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还算富裕。父亲好歹也做过县丞,本来熬到县令卸任,马上就可以升任了,却离奇死去。接着,家产被被叔伯们侵占。
可惜夏涓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自小娇生惯养,想为父探查死因无路,想为母保住家产又无力。被叔伯们赶出家门后。只能随着母亲四处投亲靠友,可是她母家也是人丁单薄,只有一个亲舅舅,收留了他们二年之后也病死了,又被舅母赶了出来,这才上京投靠表舅。
这位表舅是个爱吹牛的主儿,夏涓来之前还以为这位离乡多年的表舅有多厉害呢,到了才知道是个靠妻家养活的窝囊废。好歹是给了她们母女一个落脚点,还帮忙把她送进宫里,让夏涓有了个吃饭吃的地方。
夏涓入宫几年。眼见着年岁越来越大,却无缘再见皇上一面,本想跟皇上混熟好能查查她爹当年的死因,再不济也能拿回家产,奈何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
渐渐死了心的夏涓还惦记着她娘,便趁着尚舞苑解散,划拉着景澜留下的财物和她自己积攒多年的几两银子出宫来了。到她表舅家一看,哪还有她母亲表舅说她母亲头两年就过世了,因当初是按孤女报送进宫的。所以才没给她送信儿。
表舅想着要给她说门亲事,可是因她已年过二十,哪还有年轻小伙子愿意娶她表舅母每日也不给她个好脸色看,夏涓的日子很难过。在相看了一个傻子、一个瘫子和一个年过知命的老鳏夫之后。不想被卖掉的夏涓终于下决心从表舅家里逃了出来。
外面的世界哪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能闯出来的,没几天就沦为乞丐,吃尽了苦头。
听夏涓讲完身世,荀灿唏嘘不已,完全忘记了当初听说夏涓害死了景澜时内心的恐惧,当即决定带夏涓同进退。
“夏涓。你以后跟着我吧,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让你再挨饿。”荀灿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夏涓略一迟疑,立刻将身子挪下马凳,窝在荀灿的脚边作磕头状,“灿儿,不小姐以后夏涓愿意做牛做马侍奉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快起来,快起来”荀灿将夏涓拉起,马车也来到了医馆门前。
夏涓被马匹踢到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这些日子跟那些乞丐抢东西抢地盘时也受了点伤,万幸的是没伤到脸,荀灿嘱咐大夫给开了些调理的药,便将夏涓带回了严府。
荀灿将夏涓安置到自己的绣楼时,严助和两位夫人已经知道她回来的消息了,一家人坐到花厅等候,派了人过来绣楼请她过去议事。
当荀灿走进花厅的时候,立刻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不光严助和两位夫人在,她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在。除了认亲的时候互相见过一面之外,荀灿就没再看过他们第二眼。倒不是荀灿眼眶高不容人,而是这俩弟弟都住外院,她的住处在严府后花园,而且又不经常住在严府,所以姐弟之间几乎不碰面。
严柏和严樟正襟危坐,却悄悄拿眼打量着正走进来的荀灿,待荀灿给父母见过礼后,两兄弟起身给荀灿见礼,待严助批准荀灿坐下以后,两兄弟才重新坐下。
荀灿悄眼打量花厅,正中上座是严助,左手坐着刘婉,右手坐着她娘荀氏,两位弟弟坐在花厅左侧,她坐在右侧。偌大的花厅里,除了他们一家六口再无旁人,小丫鬟守在花厅门外,离门口有三尺多远,想来是有意避嫌的。
“灿儿,为父正欲派人去宫里接你,你倒是心有灵犀,先一步回来了。”严助押了一口茶,笑呵呵地开了口。坐在荀灿对面的严柏直了直脊背,瞟了一眼荀灿,几时他们的父亲对他们兄弟这么和颜悦色过
荀灿微微欠身,对严助道:“今日无事,回来探望一下母亲和娘。”因为荀氏被封为平夫人,特赐与郡主刘婉平起平坐不分大小,所以,荀灿只能这样区分俩妈了。
听了荀灿的话,荀氏眼中泪光闪烁,看向荀灿时又多了几分亲切柔和。未待她说话,刘婉笑意盈盈地抢先说话了。
“灿儿是该多回来走动走动才好,免得我们做父母的时常挂怀。”
听了刘婉的话,荀灿忍不住一哆嗦,嗯这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自从知道她跟严助的关系后,一直当她是空气的母亲高高在上的郡主大人,竟然笑眯眯地主动跟她讲话了
、第242章 绑到一根第绳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荀灿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点防人之心还是有的。
“是女儿虑事不周,没能时常侍奉母亲身旁,劳母亲挂怀了。”荀灿朝刘婉欠身施礼。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灿儿在外面做的都是大事,母亲怎能拖女儿后腿。倒是你这两个兄弟,好歹也是至亲骨血,这段时日,赋闲在家,功课也落下了不少。”刘婉笑容收敛,略带哀怨地扫了两个儿子一眼。
严柏和严樟眼神微敛,垂了头不吭气儿。
荀灿一边快速思索刘婉这前后不搭的话的真实意思,一边笑意盈盈地道:“两位少爷资质聪颖,定是成大器的,也不在此一时,就当歇息一阵子罢了,缓缓神儿。”
刘婉的笑容彻底不见了。
严助清了清嗓子,“灿儿,他们是你的亲兄弟,直呼大名也是可以的,再不必少爷长少爷短的了。”
“喏。”荀灿又冲父亲垂头施礼。
一旁的荀氏拿眼横了严助一下,端起茶盅嘬了一口,又将茶盅放回手案上,声音略重,表达着她的不满。
严助嫌恶地斜了一眼荀氏,又强压下去,堆起一副笑脸问刘婉,“郡主,你看”
荀灿警觉地扫向刘婉,却见她刚松了拧紧的眉头,挂上笑容,回了严助的话:“那就妾身说吧。”
见刘婉的目光飘向自己,荀灿立即垂目端坐。
“灿儿,你父进宫一事想必你都知晓了。”刘婉顿了一下,又道:“也怪他老糊涂怎么能拒绝岑统领的求娶呢”
荀灿绷不住了,快速地扫了严助一下,后者正用大手拄着额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