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哈日珠拉,“好个没羞的丫头,又是羞花又是花开的,你到底是要那花儿开还是要它落啊,那花儿遇上你,也是它倒霉”
哈日珠拉俏脸儿如血,也不知是急是气还是羞,她翻身骑上自己的马,斜斜地睨着他,眼角眉梢轻轻一挑,露出一个妩媚而邪气的笑,“那朵花儿遇上我,可不就是倒霉吗”
话一说完,玉手轻抬,照着梦中的样子,一鞭抽在旁边悠闲吃草的枣红马身上,枣红马骤然受惊,一声嘶鸣,撒开四蹄便向远处跑去。
“好你个野丫头,竟敢对爷的马下黑手”面如冠玉的少年气愤地指着哈日珠拉。
哈日珠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俊俏的少年,眼看着他的脸由白转红再转黑,慢悠悠地说:“我都说了,那花儿见了我就要倒霉的,是你自己笨嘛,怎么能怨我呢”
“你”那少年气急,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上来就抓哈日珠拉,想把她从马上拉下来。
“啪”哈日珠拉早有防备,一鞭抽在白云身上,白云一声长嘶,飞快地带着哈日珠拉逃离少年的魔掌,火红的夕阳下,一人一马镀上了金色的光辉,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云霄。
远远地一声唿哨传来,已经跑远的枣红马听到哨声,仰天长嘶,转身原路跑了回去,好马,竟是这样灵性,可惜自己白忙活了,哈日珠拉一边想,一边扬鞭催马,自己失算了,还是赶紧回去是正经,三十六计,走为上招。
、贵客
一路上不断地扬鞭催马,哈日珠拉从来没有骑这么快过。
“格格这是这么了,后面有鬼撵着格格吗”卓娅不解地看着气喘吁吁,发髻散乱,还沾着草叶的哈日珠拉。
“可不是有鬼嘛,还是个美艳的如花美鬼。”哈日珠拉呵呵地笑着,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可惜算计不成,若是惊跑了他的马,让他自己走回去就更好了。
卓娅白了自家格格一眼,“格格别逗了,还是赶紧过来梳洗打扮一下才好,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呢”
哈日珠拉拧拧卓娅可爱的小圆脸儿,“你这个丫头,怎么学得和你塞娅姐姐似的,这么唠叨,小心巴图被你唠叨怕了,见了你就跑。”
卓娅小脸儿绯红,“巴图哥才不会嫌我呢”声音越来越小,末了,竟像蚊子似的哼哼。
“怎么你的巴图哥对你说什么了说给我听听。”哈日珠拉坏笑着凑上前去。
这小丫头自打解开了心结,便不再忌讳这个话题,整日里巴图哥长,巴图哥短,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想来,卓娅和巴图之间这层纱快被卓娅磨破了吧
“格格”塞娅快步跑进帐来,打断了卓娅的欲语还休,“格格,快梳洗一下。”
“咦塞娅你莫不是千里眼,远远地就看到我衣冠不整了,来催着我梳洗”哈日珠拉眯着眼睛转移了打趣的对象,卓娅这小妮子的脸都快能滴出血来了,逗哭了就不好玩了,还是先放过她吧。
“格格没空开玩笑了,十四贝勒和十五贝勒来了,大家都到大帐去了,格格再不梳洗,可就来不及了”塞娅急急火火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把哈日珠拉按坐在雕着如意云头葫芦花纹的妆台前,细心地给她解开松散的发髻。
“什么十四贝勒和十五贝勒来了几时来的”卓娅八卦的心思瞬间占了上风,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羞涩。
“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问这个还不赶紧给格格打水去一会儿别人都到了,就差咱们格格一个,小心贝勒爷发怒。”塞娅白了不分轻重的卓娅一眼,撵她去打水,铜镜中卓娅垮下的小脸儿看得哈日珠拉好笑不已,正偷笑呢,头发却被塞娅轻轻一拽,哈日珠拉被拽得仰起头,正对上卓娅郁闷的眼,小丫头恨恨地一跺脚跑了出去。
“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格格快坐好,咱们的时间不多呢。”塞娅嘴麻利,手脚也不慢,卓娅端水回来时,她已经给哈日珠拉梳好了辫子,哈日珠拉从打开的首饰盒里挑出一对缠丝点翠嵌宝石的蝴蝶簪子,又挑出一条珊瑚嵌珠流苏抹额,让塞娅小心地给自己戴上。
草草地洗了一把脸,拒绝了塞娅要给自己浓妆艳抹的要求,只轻扑了点粉,略扫了几笔眉,淡得不能再淡的胭脂,换上一身弹墨山水白绫袍子,淡青色羊皮小靴,清清丽丽,如出水芙蓉,既不与百花争艳,又非一般的族女,让人小瞧了去。
刚收拾妥帖,塔娜夫人身边的高娃便来催哈日珠拉赶紧去大帐,知道不能再耽误,哈日珠拉便也没有再多寒暄,只拉着高娃的手,不动声色地套上一个缠丝玛瑙镯子,高娃推了一下,被哈日珠拉按住了手,便双腿轻轻一弯,不动声色地行了个礼,算是谢过了。
路上,高娃细细地讲了大帐里的情形,提醒哈日珠拉道:“格格进去只需在夫人身边即可,不必引人注目。”
她看了哈日珠拉一眼,“格格这样打扮甚好,既清新淡雅,不引人注目,又精致高贵,让人不能小视。”
哈日珠拉点头一笑,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自己只要自矜着身份即可,争奇斗艳、妖娆献媚的事交给那些想要飞上枝头的小麻雀就好。
大帐里已是人满为患,入眼皆是一片桃红柳绿,哈日珠拉低眉敛目,恭敬地行过礼,便头也不抬地站到塔娜夫人的后面,一心只盼着越不引人注目越好,而她的目的也的确是达到了,众人对她的到来只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她只需配合众人适时地点头行礼即可。
轻轻打量了下四周,科尔沁的亲贵们都来了,阿黛夫人并未出现,看来禁足还没结束啊。部落里数得上名号的格格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站在父兄后面,两个贝勒还没来时就已经明争暗斗得不可开交,如今见了正主儿,都眼巴巴地瞧着客位上的两个小贝勒,哪有半点心思理会哈日珠拉,让哈日珠拉暗暗松了口气,心中不禁暗笑,来时想了半天怎么应对她们的挤兑挑衅,此时看来,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虽然她们也未必君子。
“来前便听说哈日珠拉格格是草原上最尊贵的格格,没想到竟是这样清素,倒真是让人刮目啊。”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哈日珠拉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悄悄抬头,望向声音的主人,可惜只见到了一个背影声音的主人正举杯跟旁边哈日珠拉的叔叔索诺木台吉和祖母科尔沁大妃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