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脖子被自己卡得都细了,脸庞因为缺氧涨得通红,五官都扭曲狰狞起来,上下牙床还在“咯嘣、咯嘣”地磨着,模模糊糊却阴森森地重复着一句话:“只能活一个,只能活一个”
“温晴”我一边摇晃她,一边向下使劲地掰着她的手,可她手里的力气极大,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女孩的力气,她好像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俯身了一样,要恶狠狠地自己掐死自己。
我伸手一摸她的床铺下面,夜刃已经不知去向,我暗骂一句,顾不得其它,一口咬在我离开之前割开的那个伤口上,将血劈面洒在沐温晴的额头上,沐温晴猛然大喊一声,声音尖利地几乎要穿破屋顶,接着身子筛糠一样抖了起来。
“温晴,温晴”我压着她的肩膀,几乎都压不住她扭曲的身子,一股大力从她身体上传来,猛然将我撞了出去,我一个趔趄,再往回扑,沐温晴已经“腾”地一下坐起了身子,腰背挺的笔直,却突然一动不动。
“温晴,温晴”我小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她直挺挺地坐着,眼睛猛然向上一翻,黑少白多,两只眼睛几乎变成了一对白眼球,可那白眼球却微微一抖缓慢地转动起来,好像上面有看不见的瞳孔正看着我一样。
然后她嘴角一翘,嘿嘿地笑了起来,牙关一合说:“走”话音未落,她的身子猛然委顿,一下子躺倒在床,整个身体都松弛了起来。
我小心地凑过去一看,她的脸色正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开始慢慢平稳起来。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将她额头上的血迹擦了个干净。
走
这是在威胁我吗没有弄死我,就威胁我
走,当然要走,最起码是要保证沐温晴的安全,可是,你让我走就走,我这个鬼差大神岂不是很没面子
怎么也要跟你见个高低。
我暗下决心,将沐温晴送走之后就回来把这事搞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捣鬼。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我不敢离开厢房,就向外走了几步,正好站在厢房门口向外看去。
李红珊的丈夫正诚惶诚恐地引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那老人一身连帽黑衣,黑色的帽子还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将整个脸都遮挡得看不清楚。
这不是河边钓鱼的那个怪老人吗
“您给看看,这是怎么了我们家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怎么就”李红珊的丈夫擦了几滴眼泪,引着老人向前走去。
老人的手里还拿着那根鱼竿,李红珊的丈夫牵着鱼竿的这头好像在引路一样。
老瞎子
难道他是瞎子可是在河边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来她是瞎的。
李红珊在看到老瞎子的时候也住了声,仓惶地爬起身来扑将过来:“大仙,求您给看看吧,我苦命的孩子啊”她又嚎啕大哭起来。
“到底怎么了”老瞎子开口问道,身影沙哑的厉害。
“就是没多久之前,我和红珊都不知怎么就迷糊了,死活就睁不开眼,就老听到我们家大丫头在喊我们,却不能动弹。后来天快亮了,好不容易能动了,出来一看,大丫头的身子不见了,那冰棺明明还通着电呢,好好的放着,严严实实的,这身子怎么能不见了”李红珊的丈夫说话也有些哆嗦,可还是坚持着把事说完,“我们出来一看正碰到二丫头从外面进来,我们就问她这守灵守的身子哪去了二丫头还没回答呢,灵堂里的纸扎的人就在这时候自个烧起来了,明明是个纸人,可,可听着那声音,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说是人声也不是,不是人声,可也我,我真不知道是什么”
“大仙,救命救命啊”王丽月突然抬起头来,也扑向了老瞎子,“我姐是不是诈尸了,是不是诈尸了”她号着嗓子一声比一声尖锐,嚷的自己都在打着摆子。
老瞎子低下头,一双也许真的看不见的眼睛打量着王丽月,王丽月不知怎么哆嗦了一下就住了声,眼巴巴地看着老瞎子,好像求什么神丹妙药一样。
良久,老瞎子才咳嗽了一声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的嗓音粗厉低沉,乍一听就像鬼哭一样,王丽月嗫嚅着嘴唇正想接着问什么,老瞎子又接上一句说:“如果真的鬼敲门,那就说明,做下的孽,欠下的债,该还了,还了,就干净了。”
“该还了”王丽月坐到在地,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还了,干净”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可是突然的,她的面庞在一瞬间变得狰狞:“谁欠谁的,谁又说得清”
她这句话说得极轻,可我还是听到了,我想老瞎子也是听到了,老瞎子又是一声长叹
第93章 双生缠11活一个
老瞎子不再理会王丽月,却转头向厢房“看”来:“孩子,为什么不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我见这老瞎子两次劝我们离开应该是为了我们好,就点点头说:“我们会走,这就走。”
“好”老瞎子点点头说,却又仰起脸来说:“马上就要变天了,要走,就快走。”
我答应着回头去看沐温晴,沐温晴还在昏迷中,只不过脸色已经是正常人红润的脸色了。等她醒了,马上就离开这里。
“大仙,那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大闺女都去了,我们没做什么恶啊,没做什么恶啊”李红珊嚎哭道。
老瞎子摇了摇头说:“村里那几家人家你们也是知道的。”
“他们”
“他们跟你们一样,还都活着。”
“活着大仙的意思是就这样了那我们的孩子就白死了”
老瞎子低下头说:“对不住了,我阻止不了那个东西,对不住你们了。只是,你们也不要再生出害人之心。”
“我们哪有害人之心,哪有害人之心”李红珊的丈夫不停地念叨。
“那,就记住这句话。”老瞎子摇了摇头,提着鱼竿径直走了。
“哥,哥”突然爬起身来,一叠声地叫我。
我一回头,她已起身走到了厢房门口,看到院子里诸人都跌坐在地上,惊讶出声道:“这是怎么了阿姨,这地上多凉啊,二表姐,你们怎么都坐在地上”她挨个去拉李红珊、王丽月,两人早已浑身瘫软,她拉扯了半天也没有将她们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