不想详细听的卜思潇的才能,他的指挥若定,里面人们对他的绝对信任和尊敬,他最后的自我牺牲和担当,等等,惊心动魄的场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厅里一片寂静。
最后,我总结说:“他也许有些地方做得不妥,有些过于自信,但我说,他确实是九零后中最有理想、能独立思考,又充满团队精神的人。他让我对这一代青年刮目相看。他的离去,不仅是公司的一大损失,我看,也是整个社会的损失”
我讲完后,小卜的父亲走上前来,紧紧握住我的手,热泪涌动,连声说:“谢谢,太谢谢了。我们心里好多了。”
我心想,我可能夸大了卜思潇身上的积极因素,有片面性,不过,管他呢,能让他的父母心灵得到一些安慰,也就值了。
何况,我又不是做官方传记,再说悼词么,当然是只说好话。
追思会快结束时,在场的几个干部忽然收到总经理助理隋声发来的短信:“紧急通知:总公司通告,钱智商不再担任总经理职务,分公司人事将有新的安排。下午一点三十分召开全体干部会议,请务必准时参加。”
第100章 人事惊变上
下午,公司召开了一个紧急干部会议。
这个会议用国内新闻中那个高频套话来形容是“十分必要的,非常及时的”倒是非常贴切。
上午收到的隋声短信,在参加追思会的十几个人中就马上引发了地震般的反应,大家都纷纷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连那顿真实的“豆腐饭”也食而不知其味。
返回公司后,发现此消息上午也在公司不胫而走,员工们人人都知道了。
不用问,这是干部们给透露出来的。
大家都有共同的疑问:为什么怎么回事谁来接任钱总这些疑问如果不早点给出答案,员工们都几乎没心思干活了。
现在这已成了全公司的人在谈论的惟一话题。
多数人认为,钱智商是被提拔了。经过这近两年的经营,他的能力明显摆在那里,完全不必置疑,最近又领导公司顺利度过了一个难关。而据说,总公司的经营情况反倒不怎么样,将他提拔到总公司主管经营的副总经理位置上,岂不是老何家的闺女嫁给老郑家郑何氏正合适么
当然,也有相当多的人感到疑虑,如果是提拔,怎么能这么漫不经心,干嘛不直接说,而非要这么藏着掖着的。
不过,发了这消息的隋声却一直不在,据说是到总公司开会去了,电话也不接,人们也无法再找他打听总公司的通知具体是怎么说的。
公司另一个重量级人物甄工,就自然地成为了焦点。然而,听一直在公司的人说,他也是上午十点钟就被召到总公司去了。
人们的种种疑问在上午看来是根本无解了。
所以,下午一上班,干部们人人都提前到了会议室,而且把公司各个角落里谈论的话题也带来了。
潘学就是“提拔论”的代表人物,尽管他“出事”后已不像过去那样,极少往总公司跑了,但他显然不太甘心退出“消息灵通”人士行列,前段时间的低调也不那么保持了,他很自信地说:“总公司什么事也别想瞒过我。现在党政机关的后备干部不都实行基层挂职么,钱总到穿越游来就相当于挂职锻炼。两年功也圆了,德也满了,当然提拔就顺理成章。哎呀,将来该怎么称呼他好呢叫他钱副总吧,那不好像倒降了么对了,总公司的那些总经理们都习惯称老总,叫钱老总吧。不过,就怕他讨厌这个老字。”
在社会上看过很多的方元则很谨慎地说:“还是等正式下了令再说吧。现在的事,有能力是利,那叫脱颖而出么。不过,搞不好也有可能反成了弊,不是有句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么”
苍井溢一直没吭声,只是听。我这才意识到从听到消息,她还一直没就此事说过话。作为职业的公关人,她在外面有很广的人脉,消息也比较灵通,她总会听到些风声吧
但她既然不说,就是不想公开谈论此事,但她也许私下里会透露点什么。
我去倒了杯开水,自然地坐到她旁边,小声地问她:“小苍,你怎么看钱总不再担任总经理一职的事”
这时潘学正高声地回答老兔的什么话:“为什么不再兼这里的总经理了这你还不懂,当然是要再另提拔一个的,好处不能只给一个人,对不再说了,领导多提拔一个,不就是又多了一个感恩的人了么”这小子,他那习惯性的思维就算经历过挫折,也很难一下子就完全改换。
不过,倒是无意中揭示了人事工作中一个不可言说的实情。
苍井溢踌躇了下,才低声说:“我一点儿没听说这方面的信儿。我看,这事儿,不正常,不好”她停下来,说:“反正一会儿就能知道了,别费劲瞎猜了。”
会场的嗡嗡议论声忽然停下来。会议室门开了,走进来的是总公司一位姓戚的副总,我曾在公司见他来过。跟在他后面的是总经理助理隋声、总务部的柴菲。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见钱智商和甄枢生这两位就算钱智商免职了,不再主持会议,副总甄工总该出来的吧
显然不光我一个人这样想,我看好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