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时,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深深的呼吸,涌入口鼻的是清新宜人的空气。空气中令人倍感神清气爽的丰沛灵气,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流云阁,也不是悦来客栈,而是一个从未到过的陌生的地方,但莫名的,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朦胧的意识逐渐清醒,像是要散架似的身体的剧痛随之清晰,胸口处尤为严重,胸前的项链隐隐的发出银紫的光,暖暖的很是舒适。哎,最近自己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受重伤挫败无奈的叹了口气,皇月岚放弃了自己起身的打算,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
白。这是她对这里的第一印象。满眼纯粹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地板,白色的墙壁门窗,白色的桌椅板凳,白色的杯盘器具,没有一点点多余的颜色,然而这种白却不会让人觉得刺眼,反倒有种格外干净纯洁的感觉。这是哪里她确信自己没有来过,可这奇怪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她依稀记得自己倒下时,是有人在附近的,那时她身处皇宫,季墨渊不会任由旁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把她掳走吧而且她伤得这么重,怎么旁边也没个看护的人那人把她弄来就丢在这里不管了皇月岚动了动嘴,想开口喊人,奈何喉咙干涩的厉害,努力了半天愣是发不出声音。
“你醒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和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一个仿佛来自渺远的仙界般空灵剔透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平淡的没有半分人类应有的情绪。绝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身着纯白色的长衫缓慢的走了进来,没有挽起的黑发长及脚踝,随着他的行进微微飘动,正是许久不见的君云鹤。
皇月岚有点意外,醒来时看到的是季墨渊、影追月、凌清风,或者是她的其他爱人们,甚至是晚碧、鸾音这类侍从侍卫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感到惊讶,从没想过会看见君云鹤,毕竟以他仙风道骨的程度,绝对不可能是个照顾人的好手,不麻烦别人照顾他就不错了。
稍加思索,很轻易的就明白他为何会在此了,她之前告诉影去找君云鹤帮忙,是因为只有他强大的灵力能够帮上自己的忙。想来昏倒前看见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就是影和君云鹤了。不过问题是,他就这么带她出宫了吗那之后该怎么跟季墨渊解释她的失踪啊,不会连累流云阁里的人吧
“水。”皇月岚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声音细若蚊蝇,她现在有满肚子的疑问想问君云鹤,但前提是她有力气说话。君云鹤怔了半秒,才意识到皇月岚是在跟他说话,环视四周发现没有可以吩咐使唤的仆人,于是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端着杯子走到她旁边,然后又僵住不动了。
大致明白他是在为难怎么才能让她喝水,皇月岚对这个完全不懂照顾人的家伙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再次艰难的出声:“扶我,起来。”“哦。”君云鹤把杯子往皇月岚手里一塞,小心的扶着她坐起来。皇月岚的胸口痛的厉害,但并非不能动,心急的把茶水一饮而尽,啧好冷的茶不会闹肚子吧
“我昏迷了多久”润了润嗓子,皇月岚终于可以讲话了,虽然声音还是干涩难听,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半点力气也没有。“三天。”君云鹤言简意赅的回答,接过空了的茶杯,准备再去给她倒一杯,然后失去支持的皇月岚就“砰”的一声倒回床上,痛的呲牙咧嘴,君云鹤,你是存心整我吗
靠天靠地靠君云鹤,不如靠自己深谙此理的皇月岚困难无比的用手臂撑着床,自己坐了起来,这次她能够更清楚的看到房间的全貌了:“这里是哪里”“神殿。”君云鹤算是把惜字如金发挥到了极致,张口又是两个字,说的皇月岚直翻白眼,这是什么模糊的回答,非要她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吗
“你就不能给我清楚明白的交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吗”皇月岚没好气的说道,刻意咬重了“清楚明白”和“来龙去脉”两个词。君云鹤偏着头想了想,总算是理解了皇月岚的意思,答道:“你的伤必须辅以灵疗方能痊愈,皇上下旨命微臣为你疗伤。这里是北冰国神殿,灵气充沛,有利于你恢复。”
原来是神殿,怪不得觉得熟悉,和洛神殿很是神似。她的伤单靠凌清风医治不了,这个她倒是能理解,不过仍然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你说皇上下旨命你为我疗伤季墨渊认识你这个神殿又在哪里为什么我在北冰国的皇宫里从来没有见过”皇月岚奇怪的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微臣是北冰国神官,神殿在皇宫背靠的那座山的山顶上。”把倒好的茶水递给皇月岚,君云鹤的回答依旧简洁而平淡。“你不是东莱国的神官吗怎么又成了北冰国的神官”一仰头喝干了茶水,接连灌了几杯水,嗓子不痛了,空荡荡的胃也舒服了些,皇月岚连忙追问道。
“都是。”君云鹤简单的两个字让皇月岚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只不过神谕指示微臣,将会在东莱国遇到等待的人,所以微臣才在东莱国常住。”当然,成为两国的神官,也是神谕和师父的指示,后面这一句君云鹤没有说出来。
北冰国虽然不如东莱国那般崇尚神明,但神官这个身份还是有一定权利地位的。当初仅凭一个神官君云鹤,她就收复了一个国家,足见神官对一个国家的重大意义,没想到,他居然在北冰国也有个这样的身份君云鹤,你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呢皇月岚摸着下巴打量他,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和探求。
似乎是被皇月岚的视线看的有点不自在,君云鹤扶着皇月岚让她躺平,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胸口,口中念念有词,一圈一圈的光晕像是石子投入湖面荡漾出的涟漪,自他的掌心扩散开来,融进皇月岚的体内,项链银紫的光芒强了几分,温热舒适的感觉立时把剧痛冲散了不少。
“我多久能好”体内的真气在君云鹤的引导下缓慢的流转起来,疼痛减轻了些,但依然存在,皇月岚不禁问道。“不知道。”君云鹤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什么时候能够痊愈。“唉,下手真狠。”皇月岚哀叹一声,脑海中掠过魔界之主的容貌,随口问道,“那个魔界之主为何非要杀我”
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皇月岚的直觉告诉她,这类灵异神怪的事情找君云鹤准没错,就像所有难题到明月晗那里都会迎刃而解一样。月晗想起明月晗,皇月岚心中一痛,赶紧甩了甩头,把浮现在脑海中的人影挥去,注意力放在聆听君云鹤的答案上。
君云鹤不负所望,回答了她的问题,还是两个字:“孽缘。”皇月岚闻言一愣,一头雾水,孽缘这是什么意思她和他迄今为止也只见过三次,而且每次都是他在挑事,哪里会有什么缘分可言还是说,她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害过他的爱人
“那,怎样才能让他别追杀我”皇月岚深感头疼的再问,她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如果能息事宁人,她宁愿不追究他三番两次杀自己的事情。可是她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让他恨她恨得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找不到动机,化解矛盾根本无从下手啊真是麻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