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了出来,“这样做对福晋一点好处都没有,福晋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啊,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这样问自己,可怜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不愿委屈自己,明知道他的心里没我,还要费尽心机谄颜侍上,你不知道那种滋味有多痛苦”
、故人来
哈日珠拉摩挲着手炉上繁复的雕花,“谄颜侍上福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若福晋心中真爱着大汗,恐怕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吧”
“爱格格在说什么笑话大汗爱过谁谁又敢跟他说爱”斯琴图不屑地撇撇嘴,“就算哪个女人对他有那么点真心,只怕这些年也早就耗光了吧”
她幽幽地说:“大汗心中只有他的蒙古,他的霸业,他的抱负,就连格格你,不是也被他从那敕勒山上推下去了吗如今,你还会对他说爱吗”
哈日珠拉嘴角含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原本哈日珠拉年少无知,以为他是自己终身的依靠,直到被他推下悬崖,才知道自己错的可笑,男人是女人的全部,而女人不过是男人锦绣战袍上一朵刺绣精美的花儿,年岁长了,这花儿褪了色,脱了线,不新鲜了,自然有其他开得正好,鲜艳妩媚的花儿来补上,这朵谢了还有下一朵,男人不愁没有袍子,女人开败了却只能等着凋零。”
“哪里还用得着年岁长了看看他身边这些女人,哪个能有三个月的新鲜”斯琴图冷笑,“被他拉到帐子里,吃干抹净后随手抛之脑后的女人不知有多少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被他记住,更不可能有什么地位偏有那心大的,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就成全她们好了,省得勉强自己去面对他,没得恶心呢”
“福晋是个明白人,也是难得能看得开的人。”
“看得开看不开又能怎么样既然改变不了现状,那就各取所需,那些女人得到她们梦寐以求的机会,可是对我感恩戴德呢至于爬上床后是一飞冲天还是被人弃如敝履,跟我有关系吗”
她看着那缠枝花的地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焦距,“能飞上枝头变凤凰,那是她们的本事被人弃之脑后也只能怪她们自己没能耐,跟我又有何干他还夸我大度呢,别的福晋也有样学样,如今你只知道他有八大福晋,却不知道,这些福晋帐中的侍妾,有名分的没名分的,加起来只怕也不比大明皇帝的少呢”
哈日珠拉一嗤,白了她一眼,“呵,用别的女人去拴住男人的心,难道那男人就能把她记在心里了那些福晋比您更可悲呢”
“哼她们可悲,那也是自己选的路,跟我又有什么相干倒是格格你,我帐中还有两个心大,不愿屈居人下的,最是殷勤小意,格格若是需要,我便把她们送给格格好了。”斯琴图笑着拍了她一把。
“别,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还没嫁给他呢,以后也没嫁他的打算,这替他张罗侍妾的活儿还是你们去操心吧”
“怎么你信不过我”斯琴图打量着她。
“那倒不是,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当然不是我该插手的东西”哈日珠拉坦然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就不怕他赖在你这里不走别到时候你连个能替你挡一阵的人都没有”斯琴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呵,他就算想赖在这里,也得哪一位肯让才行”哈日珠拉向着东侧微一颔首,“那一位为什么把我安排在这里你真以为是她嘴上说的那些原因左右不过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起来罢了,你就算是把个天仙放在我这里,你们那好大汗也是无福消受的,还没得耽误了人家的锦绣前程呢”
“哼,她也算是机关算尽了,若是让她知道你竟是拿她做了挡箭牌,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那又有什么用福晋的话说,我们这也算是各取所需了,不是吗”
斯琴图笑着点点她的额头,站起身来往外走,“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以后若是需要,随时来找我,这种人才,我那里可是应有尽有呢”
斯琴图走了,哈日珠拉却陷入了沉思,这斯琴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以前自己以为她是那钦的情人,如今看来,她跟那钦并没有什么关系,可她对林丹巴图尔避之如蛇蝎的态度,却是为了什么呢
她今天的话,三分真心,三分试探,另外那四分,却是自己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给自己送挡箭牌笑话若自己真这么做了,那些福晋只会以为自己是在蓄意争宠,这今后的日子,只怕就更不好过了吧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斯琴图了。
“格格,外头的日头真好,咱们出去活动活动吧”乌日娜快步跑进来嚷道。
这丫头的脾气跟卓娅还真像,一样的咋咋呼呼,一样的放不住话,前一刻还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后一刻便叽叽喳喳地说东道西。
“格格,格格”
哈日珠拉蓦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又走神了,好好的怎么想起卓娅来了,许是今天见了他的缘故吧,她抬头看着那猩红毡帘,出去走走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吩咐下去备马,换了身枣红骑装,拆掉头上复杂的发髻,只在背后打了根大长辫子,哈日珠拉再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格格,马已经备好了,您看看可还满意”魁梧的身材,一脸的虬髯,谦卑地佝偻着身子,扔在奴才堆里,再找不出来的,可哈日珠拉却记得这个人他口口声声喊着“哥哥”的人。
“果然是好马,只是不知我能不能驾驭得了”哈日珠拉嘴里夸赞着马,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这群新侍卫,自己挑出来的五个,再加上眼前这个“哥哥”,这六个人或许还能为自己所用,而站在最前面,一脸得色地看着自己的那四个,无疑是娜木钟的人了。
“你们四个在这里守着,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去了,若是敢偷懒,我可是绝不轻饶的”她看似随意的抬手一指,漫不经心地支开他们。
“这,看门两个人就够了,格格身边哪能少人呢,我们两个还是跟着格格吧”其中一人看似他们的头领,谄笑着说。
“少废话难道他们都不是人”哈日珠拉手中的鞭子在地上狠狠地一甩,“啪”地一声卷起一阵尘土,“你们几个跟我走”
那人正咧着的大嘴不防呛进满口的沙,“咳咳,我呸”他愤愤地吐出一口带沙的唾沫,恨恨地看着哈日珠拉纵马远去的背影,“呸得意什么早晚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头儿,咱们怎么办”他的同伴凑上来问。
他的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掌,“这还用问赶紧跟主子禀报去啊”
哈日珠拉一气奔出老远,待停下来,那些侍卫才陆续地追了上来,这时候便看出了他们骑术的好坏,她看着那最先跟上来的人,那原本佝偻着的腰直起来,竟也有几分威武不凡的味道,他迅速将一个信封塞到她的手中,在身后马蹄声急促传来的时候,立刻恢复了老实畏缩的模样。
哈日珠拉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下衣服,将身上镂金百蝶穿花的织锦貂皮斗篷拢了拢,笑着说:“这天儿,跑起来还真是冷啊,那风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疼呢”
“可不是”乌日娜气喘吁吁地勒住马,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你可是最后一个,说吧,该怎么罚你”哈日珠拉笑吟吟地看着她。
“罚格格,你来时可没说最后一个要受罚的”她不满地嘟起嘴,“如果你一早就说最后的要受罚,那我一定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