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之上,火光散去,尘土凝止,一袭红衣的女子稳稳站立,睥睨台下,一股宛若女王般的气势隐隐而散。
一望,红衣无风自扬起,身躯傲立,娇柔瘦小的身子,却让人感觉她踩踏着一座重重的巍峨大山,那么气势夺人,仿佛君临天下。
一时间所有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幕
三王子,竟是输了
一位巅峰大幻师,输给了巅峰初幻师
寂静
此时,连那天空飘飞的云朵都僵住了脚步,呆呆的低头望着底下这极为震惊的一幕
久久,两位裁判如被人定住了身子,呆滞着盯着明月汐,竟都忘记了宣布结果。
而那四大幻力家族的家主,此时神情难得的一致,已是呆若木鸡。
唯独安沉悠闲的转动着一只玲珑琉璃杯,低眸垂睫平静的看着杯中的潋滟水光,唇角微勾盛出了一抹极为惊艳的笑这结果,他早就料到了,不是么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身手的敏捷,以及反应的迅速,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呢。
若是一般人,就算是拥着虚无空间,使得数种幻技,怕是也不一定能够赢了沐景邪吧。
当然,他承认,沐景邪会输,也有他自身注意力不太集中的因素。
可输了就是输了
“明月汐,好样的,三个月大鱼大肉,我请定了。”除却安沉外,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夏无言
、146第146章 你就是云芙2
清丽的女声带着极致的惊喜情绪忽然传了开,破了这满片寂静。
所有人眨着一双仍旧有些错愕的眼,被这声音一震,却也是缓了缓神。
或许说,之前明月汐带给他们的震惊已经太多了,此时,心的承受力也更强了,因此,他们虽说不可置信,却也是很肯定的信了这事。
因为,他们已经相信事情一旦遇上明月汐,所有奇迹都可以被创造出来。
“本本次挑挑战赛,明明月汐赢”裁判的声音激动而发着颤,连迈开大大的步子来到明月汐身边,举起她的一只手,提声宣布道。
音落,全场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喧哗声
夏府长捂着有些发颤的胸口,一双颤然的双目朝着明月汐投过去一缕慈祥又惊喜的柔光,“好好当年的明月青得此一女,好啊”他重重捶着桌案,除了赞赏之外,竟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
而那人群中观望的明月风,一张俏丽冷清的脸此时早已扭曲了几分,眼底泛出的阴毒之意直勾勾的朝明月汐射了过去若是之前,她还觉得明月汐很好对付,并不是威胁,那么,此刻之前对明月汐的看法,已经完全改观。
如此惊艳绝才,将来的成就怕是要超越自己了。安沉公子本就对那女人亲睐有加,如今,怕是
想到这,明月风一双如水的眸子第一次泛出了嫉恨之色,一双如玉的拳,此时正紧紧握于袖下,凌厉的杀气凝于拳上,直恨不得冲到擂台上一拳将明月汐揍到地狱。
若说此时最安静的,莫过于明月汐和沐景邪了
地面上,一身泛着浅浅玄色光泽的沐景邪动作缓慢的融开压在他身上的幻冰,微微仰头,看向擂台上正睥睨自己的明月汐,女子的那一双眼,不曾有胜利过的喜悦,也未曾流露半分对他的鄙夷与蔑视,一如之前的平静如水,一如之前的傲然淡定
他盯了她许久许久,黑眸中除却有失败后的失落之外,更多的,便是对女子的错愕与震惊。
如何不震惊
若是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最终会是自己输的结果。
这一刻,他才完完全全的意识到,明月汐真的,就是七年前日羽最惊艳的幻力天才女童
若是没有当初陨落的七年,那么,这些年来,最惊艳的天才头衔,将会扣在她的头上那份万丈光芒,远非他能及。
“呵”沐景邪自嘲的笑了一声,输了么
好笑他竟一直以为,除却五年前突然出现在日羽的安沉公子之外,自己才是日羽最惊艳的存在。
原来,这一切荣耀,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
原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远远还没有那狂傲的资本。
可笑他竟是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将来总有一天会为父王母后报仇,可是,他连明月汐都打不过,莫说是清王了。
“噗嗤”
无数低落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来袭,集中凝聚在了他那双已变得深沉黑冷的眸子中。那感觉,就像是滔滔洪水突然朝他心口席卷过来,压得他胸口处腾腾生出了一抹窒息感。
一口鲜血的腥甜味从胸腔中翻滚蹿上,逼入他的喉口,顺着喉管又涌上,流淌在他的嘴中,接着漫开
男子嘴中漫开的血液,凄红凄红的,“咚咚咚”滴落在地上。
他那一双眸,却是久久未曾从明月汐的眼睛上移开,凝睇,久久
“明月汐,其实,我本心里,真的不想与你为敌。”
他颤着嗓子,忽然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周围人似乎发现了他的异样,因此都止住了喧哗声,这便使得他那微弱的声音清晰的朝女子传了去。
不想与她为敌这是他此时的心里话。
即便,今日他输了,被她抢了风头,抢了他皇家学府学生群中第一的头衔。
可是,他对她的恨仅仅只是因为杀父杀母之仇。
为何,莫名其妙的不愿意恨这个女人
沐景邪又冷冷自嘲了一声,竟是连自己也寻不到这个原因。
擂台上的明月汐身子一颤,有些错愕的再次低了几分头。
男子的声音,那么复杂、又清晰的回荡在她耳侧,那份颤动,似将千言万语融成一句,那么触动人心。
之前在擂台上他望着那片笼罩自己的火海时眼里的微微犹豫,她早透过那朦胧火光看了个清晰。这个男人心中的纠结,她是能够看懂一些的。
其实,若是换作自己,恨了,动手绝对会比他果决、狠绝
“噗嗤”又是一大口浓稠的液体从沐景邪口中喷了出来,他仍旧虚弱无力的抬起头,不动、也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