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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兴王,随着这场胜仗,在整个朝廷里的威望都增了不少。

可彼时彼刻,疲惫骑在马上的两人,竟是连一丝欢颜也无。

两个人自小到大一直处于竞争角逐的状态,却唯有在此刻,达成了从未有过的共识:这江山固然是美如画,可又怎能比得上她的嫣然一笑

应州大捷当日,他俩找遍了应州城,夏玲珑却似人间蒸发一般,再不见丝毫踪迹。

两人几乎是一夕之间急白了头发,却在第二日傍晚,终于收到了蒙古小王子亲手写来的信函。

那小王子倒是个极为直爽的人,措辞简单,只说夏玲珑如今在他的手中,而要求则更是明确,若皇帝和兴王,肯亲自往蒙古大营里走去一遭,那夏玲珑便可安然无恙。

如此无礼的条件,如此危险的要求。

可二人不过只是相视一笑。而后静悄悄地撕毁了那封信。

不多时,又是不期然地相遇在了路上。

彼刻,只听朱厚照苦笑道:“本来朕还一直嫉恨着宁王,恨他野心勃勃,把持朝政,趁着朕不在宫里,竟是悄无声响地发布施令,似是做起那摄政王来,可现下想想,倒还是多亏了他你虽比他有治国之才,却也似朕一般,是个不顶用的”

、448第448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二十五

兴王听了亦是微微一笑:“皇上的话,臣只同意一半,是多亏了宁王如今坐镇京师,将一切政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咱们两个才能得空做咱们想做的事情,可是无情未必真豪杰,多情如何不丈夫臣曾从师妙善大师,也就是宁王的父亲,妙善大师一生慈悲为怀,为情一字蹉跎一生,看起来是没什么出息,却焉知不是人生的大境界呢”

朱厚照笑着点头:“现下你知道,为何朕选择的皇位继承人,是你而不是宁王了,朕亦是存着这般的心思,治理天下的才能,并未独一无二,朕自信有,但兴王你亦有,其实宁王亦是做得不错,可是宽悯的心思,却不是人人可以做得到的。这一点上,你比宁王强了不知多少倍。”

话题说到这,气氛多少凝重了起来。

兴王终是忍不住问道:“臣弟终是不懂,皇上毕竟还年轻,总还会有自己的子嗣”

朱厚照并不看他,亦只是微微一笑道:“那又如何,朕最不喜欢欠人东西,欠了别人的,总想着早一点还回去。先皇待朕,实在是再好不过,朕如今这么做,也算是尽一尽孝道罢”

兴王心中已经了然,彼刻心中却是更多了几分敬佩。

这握在手中的权势,有多少人为此挣破了头颅,自己亦是曾经为此花过百般心思。而似朱厚照这般,享受过权利带来的诸般好处,居然还能够亲手将它拱手让人,这样的胸襟,又实实在在让人钦佩。

彼时彼刻,兴王忽然间灵光一闪,说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玲珑本就是金枝玉叶,若你与她同立于朝堂之上呢像那唐朝的李治和皇后武媚娘,不就被并成为二圣”

朱厚照哈哈大笑:“朕突然发现,其实这世上最懂朕心的人,原是兴王你才是。可叹与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竟是如今才发现的妙处,你的奇思妙想,朕并非是没有想过,可是玲珑虽是绝顶聪明,在一切阴谋算计中游刃有余,却并非真正喜爱那里,也或许,放她走,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彼刻,朱厚照说的“放她走”,而并非是“一起走。”兴王心中疑惑,刚要开口去问,却只听后面想起一阵激烈的马蹄声。

兴王心中一紧,却见朱厚照一笑:“咱们的追兵来了,还不快跑”

皇家的兄弟,似乎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兄弟,而似乎唯有在这般的险境中,两人血液里的亲密才真正显现出来,彼时彼刻,兴王有意地落在朱厚照的后面,想要给朱厚照更多逃走的机会。

那帮自以为忠心耿耿的大臣和太监们,又怎么会懂得,如果一个男人连心爱的女子都守不住,又有什么脸面去守卫这片河山呢

自然的,比起自己一个区区的王爷,他们更重要的目标,是要追回皇上来

却说比起娇生惯养的皇家子弟里,皇帝朱厚照和兴王的骑马功夫都算不错,可到底比不上那天天训练的侍卫们,不一会儿,那马蹄声是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

、449第449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二十六

兴王射箭功夫了得,此时禁不住转过身去,想要拔箭射出,阻碍一时他们的追势。

却不想看到那来人一刹那,终是皱了皱眉头,调慢了自己的马步。

那来人,竟是昔日夏玲珑身边得力的太监德胜。

朱厚照自是也看到了来人,当日夏玲珑身边的侍女和太监,乃是他亲手所选的,虽然到头来,终不能保得人人忠心,可那德胜,自小生在宫中,自是比旁人更加可靠了些。

他的脸色一暗,终于亦是停了下来。

只见德胜哭泣着跳下马来,对着朱厚照磕了几个响头,喊道:“奴才是来给皇上报信的”

朱厚照微微冷笑:“朕似是没指派过给你这些差事”

德胜哭道:“是奴才不好,竟看不出朝夕相对的云簇,原是那般的心肠。如今皇上您不在宫中,一切事物都是宁王爷说了算,那云簇便似飞上了枝头般,俨然是后宫主子了。可她凭什么呢她心中也必是惶恐,这次派奴才来,竟是要奴才求皇上赶紧回去,给她册立妃位”

朱厚照嘴角噙起冷笑:“这可是笑话了,细想起来,朕竟是想不起她的样子来,这样的贱婢,竟也配”

德胜把头磕得更响:“奴才求皇上饶奴才一命,奴才先是效忠皇上,后又服侍皇贵妃娘娘,实在实在是逼着传信,并非是要背叛皇上。”

朱厚照微微点头,叹道:“宁王将云簇隐藏得这般好,连朕都未曾看出她的狼子野心,又何况是你也罢,你只说那云簇,到底手中握着什么王牌罢。”

那德胜是个谨慎的,看一眼兴王在场,离得又近,当下靠近朱厚照几步,附在朱厚照耳边说了几句。朱厚照不禁脸色大变,踌躇半刻,即刻回身对着兴王,一字一顿道:“朕,今日不能陪你去救玲珑了,但朕命令你,将她安全的带回来”

顿了顿,又听朱厚照道:“带到紫禁城里来。”

兴王不解地望着朱厚照,莫非,是朝堂出了什么巨变不,这个男人刚刚宁可放弃皇位,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大蒙军营里会会小王子,誓要将夏玲珑从那里安然无恙地带回。

那么,如今又是什么,让他须臾之间改了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