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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让众人议论纷纷的,是京中的另一桩婚事。

皇帝下旨,册梁国公之女为顺王妃,武平侯之女为顺王侧妃。

大周开国以来,礼聘入宫为妃的贵女不少,但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不多,赐妾的可是罕见。哪怕是王爷侧妃,也只是妾室。

据说武平侯接旨的时候十分高兴,还赏了蔡德忠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全然不顾女儿惨白的脸色。

、秋叶

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五。文兴元年的端午格外的喜气。

皇后今天很早就起了。这几天她一直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天是黑的,又睡了;再醒来时天是白的,哦,该喝药了。一天的药用得比膳食还勤。

三个丫鬟还陪在她的身边,十几年了一直如此,再过几天,就不成了。

方妃的贴身宫女亲自送了贵人的衣裳来。其实只是几个低位份的贵人,哪有什么讲究的服制,不过是想膈应自己罢了。

玲月这几天的表情总是咬牙切齿的,芯月眼睛红红的,眼泪忍不住溢涌而出,逐月很想维持面上的悲伤,可是眼角不经意间飞扬了不少。

皇后看在眼里,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不好也是好。

一碗药下肚,皇后觉得今天精神好些了,让玲月扶了自己起来,说想要用膳。玲月喜不自禁,忙叫了小宫女去小厨房捡些清淡的食物来。

玲月亲自服侍皇后梳洗过,皇后却执意说今天是节日,定要挑身鲜亮的衣裳。

“本宫一直羡慕文妃她穿衣打扮心思独特,人又年轻,穿什么都美。”皇后有些感慨的说,惹得玲月鼻子一酸,一边拿袖子摸了眼泪一边翻着箱笼,“娘娘比文妃美多了”

皇后笑得十分舒心,见着玲月新翻捡出来的衣裳,“这件衣裳,拿过来给我瞧瞧。”

玲月应声,展开手中大红色的褙子。大红色花鸟纹褙子,不过做的有些大了。皇后笑着抚摸光滑的衣料,“是我怀载澄的时候做的,皇上特意请了宫廷的名画师,说要给我画像。”

“本来想着要做件刻丝凤纹的褙子,可是上头有恪靖皇后,不敢那样放肆。”皇后回忆起往事的神情淡淡的,玲月的眼泪珠子却一下掉下来。

“都过去了。”皇后笑道,“再说刻丝虽然华丽,穿着总会刮着皮肤,也是不美。”

“我记着一起做的还有条樱桃色蜀锦的月华裙,你再帮我找找。”皇后拿过玲月手中的褙子,笑着吩咐她。

玲月应声去了。皇后又叫了芯月来给自己梳头。

坐在妆镜前,皇后打量自己的脸色,笑着问芯月:“我今日的脸色是不是好了些”

芯月猛点头,拿着梳篦一下又一下的理着皇后已经有些干枯的头发。含着泪问:“娘娘今天想要梳个什么头”

皇后歪头苦恼了一会儿,有些俏皮的说:“梳个圆髻罢,戴母后留给我的那套翡翠头面。”芯月强笑着应是,手指灵活的在发间穿梭。

“哎。”皇后捻着自己枯黄的发梢,神情有些低落,“给我找瓶头油来罢,我这头发,也太难看了些。”

“好啊。”芯月应道,“娘娘想要什么样的头油是茉莉的还是玫瑰的”

“还是桂花的罢。”皇后道,她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眼角,在发现没有细纹后有些满意,“我老了,那些都是小姑娘用的。”

芯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哭着说,“娘娘哪里老了那些个小姑娘哪有娘娘的雍容气韵”

“好了好了。”皇后微笑着拍拍芯月的手,“快去罢,再折腾也不知要到什么时辰。”

芯月擦着眼泪“嗯”了一声,从妆奁里找出一个琉璃瓶子,闻了闻,又掉出一点放在手心,揉开了,顺着发丝抹在皇后的头上。

梳好了头发,褙子却有些大了。芯月找了针线来,三下两下收好了腰,皇后笑道:“我们芯月可真能干。”

芯月吸了吸鼻子,“还不都是娘娘教的好。”

太子来请安了。他见着衣裳整齐面色红润的皇后有些惊喜,开心的说:“母后今天气色很好,想来很快便要痊愈了。”

皇后摸着他的头,帮他正了正头上的簪子,“载澄今天也要好好的做学问。”

周载澄郑重点头,神情严肃道:“儿臣谨遵母后嘱咐。”

他板着脸的样子着实很像周承寅,皇后不由露出几分笑意,叮嘱他道:“以后遇着什么大事,就去找你文母妃。你文母妃是个好人,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的。你要小心你方母妃还有陈母妃”

周载澄不解的看着皇后,疑惑的问:“母后呢我为什么要找文母妃不找父皇”

皇后哑然失笑,“你父皇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你不要总扰了你父皇才是。但是有好主意,有小成效,也要让你父皇知晓。”

周载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宫女上了早膳,皇后问太子要不要是否用过早膳,太子说用过了,姜先生布置了新的任务,他要回东宫翻注解,待得宫宴时再回来看母妃,和母妃一起吃粽子。

皇后笑着送他出了殿门。

杭嬷嬷进来的时候皇后正在喝着白粥,几碟小菜做的很是爽口,夏日又快到了,总比冬天好,至少这绿菜供应十足。杭嬷嬷见着皇后反而忧心忡忡的,禀告了几件大事,等着皇后裁决。

皇后命杭嬷嬷给皇亲国戚赏了粽子、香包、五毒簪子等。宫中的赏赐有三位妃子管辖,但是这宗室间的礼仪来往必须得皇后来做才行。

“别忘了姜家,太子妃那里。”皇后想起了这么一桩,叮嘱道。

杭嬷嬷郑重的点头,“老奴记下了。”

杭嬷嬷走了,逐月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玲月见着托盘里的东西青筋直冒,张口就要打骂逐月,皇后见着了,制止了玲月,叫了逐月过去。

逐月今天好好的捯饬过。画了眉擦了粉,脸颊嘴唇都上了胭脂。皇后从拿起托盘上最上头的一件衣裳铺开,是方妃命人送来的册封贵人的衣裳。

深绿的颜色,丝线交错出喜鹊登枝的纹样,端庄又不老气。

皇后拿着衣裳放在逐月身上比了比,像是在打扮自己的儿女,“许久没仔细瞧,逐月都出落的如此漂亮了。皇上是没眼光,才让你们白白的耗费青春。”皇后笑着从妆奁里挑出一只宝石簪子,插在了逐月头上。

这下连逐月都忍不住眼睛红了起来。

“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们怎么都哭哭啼啼的。俆妃已经到了,你们也要快些才是。”皇后皱眉,让她们快去换了衣裳首饰。

皇后系上香包、五毒络子,由一个小宫女扶着去了坤宁宫正殿。

下排两溜椅子已经坐了七七八八。

一群人哗啦啦的起身行礼,皇后觉得头有些晕,摆摆手免了,坐在放了座垫迎枕的宝座上,不出意料的对上了文妃有些担忧的眼神。

皇后瞧了瞧她的肚子,微微笑了笑,心里有些可惜。

吉时到了,三个宫女穿着鲜亮的衣裳垂首进来,跪在正中。

“宫女白氏、段氏、秦氏,得承天幸,今晋为贵人。望今后修得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后嗣。”皇后看着三人,笑着说话。

三人跪拜行礼毕,有小宫女给她们添了座,坐在了江婕妤的下首。

方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皇后不欲理会,她觉得乏得紧,说完那句话似乎抽走了她全身的气力,她缓缓的靠在迎枕上,只想好好歇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