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真情亦或是假意中
吃过晚饭，季墨渊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再一次坐在皇月岚的床边，用很随意的口气挑起了皇月岚等待已久的话题：“爱妃今日出门了”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知道他的话还有下文，皇月岚沉默着，没有插话。
季墨渊伸手抚上皇月岚的紫发，用探究的语气意有所指的问道：“没出什么事吧”皇月岚紫眸微微眯起，眸光带出些微的锐利：“皇上可是担心臣妾的容貌引起骚乱所以还特意交代染歌不许外人来打扰臣妾静养。”“咳朕也是为你好。”神情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季墨渊干咳了一声答道。
易容术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既然季墨渊早晚会知道，与其隐瞒此事，让他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从而怀疑自己“失忆”的真实性，倒不如自己告诉他，也好圆谎。自己身为穿越者，季墨渊不可能知道她之前的事情，所以无论她怎么编，他就算怀疑也没有理由说自己的话有问题。
头脑飞快的转动，一瞬间，皇月岚已经将此事的利弊权衡分析了个通透，她直视着季墨渊的黑眸，说道：“皇上可听说过易容术”“你懂”季墨渊反问，言外之意是听说过。皇月岚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当着季墨渊的面默念咒语，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特殊的紫发紫眸变成了普通的黑发黑眸。
“真没想到爱妃还会这等法术。”只惊讶了一下，季墨渊的神态就立即恢复如常，他的黑眸幽深的看不到尽头，用试探的口吻问道，“可是，爱妃不是失忆了吗莫非你想起了什么”
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的皇月岚没有迟疑的摇了摇头：“没有。臣妾只是失去了关于某些人和事情的记忆，并非忘却一切。原本拥有的能力，不会因为失忆而丧失。就像穿衣吃饭，即使失忆，臣妾也依然知道该怎么做，不是吗”
一番解释滴水不漏，说得季墨渊没有反驳的余地，他的黑眸微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仿佛看开了一般长出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这样也好，以后爱妃的真实模样，只让朕看见就好。”“臣妾明白。”知道季墨渊在暗示她在外人要面前使用易容术，皇月岚会意的回答道。
其实季墨渊的反应是有点出乎皇月岚的预料的。看染歌第一次见识皇月岚的易容术时的神情，就知道这种法术在这个时空并不常见，而季墨渊对于她懂易容术这件事却只是惊讶了一下就迅速接受了，那感觉就像是早已知晓她会这种法术一样。可她之于他，本应该是一片空白才对。
“哎，何时你才能想起朕呢”季墨渊很伤感的感叹了一句后，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再开口时，语气已恢复平静，转移了话题，“朕听说，你今日出门打了朕的亲弟弟，小王爷季墨羽。爱妃，可有此事”
“皇上何苦多此一问难得不正是因为知晓了此事，才来找臣妾的吗”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皇月岚面不改色的回道。或许从他的角度来想，被他问起此事，她应该惊慌失措才对吧，可皇月岚就是不想顺着他的意思行事。
季墨渊自讨没趣，转头望向窗外，不让皇月岚观察到他的表情：“你下手可真狠，小羽跑来找朕时，哭的眼睛都肿了。”他的语气不辨喜怒，摸不清楚此刻的真实想法。“是臣妾逾矩了，不知轻重，请皇上责罚。”这次，皇月岚却没有一句辩解否认，而是故意做出认罪伏法的姿态，垂下眼睛说道。
“你不跟朕解释一下，为何打他”没有得到料想中的回答，季墨渊有点意外的挑起一边眉毛，反问道。想了想，他还用略带威胁的口吻补充道：“无故伤害皇族，可是重罪。没有合理的解释的话，即使你是朕的爱妃，朕也会治你的罪的。”
皇月岚对季墨渊的威胁不为所动，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答道：“一切听凭皇上定夺。皇上若是认为臣妾有罪，臣妾解释什么都没有用；皇上若是认为臣妾无罪，臣妾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哈哈。你果然与众不同。”静静的凝视皇月岚半晌，季墨渊终于大笑起来，俊美至极的容貌因为这个笑刹那间变得更加出众，眉眼灿灿生光煞是迷人，那双看不穿其中包含多少真情多少假意的幽深黑眸有种奇异的光芒，“那孩子是缺乏管教了。”
似乎是想起了过往，季墨渊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声音有几分怀念和感慨：“小羽自小体弱多病，备受宠爱，才养成了这么个刁蛮的性格。其实他是个好孩子，只是任性了些。从小到大都是别人让着他，也难怪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都应该听他的。朕对于他的性子一直很是苦恼。”
诉说着季墨羽的事情的季墨渊的神态，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慈爱，那样不自觉流露的真实情感，让人有种他不再那样遥远而不可捉摸的感觉，似乎与他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伸手便可触到真正的他。此时的他，不是那个带着面具生活的北冰国皇帝，而是一个宠爱弟弟的普通哥哥。
“他被你打了以后，跑去找朕哭诉。朕说要替他讨回公道，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他却拦着朕不让朕这么做。”季墨渊目光灼灼，以探究的眼神将皇月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在鉴定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只用了一招就让那个孩子有所改变，“说起这件事，朕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皇月岚向来敏锐的第六感清楚的告诉她此时的季墨渊比往常还要危险几分，最好不要和他靠的太近，便率先移开了与他相交的视线，刻意的保持着君王和妃子之间的距离：“皇上不怪罪，臣妾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岂敢言谢”
皇月岚话语中的疏离季墨渊感觉到了，他的神色黯淡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云儿，你失忆后，跟朕之间就变得生分了。以前你从不自称臣妾，也不叫朕皇上的。”被他突然转移的话题弄得有点措手不及，皇月岚选择装傻：“臣妾是忘记了，那臣妾以前是如何称呼的自己和皇上的”
说完这句话，皇月岚顿时就产生了一种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这样问不是正中季墨渊的下怀吗她应该说，“以前是如何称呼的臣妾忘记了，不过臣妾认为现在这样的称呼是合乎礼教的”，把他的后话堵回去才是啊为了让自己相信“慕流云”和他的关系，他一定会想办法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的。
“叫朕的名字，墨渊。”不出皇月岚所料，季墨渊凝望着她的黑眸里写满了哀伤和柔情，皇月岚有那么一刹那竟然望着那双眼睛失了神，原本准备好的“君臣之礼不可废”的回绝的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句“好，墨渊”已经滑出了口。
不行差点被他的怀柔政策骗了这个家伙的演技真不是盖的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居然被季墨渊眼中的情感迷惑，皇月岚心中警铃大作，马上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全身心进入戒备状态。可季墨渊因为她唤了自己的名字而重新恢复光彩的神色，却又在动摇着她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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