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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才知道,君门早有了个规定,凡是君门的继承人都要喝下断情断欲之药。

幼年时,我也曾问过师父为何,他只回答了一句:“规定罢了。”

那年,我十岁。

遇见了来青山学武的和我同岁的沈慕锦和楚离,他们两个的相貌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看起来关系很好,但个性有极大的差异,一个笑得张扬,一个冷若冰川。

在青山上,我常年待在药屋里,又或是跟着师父学武,上山采药。而身边也只有一个小厮宋青罢了,并无朋友。对于这两个人,本抱着淡然处之的态度,却不曾料到后来成了极好的朋友。

我虽无情无欲,但对这两个不禁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沈慕锦倒是常来找我玩耍,而楚离,我们两个虽初时极少说话。但同跟师父习武,到后来已经能说上些许话了。

那晚,月色如水。

我见楚离一人在庭院里沉默地回想事情,我走了过去,同他说了几句话,本想回房,但他竟然说起了他的往事。

从他口中,我知道了他的母妃宁绾在他七岁那年因病而去,他说起他母妃的样子,没有初见时的冷漠,带着思念,眼里闪过难以察觉的痛楚。

我无法体会他的思念和痛楚,因为我从未亲眼见过我的父母,也无任何想念。见过画像,只知道父亲眉眼俊朗,母亲眼睛灿若星眸。

见楚离这副难过的模样,我竟然感到几丝庆幸,庆幸自己自幼断了情,无了欲,不用像他这般伤心。我以为这一生都是这般过去了,守着青山,继承君门,孤独一生罢了,但,我不曾想到,后来有个人成了我的解药。

十四岁那年,他们回去了。

临别时,沈慕锦拉着我说了许多,楚离也同我说了声再见。

即使这样,我们常用书信联系,情谊也没淡了下去。

十五岁那年,楚离给我写了一封信。

信里提到了一个姑娘,他说那位姑娘的眼睛极像他的母妃,他说他从遇上她的日子起,便时常思念她。我知道,他是爱上那个女子了,只是未曾料到,后来的他因那个人成了另一副样子。

十七岁那年,师父让我下山历练,去看看尘世。我收拾了行李,带着宋青下山去了。

此次出门,一来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二则是想要看看我的那两个老友过得如何。

在这之前,楚离的信不约而同都提起了一个名字“顾笙箫”,他对那位姑娘的评价极高,琴棋书画,尤其是箫吹得极好。

而沈慕锦的信中也提起了一位姑娘,说是极有趣。

后来,我到了长安城。

那个繁华的都城,街上都是络绎不绝的叫卖声。

尘世竟如此热闹,不似青山冷冷清清。

万家灯火,点缀了长安城的夜,竟如此温暖。

久违的温暖,竟在我心里惊起一汪春水。

但我知道不会太久,只是这一刻罢了。

我随沈慕锦,楚离来到长安城所游玩了几天。但未听起他们说过的那两位位姑娘,也不曾见过。

一天,楚离跑来找我,让我去医治一位姑娘。他的步履不急不躁,但我向来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人神色的变化,因此我察觉到他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焦急。

我背上药箱,随他去了顾府。

我以为我要医治的那位姑娘叫做顾笙箫,但那个姑娘叫做顾笙歌,慕锦说她是笙箫的妹妹,为了楚离挡了一刀。慕锦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还有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担忧,我便明白这几个人怕是有什么牵扯。

那位姑娘体质极差,再加上这一刀,身体的状况大不如前了。我刚来那天,那位楚离心心念念的顾笙箫姑娘也回来了,见她面色不好,我为她诊治,才知她是患上了盈花毒。

她身旁似乎还跟着一个叫做萧裕的公子,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人也许也会些医术,心里还感觉这二人日后会发生什么,而且会让楚离并不好过。

那日,我在顾府为顾笙歌配药熬药,闯进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笑起来梨涡浅浅,眉眼弯弯。无江南美人的温婉,也无北方姑娘的泼辣,倒是有着少女的活泼,单纯。她的眼睛很干净,不受世事沾染,不受浑浊玷污。

她一看见我,便愣在了原地,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你是医治二姐的人吗”

我淡淡的“嗯”了一声,手上的事已经做好,准备往外走。她拦住我,抬头,一双眼睛里带着的是晶晶然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君拂。”我准备越过她,但她拦在了门口,死活不让我出去,“你救了我二姐,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我皱起了眉头,在这之前我鲜少和女子接触,但眼前这位似乎脸皮过厚了些。看她一脸花痴的样子,我选择了漠视,自以为冷淡过后,她便不再理会我了。

但世事难料,那个丫头缠我缠的紧了,怎么甩也甩不掉,慕锦常因这事来打趣我。

我在熬药,她在旁边;我逛集市,她在旁边;我去寺庙,她又在旁边。

我冷然赶她无数次,她也不恼,仍笑眯眯地跟在我后头。久而久之,我便习惯她的存在了,也发现这丫头对吃的也有着执着的追求。

后来,我要离开这里,去云游四方。

她直说要跟着我去,我不肯,她父亲也不愿,把她关在了房间里。

我走的那一天,不知为什么,没有她在身边,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有一种难受的情绪在蔓延开来。

直到马车后面传来她甜甜地唤我的声音,我竟然笑了起来。

后来,她一直陪在我身边。

有一次,我们在酒楼里,我见她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竟然打趣道:“看来你心里吃的还是排第一阿。”她从食物堆中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才不是,阿拂第一,吃的第二。”

那一刻,心里那汪静谧的潭水竟乏起了阵阵涟漪,我这才明白这丫头竟成了我唯一的解药。

“阿拂阿拂,你竟然会开我玩笑”她突然反应过来,手舞足蹈起来,“砰”一声就摔在了地上,憨憨地笑了,不好意思地想要起身。

幸好是在酒楼的包厢里,我一脸黑线,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心想果然还是跟沈慕锦待久了,就学会打趣人了。

她温软的手包在我微凉的掌心之中,那个以往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丫头,竟然微微红了脸。这些日子来,虽然我们常在一起,但却很少有亲密的接触。

“笙音。”

我唤了她一声,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不被世俗所纷扰,我的心绪萦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了一句:“你最近胖了。”

她听了这话,脸上羞涩全无,像只炸毛的小猫,直嚷嚷:“哪有很胖”

看着她这副活泼快乐的样子,我的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

其实那一刻我想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