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锦披高背椅,左右两边各有四张雕花几椅。
陆碧梧欠欠身道:
“四位掌门人请坐,属下这就去请家师出来。”
平半山忙道:
“仙子只管请。”
陆碧梧就翩然往屏后走去。
平半山道:
“三位道兄请坐。”
四人落坐之后,一名青衣使女,立即送上四杯香茗。
到了这里,陈康和、徐永锡自然没有坐的份儿,只是垂手站到右首下方。
就在此时,屏后传出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走出两名垂髻青衣少女,分左右站定,这一瞬间,平半山、齐漱云、姬存仁、刘寄禅四人迅快的站了起来。只见金母身穿青缎道装,手持白玉拂尘,缓步从屏后走出。
平半山等人立即躬下身去,口中说道:
“属下平半山、齐漱云、姬存仁、刘寄禅参见总令主。”
徐永锡目注金母,心中不期暗暗一怔。”
因为他曾在崆峒山见过她两次,这位自称“圣母”的金母,修为功深,脸上肤色,一直清润如玉,隐泛宝光。但今天看到的金母,不但脸上氤氲的宝光不见了,而且隐隐似有憔悴之色,不,连目光也略带滞钝,心头暗道:
“莫非金母也被人下了迷失神志的药物不成”
金母脸含微笑,抬手道:
“四位掌门人不可多礼,快快请坐。”随着话声,已走到上首高背椅上坐了下来。
紧随金母身后走出的是陆碧梧,和席素仪、丁令仪、闻玉音等人,一排伺立在金母身后。”
徐永锡谷飞云乍睹娘在这里出现,心头不由一阵波动,暗暗忖道:
“娘果然在这里哦,娘和丁令仪、闻玉音三人,同样目光滞钝,好像被人下了迷失心神的药物”
这一情形,自可看得出来。服下归心丹的人,神志依然清楚,只是衷心悦服而已,像平半山等人便是。
但目前的金母和三个门人,却不一样,她们眼神滞钝,神情恍惚,显然是另外的一种迷神药物了。
大概是怕金母修持功深,归心丹药力不足以控制,万一一旦神志清楚了,岂不误了大事,所以必须让她神志完全迷失才行。
“这全是陆碧梧这贱人”
谷飞云几乎目眦欲裂,恨不得飞身上去,一剑把她劈了
四位掌门人落坐之后,陈康和、徐永锡急忙趋了上去,一齐躬身道:
“属下陈康和、徐永锡叩见总令主。”
金母抬了下手道:
“很好。”
陈康和、徐永锡依然退到下首站定。
金母目光一抬,徐徐说道:
“平、姬二位掌门人远来,老身正在运功之际,不克迎迓,深以为歉”
平半山、姬存仁二人欠身道:
“总令主言重。”
金母续道:
“此次老身奉邀四位前来陇山,一来是会期已近,咱们既称为西路,自应一起赴会。二来是在赴会以前,还有几件大事亟需待办,这些都要等四位到齐了,才能磋商决定的”
徐永锡心中暗道:“不知她口中说的几件大事,不知是什么事情”
平半山等四人都是服过归心丹的人,心中只知服从,是以没有人会提出问题来。
金母口气微顿,接着又道:
“今天二位掌门人长途跋涉,路上辛苦,不妨稍事休息,陆总管已经安排好明天上午再作讨论,不知四位掌门人意下如何”
千半山等人欠身道:
“悉凭总令主安排。”
金母目光一抬,朝陈康和道:
“陈总管,平、姬二位掌门人,和所有随从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陈康和连忙躬身道:
“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很好”
金母点着头道:
“你们可以陪同平、姬二位掌门人前去宾舍休息。”
平半山等四人一齐起身告退。
金母也颤巍巍站起身来,说道:
“那么恕老身不送了。”
陈康和、徐永锡同平半山等四人退出了威凤楼,路上,陈康和以“传音入密”朝徐永锡道:
“谷兄看出来没有”
徐永锡道:
“丁兄是说金母被迷失了神志,还有,家母果然是他们劫持来的,金母门下四个门人,除了陆碧梧,家母和另外两人,也都迷失了神志,兄弟说的迷失神志,并不是归心丹,而是另一种完全使入迷失神志的药物。”
“这就对了。”
陈康和又道:
“我看金母说的话,完全是陆碧梧所授意的。”
徐永锡道:
“丁兄是如何看出来的”
陈康和道:
“因为陆碧梧就站在金母身后左边,兄弟看到在金母说话之前,陆碧梧嘴唇微动,似在以传音入密说话,等她说完,金母才开口说话,这不是说金母完全被陆碧梧所控制了。”
徐永锡愤然道:
“这贱人真该死”
陈康和忙道:
“谷兄千万鲁莽不得,这件事,我们还得赶快告诉谷伯父,要好好筹划一下才行。”
徐永锡笑道:
“兄弟知道。”
陈康和又道:
“哦对了,方才咱们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暗中嘱咐青雯,要她今晚二更过后,在威风楼附近等候。”
现在正是二更天了
后园林木茂盛,夜影迷离,但一条白石铺成的小径上,正有三人大步行来。
后园是总令主驻驿之处,自然戒备森严。
但这一路行来的三人,乃是总管陈康和、副总管徐永锡,和护法荆溪生,自然没有人阻拦了。
就在他们快走近威凤楼,还有二十来丈距离,花丛间闪出一条人影,低声叫道:
“总管,副总管。”
陈康和脚下一停,低声问道:
“是青雯姑娘吗”
苗条人影应了声“是”。
徐永锡低声道:
“你可曾找到迷失的解药了”
“没有”
青雯压低声音道:
“她不相信任何人,迷失散解药好像由她自己收藏,没有人知道她放在那里。”
徐永锡道:
“没有就算了,我们快走。”
青雯问道:
“你们要去那里”
徐永锡道:
“威凤楼。”