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给她上了茶,大概也知道她的来意,却不点破,等着她自己说。德仪公主果然坐立难安,想要唤文锦绣,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按理,她是公主,文锦绣该给她行礼才是。可她本就不是拿捏身份的人,如今这步田地,加上又是有求于人,怎么会提出无理的要求可是文锦绣又不是她正经嫂子,称作文妃又显得生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思量半响,德仪公主反倒平静了下来。
为皇弟的事情请她向皇兄说情,恐怕是最无理的要求了罢。
德仪公主放下茶杯,默默的想。
她抬头看着文锦绣,却被文锦绣清澈的眼光看得有些慌乱。但是事关她兄弟,又只能硬着头皮叫了文锦绣一声:“文姐姐”
文锦绣一笑,指着她跟前的小碟子道:“不敢担德仪你一句姐姐,这是绿豆糕,我最喜欢的,你皇兄赏的,你也尝尝。”
德仪公主不好驳了她的意思,由丫鬟服侍着拿金叉子叉了一点送进嘴里,随即赞道:“甜而不腻,不愧是皇兄赏的,还是文姐姐得皇兄看重。”
“哪里。德仪你容止高贵,吃东西的样子可比我好多了。”文锦绣笑道,这可是大实话。文锦绣就算学过礼仪,依旧没有这位从小生在富贵乡里,礼仪如同刻进骨子里的公主来的姿态优雅。
德仪公主心中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可不是来和文锦绣说客套话的。前朝刚有风声,说皇兄准备把皇弟流放岭南,现在可一点都耽误不得。
岭南是什么地方离京都十万八千里远不说,连壮年的士子流放后都少有好端端的回来的,更别提死在路上的了
八弟不过十二岁
想到这里,德仪公主一狠心,泪光涟涟的对文锦绣道:“文姐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皇兄他,要把八弟流放岭南”
“我去求过皇嫂皇嫂说后宫不得干政我只好来求您您帮帮我”说道这里,德仪公主站起来,提着裙子竟是要给文锦绣下跪
文锦绣惊得忙站起来,青杏眼疾手快的把德仪公主扶了起来,德仪公主无法,泪眼朦胧的看着文锦绣。
这跟强迫人有什么区别文锦绣有些恼火,当即给小福子使了个眼色,小福子接下,小跑着出了宫。
心中有气,文锦绣的笑自然有种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她道:“皇后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了,我一个小小的妃嫔,怎么敢伸手管前朝的事”
“可是我八弟”
“德仪公主。我敢受您一声姐姐,是看在皇上的份上。我想问你,你有什么资格给八皇子求情他做的事难道不是事实吗既然他做了,为什么不能承担还是因为你看着你皇兄对你的情分,想要胁迫他”
“我他是我弟弟啊”德仪公主怔怔道。
“承宜他哪怕做错了事皇兄不是好好的吗还当了皇帝为什么不能原谅承宜承宜他做错了事只有我这个姐姐我怎么能我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德仪公主说着说着,原本三分的泪意一下崩了出来。
她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女,不是不明是非,只是因为犯错的是她的亲弟弟。
做姐姐的,怎么能见死不救。
文锦绣走近她,给她递了一块帕子。德仪公主一愣,却还是接过擦了擦眼泪。
“司荣你要知道,你皇兄也很难做。何况你只是得了消息,却不问过你皇兄,你皇兄肯定也很难过。”文锦绣拍拍她的肩膀,低声劝她,“司荣,我救你是想你好好生活,有些人,有些事,尽力就好了,不要勉强自己。”
“你是女孩子,用不着为谁的人生负责。这是这个世界,这是你作为公主,独享的权利。”
德仪公主抱紧文锦绣,她或许做不到,却很感激文锦绣总是劝慰她,“谢谢你,文姐姐。”
“想谢我陪我抹牌罢我都好久没抹牌了,现在宫里的事儿都由你皇嫂管,咱们也乐得清闲”
德仪公主有些犹疑:“这不太好罢我不会抹牌还有八弟的事我还要去求皇兄”
“骗你的。”文锦绣冷静道。
德仪公主噎住。
“不过我说真的,留下来用膳罢,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文锦绣正经道。
德仪公主显然在思考到底答不答应,文锦绣使出杀手锏:“我派人去请了你皇兄来用晚膳,你有事就说了罢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那好罢。”德仪公主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在文锦绣这儿,皇兄多多少少要给文锦绣几分面子。
周承寅来的比较早,几乎是一处理完政务就过来了。看见德仪在这里也并不惊讶,反而欣慰道:“司荣你想开了就好。也多走动走动,等出了国孝,朕就为你安排婚事,一定让你风光出嫁”
文锦绣看着羞红了脸的德仪公主,只能和周承寅干瞪眼。
文锦绣:这特么的是哪儿跟哪儿
周承寅:司荣她怎么了
文锦绣无奈起身道:“臣妾服侍皇上更衣罢” 周承寅有些奇怪文锦绣的热情,但是碍于德仪公主在此,自然不会不给文锦绣面子,遂点头道:“好啊。”
一进偏殿文锦绣就板着脸道:“你好端端的跟司荣说哪门子嫁人的事儿”
周承寅皱眉,“我不是怕她想不开吗难得她想通了愿意来你这儿串门。”
文锦绣心里把小福子骂了千百遍,才把事情整理了一边,告诉了周承寅。还问他:“你真的要把八皇子流放岭南”
“流放是肯定的。既然都让司荣知道了,那就流放辽东好了”周承寅冷声道,显然不打算放过周承宜。
文锦绣斟酌道:“司荣她大概是来求你的你要做好准备,别生气,也别发火”
“司荣她做的事,我都能理解。换做是六弟、是长福她们几个,我也会如此。只是”周承寅摸摸她的头,有些黯然道。
只是不同人不同的立场罢了。只是如今她们站在胜利者的一方罢了。
文锦绣难得没有打开周承寅的手,而是轻轻靠在他的怀里,思量着开口道:“不管是岭南还是辽东,都太远,他有当皇帝的心思,又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谁知道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那你说怎么办”周承寅低头看着她,似乎很喜欢她一本正经出谋划策的样子。
“把他留在京都呗放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应对。还能安抚好司荣”文锦绣抬头,猛然陷进周承寅带着笑意的眼睛里。他的眼睛比一般人长些,笑起来温柔而溺人。
“你怎么生的这么好”文锦绣抬手拂过他的眼睛,惹得周承寅一通狂眨,纤长的睫毛刷在文锦绣手上,让人心痒。
“天生的。”周承寅笑道,拿下她不安分的手,有些得意的看着忿忿不平的文锦绣。
周承寅低头吻她,文锦绣热情回应。一人总是独角戏,有人配合,周承寅自然越发卖力起来,待得小福子在外咳嗽的时候,周承寅的手已经伸进文锦绣的衣衫里,捻着她的乳儿嬉弄起来。
文锦绣羞得一下捉住了他的手,“司荣还在外头呢”
她眼角含春,又羞又恼的样子,让周承寅欲罢不能。
可是他又不想让文锦绣难做,遂在她耳边小声道:“晚上等我。”温热的气息拂在文锦绣耳边,她耳根子红的要滴出血来,狠狠瞪了周承寅一眼。
周承寅咬了她嘴唇一口,才低头帮她整理衣裳,无意中瞥见文锦绣一线品红色的肚兜。
“小福子”周承寅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