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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一听到她叫起的声音,守在外间的侍女赶忙上前打起帐幔,一人上前帮她更衣梳头,一人去整理寝室的床铺摆设,等在门外的侍女手捧着脸盆、巾帕、茶盏、漱盂等物鱼贯而入,服侍的人虽多,却是只闻衣裙窸窣,连一声咳嗽都不闻。

细细地梳了两把头,接过丫头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捧漱盂的丫头忙上前一步跪在她身前,两手高举漱盂,服侍着她漱了口,两人才躬身退下。

捧着脸盆的丫头走到她跟前,也双膝跪下,高举脸盆过头顶,一旁梳头的丫头赶忙上前替她挽起袖口,掩住衣襟,服侍她洗过脸,又从旁边执巾侍女手中接过淡蓝巾帕仔细擦干了面上水渍,那两个丫头方才行礼退下。

梳头的侍女手下不停,替她净面过后立刻打开红木妆台上一个小小的花开富贵螺钿镜奁,细细地为她上过了脂粉,描过了眉。

哲哲自己伸手从镜奁中取过一片口脂,含在口中抿过了,这才斜睨着身旁跪着的两个丫头,从她们捧着的雕漆首饰盒中挑出一支赤金喜鹊登枝的点翠钗,并一对缠丝蝶恋花的耳坠子。想想,毕竟是个好日子,又拣了个赤金盘丝龙凤呈祥的红宝石项圈并一个金镶白玉和合如意香囊挂在身上。

梳头丫头一一替她插戴完毕,又举着个镜子,让她前后对照了一番,却还是不如意。

“我那支赤金点翠九凤衔珠琉璃簪呢”半晌,她终于发现少了点什么,自己那支九凤衔珠簪子怎么不见

梳头丫头赶忙跪下,“福晋,昨日您回来的时候头上便没有这支簪子了”

哲哲一愣,蓦地,她想起昨天她用来扎伤布木布泰和自己的那支簪子,难道,难道

她一个恍惚,跌坐在妆台前的雕花绣墩上,不会这么巧吧她不过是随手拔了支簪子,扎了人后,为了嫁祸哈日珠拉随手扔在了一旁,怎么就会恰巧拔了那一支呢

她一扭身狠狠掐在梳头丫头的身上,“既是昨天便发现不在了,为什么到这时候才说你早干什么去了”

梳头丫头瑟瑟地跪在地上,昨日是贝勒爷亲自送福晋回来的,她哪有机会说这个呢等贝勒爷走了,福晋也睡了,她还能把福晋叫起来不成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默默承受着哲哲的打骂,这时候要是落下泪来,那只会死得更惨

掐了半晌,自己的手也隐隐有些发疼,她停下手,犹不解气,又狠狠踹了那丫头一脚,“滚一大清早的就在这里淌你的猫尿,没得晦气”

眼见这丫头磕了头,退了出去,她扭头看向一旁捧着妆盒的丫头,“叫她们都进来吧”

哲哲满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们,不过是一支簪子,就算是他发现了又如何她大可以说是被哈日珠拉抢去的

他这时候需要的,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一个可以让他心安理得地杀了她的借口她就帮他制造了这个借口,他不会去追究这里面的真假,只要他看着那个男人跟哈日珠拉站在一起,看到了自己跟布木布泰身上的伤就够了

一想到布木布泰,她赶忙命人将她扶起来,“你身上还有伤,怎么不在屋里多歇两天仔细落下什么病根儿就不好了”

布木布泰强撑着咧嘴笑笑,脸色苍白如纸,哲哲今天叫起比平日里更晚,梳妆用的时间更长,若在平时也就罢了,多站会儿就多站会儿可她昨日才受的伤,如今踩着花盆底在外头站那么长时间,早就撑不住了

眼看着布木布泰落了座,她才转回目光,她对自己这个侄女满意极了,不说她帮自己压下了威胁最大的侧福晋叶赫那拉氏,单说她帮自己发现了饮食里的猫腻,让自己顺利怀上了孩子,就是大功一件

她愤恨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叶赫那拉氏和乌拉那拉氏,给自己下药的一定就是这两个女人中的一个

乌拉那拉氏是皇太极的继福晋,大阿哥豪格的额娘,只可惜她太没脑子,被自己略施小计就扳倒了如今只能做个地位最低的小福晋,老老实实跪在那里给自己请安,她心里一定恨透了自己,若说是她下的手,那自己是一点都不奇怪可是会是她吗她那么没脑子的一个人,能想出这样的计谋吗

她又将目光转向前面的叶赫那拉氏,自己多年无子,她这个侧福晋却抢在前面生下了二阿哥乌努春要说还是她的嫌疑最大

哼,就算她是皇太极的表妹,这群女人中地位最尊贵的侧福晋又如何只要没了儿子,她凭什么上位她恨恨地咬着牙,幸亏自己当机立断,除掉了那个小崽子,否则今天坐在这里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后院二

没想到,除掉了那个孩子,皇太极对她竟然更宠爱了这怎么不让她怒火中烧呢为了打压这个女人,她不惜弄来了自己的侄女,原想着哈日珠拉单纯善良,是个好人选,没想到她竟敢跟自己唱反调,无奈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布木布泰接了来。

也幸亏接来的是布木布泰她满意地看着这个侄女,她一来便帮自己怀上了孩子,虽然只是个女儿,但只要她能生,何愁没有儿子可惜布木布泰地位虽然被她特意抬高,压过了这叶赫那拉氏,但皇太极却对她不甚宠爱不过,她最满意的就是这一点若她恩宠隆重,自己还能压得住她吗

幸亏来的不是哈日珠拉,否则自己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哭呢

“姑姑,姑姑”布木布泰坐在绣墩上,小声叫着她,不知她发的什么呆,地上的福晋们已经跪了那么久了,姑姑一点表示都没有,有几个得宠的小福晋已经面露不满了。

布木布泰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唤醒,她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都起来吧近来身子不好,做事老走神,你们别见怪”

她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揭过,几个小福晋虽不敢说什么,面上的不满却是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她也不理会,不过是几个上不得台面儿的玩物,哪天他玩腻了,丢到了脑后,自己有得是手段收拾她们倒是这叶赫那拉氏,不简单啊

她看看面上平静无波的叶赫那拉氏,心中越发认定了给自己下药的就是她只有她有这个动机,也只有她有这个手段那乌拉那拉氏,说个酸话,发发牢骚行,行这样的计谋,她还没那个本事

只是如今还不是跟她翻脸的时候,皇太极虽然迷恋哈日珠拉,对她却还是关心得紧,自己还是要谨慎些才好,若一招不慎,被她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她面上堆笑,开始了女人间勾心斗角地攀谈,从气色说到衣服首饰,“要说这气色啊,还得是合适的衣服首饰来衬,布木布泰今儿这身打扮就不错,素雅又不失娇俏,跟你的性子很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